第6章 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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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极高建筑顶部上下两层打通、涵盖屋顶,组成了大型复式公寓宽敞明亮的空间架构。
电梯门直通一户家门,出电梯,便径直能看见那欧风黑木雕花门,门被别致的小庭院环围起来,院里设了热带植物盆景和微型假山。
眼下,宋渠勾装行李的破洞编织袋,正坦荡地,压在她精心挑选的阔叶矮丛绿荫盆景上。
张婉婷视线不动声色地投过去,眉头一蹙。
宋渠霖惊讶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那还不简单?去张氏问呗,”宋渠勾大大咧咧说,“大霖哥你可真不够意思,高升跳槽了还瞒着家里人,幸好遇到你一姓白的同事,人美心善,把这儿地址写给我了。”
宋渠勾循着找到楼盘外,隔翠倚栏杆,望见里头雕栏画栋的园林绿化,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翻出宋渠霖的照片给保安看,保安说确实有户天天通勤往返的业主长这样,却坚持要等业主同意才让他进。
宋渠勾没法儿,只得翻栏杆爬树进楼盘,这才能守在电梯口逮人。
“白莹莹?她不是已经从张氏离职了吗?”宋渠霖疑惑。
“谁知道嘞,哥你快开门啊,累死俺了,给俺煮点东西吃呗?”
宋渠霖为难地撇头看看身后:“婷婷,这……”
张婉婷一反常态,眯眯眼,笑着说:“既然宋哥哥的亲戚来了,当然要好好招待喽。”
宋渠霖被她腻歪的嗓音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揣摩张婉婷的笑容,又听见宋渠勾出声催促,只好转身输密码开门。
“哎呀,电子锁呐,”输密码宋渠勾就勾头来看,“太高端了!咱哥这回是发达了!住得起要输密码的大房子了!”
一进屋,宋渠勾更是夸张地四处乱窜,那张嘴,从落地窗阳台、夸到跨层水晶吊灯,从屏风挂画、夸到贴壁液晶屏,嘚吧嘚吧说不听,直把宋渠霖夸得脸发烫。
“也没什么,”宋渠霖无措地说,“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只是借住。”
“有那么有钱的朋友也牛逼啊!你那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宋渠勾眼睛滴溜溜转,跟自家人一样,甩掉绿头鞋,躺上意大利真皮沙发,“哎!哥,帮我把门口袋子提进来!再下碗面,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宋渠霖没法,先接过张婉婷手里提的袋子、连同自己拎上楼的菜一块儿放进厨房,再去门外把宋渠勾的大包行李取回屋,最后进厨房给宋渠勾下面。
张婉婷手臂交叠,进屋就立在博古架一边,冷眼旁观宋渠霖被宋渠勾使唤得团团转。
宋渠霖进厨房,剩张婉婷在客厅,宋渠勾在沙发当大爷。
宋渠勾假装看电视,视线暗戳戳打量张婉婷。
他瞧着跟在他哥屁股后头回来的小姑娘,脸嫩皮白,发黑油亮、披散在肩膀,穿小白裙、蹬高跟鞋,那小脚腕还没他拳头粗,说不定逗逗就能哭,跟下乡那些悍婆娘有天壤之别。
宋渠勾脑筋轱辘一转,搓着手凑上来:“你是我大霖哥的女朋友?多大了?在哪儿上学啊?”
张婉婷但笑不语,摆出天真纯洁的表情,看着宋渠勾。
宋渠勾心中暗喜:“我是宋渠霖他弟,你可以叫我声勾哥,嘿嘿,站着干嘛,来咱们去那边坐好慢慢说啊——”
说着,他色眯眯地看向张婉婷,伸手,想搂那温软娇小的肩膀。
“啊啊啊!”
一声惨叫,惊得宋渠霖从厨房跳出来。
厅里,宋渠勾抱着手臂疯狂哀嚎、满地打滚,张婉婷袖手旁观,远远站在一边。
宋渠勾大叫:“大霖哥啊,这个女人太歹毒了,她把我手给卸了!快报警抓她啊!”
宋渠霖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臂被一双软软的手抱住。
张婉婷瑟瑟缩进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说:“宋哥哥,狗哥他想摸我,我跑开,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自己把手撞断了赖在我身上。”
宋渠勾气得魂飞天外:“骚娘们瞎说什么x话,装可怜!跟你说过,这招老子见得多了——”
大恶人骂口不绝,凶巴巴。
“宋哥哥,你看他——”张婉婷抱着宋渠霖的手臂,娇声喊着,头往宋渠霖的胸膛钻。
小姑娘楚楚可怜,软乎乎。
“你们……”宋渠霖立在原地,顿时有些凌乱,良久才说,“行了,咱们先上医院!”
宋渠勾明明能走,却硬逼着要喊救护车。
宋渠霖劝不住,只好打了求救电话。
这回面吃不成,人进了骨科。
宋渠霖忙前跑后挂号、交诊费用,把宋渠勾送去给医生接胳膊,才坐在走廊外椅子上,问张婉婷:“婷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有宋渠霖在,张婉婷也不再玩小白花的把戏:“你弟想占我便宜,没占成。”
“啊?”宋渠霖始料未及,“可我二叔说,二狗他从小就很听话,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没有戏弄过人家女孩,会不会是他动作比较粗,你误会了?”
“你不信我?”张婉婷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是别人眼里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会自卫、不会反抗,今天就该被你弟摸上手了!”
张婉婷怒形于色,接着说:“今天我只说他摸我,你就给人找借口开脱,那明天我要是说宋二狗想骗财、骗房,再偷你的车出去卖了,拿把柄威胁我,你是不是也准备帮着他?”
宋渠霖目瞪口呆,不明白张婉婷怎么会说得那么严重,愣愣说:“可他毕竟还什么也没有做啊,都没发生过的事,而你却把人打进了医院……”
“……”
张婉婷当场冷下脸,沉默不语,起身提包就走。
“婷婷?”宋渠霖追上来,“你要去哪?婷婷!”
可张婉婷头也不回地走了,宋渠勾还在医院,宋渠霖无可奈何,只能停在了原地。
·
是啊!是啊!还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脚油门轰隆隆响。
张婉婷开车狂飙,手把着方向盘,整个人又气又想笑。
她嫁给宋渠霖十年,她为他忍气吞声,为他受冻挨饿,为他不知道受了那些糟心亲戚多少磋磨!
她本来可以金枝玉叶地待在常城,有父母宠爱,有兄长偏袒,即便到末世,她也能安安全全待在基地,不用面对丧尸和腥风血雨,不用为几袋米和人撕心裂肺地争吵!
重生来,她处心积虑要让宋渠霖迷途知返,却没想到,在宋渠霖眼里,她是不高兴就把人胳膊扯脱臼的任性千金小姐,而他爸妈、他弟妹、他二叔一家,才是与他惺惺相惜的血亲!
血浓于水啊!
宋渠霖没有前世的记忆,没被坑过、骗过,没被扔在丧尸堆里过,他遇到的事,撑死就是父母偏心弟妹,让他多干点家务、多往家寄钱,宋渠霖本来就是个老好人,能有什么怨恨?
“可他毕竟还什么也没有做啊,都没发生过的事,而你却把人打进了医院……”
就这一句话,把张婉婷彻底点醒。
错了!之前她的方法错了!
要想拉回这个男人,就不能像前世那样,耳提面命地强迫他、逼他听话。
宋渠霖不是老好人、不是能吃亏吗?
好,那她就让他这辈子吃够亏、长够了教训!
就算宋渠霖最后被那一家子掏空、一无所有又如何?
凭她张婉婷的本事,在末世还能混不好?
她大可置身事外,确保人不死,最后再把宋渠霖捞回来就是了。
“轰——”
引擎响彻天,朝郊外飞驰,一小时后,缓缓停在了一座肃穆森严、古朴大气的中式庄园外。
这里是许氏老宅,许老爷子常住的地儿。
“张小姐来了,老爷已经在等,您请进。”
七拐八绕,过了亭台水榭,进书房,绕过屏风,过茶室,再深入,别有洞天。
“许爷爷。”
老爷子在喂他精心养的金龙鱼,斜看她一眼:“哭过了?”
张婉婷眼尾泛红,一改以往强硬作风,显得有些柔弱。
许老爷子转过身,张婉婷与他对视。
老人面部轮廓刚硬方正,留一小撮短而硬的花白羊毛胡,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用神。
“嗯,”张婉婷诚实地点头,强笑说,“本来是因为打了兆君找您认错来的,现在不小心先哭了,爷爷您可别怪我装可怜啊。”
“那小子皮厚,技不如人,不怪你,”许老爷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神像是把她穿透,说,“来。”
老人引着张婉婷到茶室,稳稳地给她泡了壶工夫茶。
茶室静谧,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偶尔茶具碰撞,清脆一声响,悦耳如深山钟罄。
张婉婷闻了闻茶香,顿感提神醒脑,饮一口,情不自禁地说:“香!”
末世后,可就喝不到这么香的工夫茶了。
张婉婷的心缓缓静下来。
许老爷子悠然开口问:“听兆君说,你前不久结婚了?”
张婉婷失笑:“本来要结的,没结成。”
“怎么,”许老爷子缓缓问,“对人不满意?”
“没不满意,”张婉婷捧着茶杯,望那一湾清清的影,心平了,说,“爷爷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控制欲就很强,喜欢的人哪里不合我心意,动辄打骂……活这么多年,我就遇到他一个,肯百般忍让我、耐着性子听我的话。”
“你才这大点儿年纪,能活多少年?”许老爷子哪里知道她的两辈子,只笑道,“既然喜欢,就抓牢了,两口子相处,哪里不合,慢慢改就是了——没见兆君小子被你打成这样还想着追你吗?你也不必委屈自己,老头我还活着呢。”
“我知道,爷爷,”张婉婷感动地点点头,“您一直把我当亲孙女,这两年没来看您,是婷婷不懂事儿。”
“哈哈,哪儿不懂事?婷丫头把张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比我家兆君小子省心多了。”
说着,许老爷子叫人取了份文件递给张婉婷。
“这是?”
张婉婷翻开看,是个环球攀岩历险的高端团,一对二三的随身私教,时间长达两个月,从北美的科罗拉多大峡谷、黄石,瑞士阿尔卑斯山脉,到约旦沙漠、越南下龙湾。
“你们年轻人不是最爱玩些刺激的户外运动嘛?老爷子我挑了个有意思,让兆君小子陪你散散心去吧。”
在末世前挑战极限环境、锻炼体能,张婉婷正有此意。
她笑着收下文件,说了声:“谢谢爷爷。”
这晚,张婉婷在许宅陪许老爷子用了饭,临别时,许老爷子眯眼,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天要变了,年轻人,可要多练练手脚,才能活得下来啊。”
张婉婷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却见许老爷子已经坐上轮椅,被佣人推走。
·
末世要来。
像许老爷子这样身份的人,或许已经早早知道这件事了。
许家不像张家,张家老一辈人退的退死的死,而许家还有不少长辈正雄心勃勃、在暗流激荡里捣腾。
五天后,跨半球的飞机上,望着神色头等座上酣睡的许兆君,张婉婷回忆前世,思忖良久。
有许老爷子在常城,难怪末世后常城能成为京城之外最大的幸存者基地,还拉拔着她哥张霆成了常城的一把手。
“哎呦,可算到了,”下飞机,正好是西半球的深夜,许兆君伸了个懒腰,凑上来,“张姐,我看你在飞机上都在戳平板、没怎么睡,时差倒得过来嘛?”
“公司还有点儿事,这几天我人不在,得线上盯着点。”
除了那栋复式公寓,张婉婷手下闲置的不动产大多都卖了,现金流充裕,她仗着记忆里对末世前一年的经济把握,准备加杠杆炒几个短线,如果运作得好,等年后套现出来,资产大约能翻好几倍。
张婉婷心里有九成底气,可这毕竟是她前世今生玩过的最大的一笔资金链,为了把稳,再多警惕不为过。
许兆君挨着平板瞟了眼,见全是花花绿绿的k线,脑仁疼,只好竖起大拇指说:“还是我张姐厉害,等年后我和几个兄弟开了保全公司,还得请姐帮我把把关呀?”
“你要开公司?还用那些退伍兵?”
“是啊,我们哥儿几个脑子不好使、又不爱经商,干脆给人当保镖,再做做拍卖安保啥的——”
张婉婷脑子里灵光闪过,抓住许兆君:“有几个人?”
“二十来个。”
张婉婷措辞一番,认真问:“这里面,亲戚少无挂碍或者家在常城本地的有几个?”
“七八个吧,”许兆君想了想,狐疑道,“姐你问这个干啥?”
张婉婷沉思后,说:“年后我办事儿要用人,你要愿意,公司算我出资入股。”
“好啊,”许兆君高兴道,“姐你说啥就是啥。”
张婉婷勾了勾嘴角。
她现在正处于资金回笼阶段,等资金到位,立刻就要开始用人,囤积货物、警戒消息,都得靠信得过的人经手,许兆君背后还站了许老爷子,要动作,各方面都方便些。
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来的几周,两人跟着金发碧眼的专业私教导游,先踩了黄石的点,挑好峡谷和绝壁后,背着行囊开始攀岩。
碧空澄澈,万里无云。
盛秋正干燥,许兆君攀岩爬累了,挂在悬崖上歇气,遥遥朝峡谷另一侧望去。
那位东斯拉夫族裔的私教只说英文,叽里咕噜跟张婉婷谈着些什么。
这蓝眼睛老外着实叽叽歪歪,天天缠着张婉婷,是不是幽默说几句笑话,把美人逗得莞尔,独独剩个啥也听不懂的许兆君干瞪眼。
许兆君百无聊赖地向下往,却惊讶地在溪边的露营地里,望见个熟悉的身影。
“喂!张姐!你看下边!”
“下边帐篷那个,是不是宋渠霖?”
张婉婷扭头,却见悬崖下方,有个背着大行囊的大高个,正憨憨地仰头朝这个方向张望,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发现张婉婷的视线聚焦到他身上,男人遥遥伸手挥了挥,然后张嘴,比了个口型——
时间仿佛回到前世,张婉婷闭上眼,做梦都能想象得出宋渠霖的唇语。
老——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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