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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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个字，却像是被女巫施展了“定身术”。
半响。
李知恬挂断通话。
“不好意思，手滑拨通错了。”
这个时候有人把麦唱歌，包厢里的氛围灯被打开，忽明忽暗。
李知恬在暗下的几秒里拨出电话：“孙元瑞。”
“我来榕城了。”
“听涵学霸说，你经营了一个酒吧，你现在在吗，我过去捧捧场。”
“太阳没打西边出来，正常东升西落。”
……
孙元瑞的酒吧位置在团圆街，比起左邻右舍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的招牌，它的招牌走的清冷忧郁风格，黑色宋体加粗的“酒吧”二字，淡蓝的光沿着字体边缘流动。
与吧内的喧嚣格格不入。
因有提前打过招呼，李知恬推开外门就有服务生迎接她上二楼吧台。
吧台里侧，孙元瑞调制好一杯新鲜的鸡尾酒，抿了一口，抬眸见人来，从架子上取出一只透明玻璃杯，满上雪碧。
“我是捧你生意，嗝。”李知恬盯着面前的碳酸饮料，不满道，“给我酒。”
“不行，想都别想。”
李知恬两边脸颊红扑扑，隔两三分钟打出一声酒嗝，孙元瑞心里有了李知恬在来他的酒吧前喝了几瓶酒的底。
已经醉了，再喝就要出事了。
李知恬奓毛：“不嘛，我就要喝！！快给我满上——嗯，米烧酒！！！”
不过不再喝也很好糊弄。
孙元瑞应着“好好好”，当着李知恬的面倒掉雪碧，而后背对着吧台，左手托杯，右手拿起撕去外包装的雪碧瓶，倒满。
“诺，酒，喝吧。”
“嗯！”
李知恬接过，眯眼端详了会，郑重地点点头，一饮而尽。
“嗝，好酒！”
“唔，再来一杯！”
孙元瑞：“……”
孙元瑞垂着眼，正寻思该聊些什么能让李知恬打消喝酒的念头，李知恬转折了话：“算啦。不喝酒了。头疼。”
又哀叹一气：“这酒吧播放的，嗝，音乐真伤感，果然常言喝酒买醉。”
“那我去让后台切换欢快点的。”
“别！”
“嗯？”
李知恬视线迷离恍惚，声音随着情绪低落下来：“这种时候，我听什么歌都是难过的，不然我就不会提前离开同学聚会了，嗝，我想找人聊天，可是，融宝贝去烟安读研，荔枝和她未来，嗯算是，男朋友甜蜜蜜，高中十个朋友里只有你在榕城。”
说到这儿，李知恬语气添了自责：“我是不是很不道德啊？”
“……”
“不是。”李知恬停顿了几秒，自我驳回，“我是正义的，因为我会耽误你脱单的，我大学室友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孙元瑞，你说，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友谊吗？”
“……”
孙元瑞盯着李知恬看了片刻，李知恬双手支撑着下巴安静乖巧等待。
“有吧，但wo……”
“嘿嘿嘻嘻嘻，我就知道，嗝，我和你就是纯友谊！”
“……”
但我对你不是纯友谊。
但我对你早有了过界的念头。
李知恬你知道吗，我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你了，我们两个班交叉同坐期末考试，我没带笔，你如同天使一般降临给了我一支笔。
这是开始，我想报恩，知道你朋友少得可怜，想和你做朋友。
我和你本无很多交集，是我处心积虑接近你。我父亲想让我去私立初中读，我坚持不退步要按摇号的结果来鸿中。中考填志愿，我知道你的成绩无望一中，我的志愿里也没有铁城一中。文理分科，我打探到你选文，我在分科表上写上了文科。
最后我成功了，你的一颦一笑也深入我心了。
孙元瑞把话无声音地说给自己听。
他不敢说出来，李知恬今晚的笑都带着辛酸。
李知恬傻兮兮地笑着。
孙元瑞不知从哪儿拎来两把高脚凳，一把给李知恬坐，一把自己坐：“聊吧，疏解情绪。”
“那我说啦。”
“嗯，说。”
“我今天给刘致良，打了一个电话。”
“！”
“我在想，他接了，我就表白。‘嘟’了三下，是接通了，但声音不是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
李知恬仰头试图让眼泪回流，继续说：“很正常的呀，我从没跟他说过我对他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就算他知道他也没义务喜欢我，而且我还，嗝，我还主动和他断了联系，三年了。”
“他完全没有错，错也在我，这我都知道，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我仍旧好想哭！！！”
“好想哭”三个字音量拔高，几近吼出来。
孙元瑞一下子慌了神，唤来服务生们清空酒吧并让他们提前下班。
李知恬终于肯流下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吧台台面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李知恬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一直哭到她不想哭为止。
孙元瑞递过来热毛巾，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似如释重负喘气：“抱歉。”
“没事儿。”孙元瑞借机说话，“总要宣泄，不然闷出病可如何是好。”
“嗯。”李知恬有气无力，“哭完就困了，我回酒店休息吧。”
“酒店在哪，我送你。”
“马维区安如山酒店，这一路下去都很热闹，不用啦。”
“嗐，顺路，一起走吧。”
-
月落日升。
前一晚到酒店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八分，折腾一番差不多零点三四十分才躺上床，又加上喝了七八瓶的酒，第二天李知恬睡到临近午饭点。
眼皮很厚重，李知恬艰难地睁开，脑海一片混沌，突然手机接二连三地震动，她总算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她是握着手机睡觉的。
手肘强撑着坐起，李知恬解锁手机想看看是谁发来的消息。
一眼。
两眼。
三眼。
此刻她的手机屏幕。
王者荣耀私聊界面。
她：【hi】
徐宋应：【是想清楚让我做你的情感导师了吗？】
李知恬：“……”
她该说些什么？
感谢垃圾短信让她看到了社死的一幕？
李知恬战略性回复省略号。
对方看样子是在线没开局，回的快：【是想清楚让我做你的情感导师了吗？】
李知恬“不想”两字也打得快，但是在点发送时手指顿住了，昨晚的画面逐渐清晰，她咬了咬下唇，删去了“不”字，发送。
李知恬：【想】
徐宋应：【ok，我拉你进房间，开麦更方便开导。】
李知恬：【嗯，谢谢。】
进入排位房间，徐宋应让李知恬详略得当叙说，李知恬如实照做。
李知恬：“您说我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心理建设做的不够到位吗？”
徐宋应答非所问：“你怎么一口咬定那女声一定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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