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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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周皓杰擅自违反校规在宿舍自架烧烤差点引发火灾被劝回家反思。李知恬不愿同他一块回家，但用手机和叶敏汝视频谈了一小时，加之实时新闻报道哪个地区新增多少病例，最后惜命同意。
亲刘致良的手引发的脸红心跳因此淡去，不予后话。
而总复习不能因为提前回家落下，二轮复习六科以刷高频考点专项练习题、讲评订正的形式进行，李知恬在家里总归是与学校上课不同，六科老师上课前就会把本节课堂上要写的练习题和答案解析整理成两个文档发给她，让她昨晚自行订正，不会的题拍照发给他们，他们下课后给她讲解。
当然，他们不包括何云扬。
何云扬准时给她发来了历史的练习题和答案解析，却没有准时出现给她讲解疑难题目，丢下一句“刘致良会来讲解”在线模式变成忙碌，一个白天的复习结束后，她的置顶刘致良“叮咚！”“叮咚！”两条消息过来。
刘致良：【叮——】
刘致良：【客服小刘在线为你服务。】
“？？？”
李知恬速把手机调静音。
刘致良：【你的无良历史老师把你交给我了，上题吧。】
“呼——”
这才是正常的。
李知恬将看完答案解析仍不理解的三道题照片发了过去，趁刘致良“语音正在输入……”点开修改好友备注，删除名字，打上“客服小刘刘”五个字。
新的称呼。
不再有“哥哥”两个字了。
八月二十四日榕城见面知道他单身的那天起，李知恬就有想过给刘致良换一个称呼，毕竟她对他的喜欢早已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刘致良”“致良”，多数人这么叫他，李知恬感受不到特别；“小良”“小致”，他的外祖母和叶敏汝这么叫他，她又不是他的长辈，这两称呼直接pass。选来选去没一个比“致良哥哥”要来得合适的，直到刘致良今天自称“客服”。
客服小刘，和网上商家客服无差异，但是末尾再加一个“刘”字，成了叠音，那就是与众不同了。
她和别人的不同。
李知恬如是认为。
接连几天的历史课都是何云扬给完练习题和答案解析就跑路，晚上刘致良用半小时或一小时给李知恬讲解。
一个人的习惯养成是二十一天，李知恬完美诠释不用二十一天也是可以，并且还能进化一点。
第十天的历史课，练习题和答案解析是刘致良发来的，李知恬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待第二天消息栏提示她与何云扬的小火苗已消失才后知后觉打出一个问号发送。
李知恬：【小刘刘，昨天的历史练习题和答案解析怎么是你发来的？何老师呢？】
客服小刘刘：【不知算第几次失恋了，现在手机全日关机，整个人就上课能说话，其余时间像个哑巴。】
李知恬：【woc，这么大刺激？！】
客服小刘刘：【嗯】
李知恬：【那要不要看心理医生疏导啊？】
客服小刘刘：“噗哈哈哈哈哈哈。”
客服小刘刘：【夸张了】
客服小刘刘：【最多明天他就回原样了，失恋次数多了也学会自我愈合。】
牛哇。
厉害。
佩服。
李知恬连发三个惊叹词，第四个即将发出去，刘致良发来一个禁声表情包：【提早五分钟上课，待会提前五分钟下课。】
“？”李知恬：【你后面有急事吗？】
客服小刘刘：【嗯，刚有了一个能让你何老师快点恢复的办法，好去蹲点堵他。】
“……”李知恬，“？？”
何云扬能够早日走出颓废是一件好事，但是吧，“堵”字的味道怎么有些不一样？
“咣！”
啤酒瓶撞击房门。
李成郡打了一个酒嗝，骂骂咧咧：“读你妈个破书！”
李知恬乌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没再继续品下去，戴上隔音降噪耳机，打开word文档做题。
-
何云扬这次情伤得重，走出来也不想短时间内连网，因此李知恬第十二天到寒假前的历史课由刘致良全权负责。
李知恬无异议，且乐意而为之，每一天的聊天内容一句不落截图保存，有闲聊的内容她会再添加一个收藏。
江雪融认为李知恬这样只是感动了自己，主动找话题才可能会有实质上的推进，可李知恬又何尝不知，她害怕的是暴露自己对他的情感。
箭在弦上，她真的控制不住啊。
于是，她回复江雪融，亦实话实说：【今晚就算了吧，他明天回烟安，要好好休息。】
刘致良在南方小年过后的一天搭乘江易的车回了烟安，本着目的是一个人悄悄回家拿上驾照就自驾去榕城，结果姜还是老的辣，精准拿捏住他两个软肋的其中一个。
父亲刘明成把他的外祖母从铁城捞回来，哄得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刘致良说道：“小良，团圆夜团圆饭就是要一家子围一桌吃才有味。小良，外婆这些年一直居住在铁城静养，好久没吃团圆饭了，陪陪外婆，好吗？”
孩子谁带大的和谁亲，陈勉话一出口，刘致良根本说不出拒绝，气笑着点头，而后在老人家到睡眠点回房睡觉丢给那对满心眼钱财第一的夫妻一张名片。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意思，诺，这张名片上面那串数字就是你们最想合作的集团老总电话，我只负责搭线。”
“你…你！”
“我什么我，想我去啊？做梦。奉劝你们想公司活命就快去，并且快过年了，也好让人家过一个快乐年。”
话末，刘致良手机“嗡，嗡，嗡”震动，他起身绕过那对不知道是不是石化了的夫妻回卧室。
何云扬打来的，一接通听见冷硬的一声“喂”就了然刘致良前面经历了什么，开门见山：“看来你这个年是在烟安过，哎，我说你婚姻能自己做主不？我猜你爸妈在物色哪家富贵小姐了。”
“想什么呢，当然能。”刘致良把玩着桌面一只锻纱镀铬打火机，神色正凛，“我不在乎他们的产业，没了就没了，刘明成要不是把我外婆捏握着，我直接转身走。”
“是是是，嗐，我要是你，就继承家业。”
“嘁！那也看什么家业，被操控当成赚钱工具你乐意？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那也是。”何云扬悻悻地说，“不容易啊不容易，诶，要不我去烟安陪你？”
刘致良低哂：“终于说出目的了啊。”
“被父母、亲戚反复问有无女朋友、何时结婚，烦。”
“那就烦住，现在国家提倡就地过年，你又没驾照，来烟安添堵？”
“我……”
“行了，就到这，我跟知知通个话，明明在哭还装笑。”
在和何云扬通电话的同时，刘致良收到李知恬一条“晚好”续火消息，点开来看上方显示4g在线，他就问：【在外面？】
对方答“嗯”并发来一张图片：【和闺蜜一起。】
这种情况下没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就很不符合李知恬了，刘致良放松的神态一下子收敛，图片放大看细节，果真看到几团纸。
不管是不是，问一问总没有错。
刘致良在李知恬秒回消息后拨出视频通话。
一声未响完，被她掐断。
第二通，无人接而自己断。
怎么回事？
信号不好？
刘致良：【不方便吗？】
李知恬：【没，我打过去。】
李知恬视频通话进来。
接通。
刘致良察觉环境气氛压抑，急匆匆问：“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
回答他的是冷风吹动树枝叶发出的细碎声。
那边月色暗淡，李知恬人站在暖黄路灯下，须臾寂静，她吸溜了一声，开口：“小刘刘，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
“怎么这么说自己？”在看见一双红肿的桃花眼的那一刻，刘致良心揪着疼，“你每次考试不都越来越接近自己想上的大学去年的压线分了吗？”
李知恬眼皮低垂：“是啊，我都在进步，可是我爸，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他这个人就像是安装了自动屏蔽器，把我好的一面屏蔽了，也像是安装了放大镜，把我不好的一面放得很大。我的文综成绩他视而不见，一直盯着我数学成绩，如果我数学能很好，我当初就选择理科了啊！”
“知知……”
“嗯，我没事，激动了点。”
李知恬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抹新出来的眼泪，街边一辆小车驶过，炽白的前车灯扫过她的脸，她眼睛眯了眯。
数秒后，李知恬呼吸渐渐平稳，说话哭腔也没刚接通那么明显。她说：“小刘刘，我等我妈下班，陪我聊会吧。”
“嗯。”
李知恬深呼吸几口气，这些事不光彩，叶敏汝告诉她对谁都不能细说，她也做得很好，然而今晚她实在是难过，不找一个人细细说一说李成郡，她怕是会郁结于心。
找人得着一个信得过的人。
李知恬觉得刘致良最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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