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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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客厅,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端坐客位,两鬓斑白,怒眉飞霜,面色阴沉,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一把花白长须散落胸前,头戴镶珠丝绒双翅官帽,肥胖的身上穿着当朝一品大元的紫色蟒袍,硕大的肚子取代了腰围,系着一条加宽加长的御赐翡翠宝带,脚踩黑缎厚底官靴,气势傲慢,目中无人,正是当朝一品重臣,太师庞籍。
四大校尉跟随包大人来到客厅,四人看都不看庞太师一眼,径自站在客厅门口,抬头挺胸,叉腰握刀,雄赳赳,气昂昂,势必要在庞太师面前展现出开封府神圣不可侵犯的威武气势。
包大人坐在主位上对庞太师微微点头,“不知太师到来,包拯有礼。”
庞太师一个人在客厅里干等了半天,开封府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堂堂太师受到如此冷落自是大为恼怒,此时见了包大人大袖一拂,斜着眼睛冷言冷语,“包大人,你开封府好大的架子,老夫来了这么久居然连一杯茶都没有,这就是你开封府的待客之道?”
“开封府事物繁忙,怠慢之处还请太师见谅。”包大人吩咐小厮上茶。
庞太师开门见山,“包大人,皇上限期开封府三日破获飞贼案,今日是最后一天,不知那飞贼可有消息?”
包大人双目微敛,“有劳太师费心,飞贼已于昨日捉拿归案。”
“哦,不知这胆大包天的飞贼是什么人?”
“现已查明,乃是江湖上一名偷盗惯犯,米如飞。”
庞太师眼中精光一闪,“前日曾有传闻,飞贼乃是那陷空岛五鼠之一的白玉堂,包大人今日却说飞贼是米如飞,老夫听闻展护卫与白玉堂交往甚密,难道包大人是在包庇白玉堂?”
“太师此言差异,米如飞已经当场认罪,承认十六户人家皆是被他所盗,现已查明此案与白玉堂无关,本府又何来包庇一说?”
“米如飞与白玉堂皆是江湖草莽,包大人怎知不是他二人串通一气,如此草率定案,实在令老夫难以信服,包大人能否将他二人叫来当面对质?”
包大人没想到庞太师会有这种要求,不同意只怕庞太师不会善罢甘休,同意米如飞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如实相告,“不瞒太师,米如飞已经畏罪自尽。”
“死的还真是时候。”庞太师冷笑,“既然米如飞已经死无对证,那就应该速速将白玉堂捉拿归案。”
包大人面色一沉,“无凭无据,怎可随便抓人,何况白玉堂与展护卫为了抓捕米如飞身中剧毒,现在昏迷不醒。”
庞太师眉毛一翘,“老夫素闻展护卫武艺精湛,原来也不过如此,倒是枉费了圣上钦赐的御猫封号,本案两名人犯在开封府一死一伤,未免太过凑巧,这该不会是包大人推脱的借口吧?”
“太师此话怎讲?”
“不知那被盗之物可曾找回?”
“尚未找到。”
庞太师刻薄的嘴角流露出几分阴险的冷笑,“是尚未找到还是找到了舍不得交出来,据老夫所知,飞贼偷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稀世珍宝,若是有人见财起意,心生贪念也未可知?!”
庞太师此言一出,站在门口的四大校尉脸色皆是一变,四个人直勾勾瞪着庞太师,握刀的手背上冒出的青筋条条分明,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庞太师大卸八块。
“庞太师!”包大人目光如电,气吞山河,“飞贼犯案,人心浮动,圣上为此忧心忡忡,开封府上下从无懈怠,为的是尽早侦破此案,让圣上安心,让百姓放心,还我京师重地一个朗朗乾坤,包拯自问上对得起苍天厚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绝无任何贪念私心,太师身为人臣,不思如何为圣上解忧,安抚民心,却时刻想着被盗之物,难道在太师眼中就只有那些所谓稀世的器物而已?”
包大人潜台词————庞太师,你个财迷心窍的老东西!
庞太师脸色一变,“包大人不要忘记,老夫也是此案的苦主之一,难道连询问自己东西下落的权利都没有吗,何况老夫只是想提醒包大人,皇上命包大人捉拿飞贼,寻回被盗珍宝,如今飞贼自尽,珍宝下落不明,包大人不但人财两空,还连累展护卫身受重伤,如此藐视圣命,老夫真是为包大人担心啊!”
庞太师潜台词————包黑子,我盼这一天盼得眼睛都红了!
包大人冷道:“圣上旨意本府定会遵从,不劳太师费心,被盗之物本府也自会竭尽全力寻找,还请太师耐心等待。”
庞太师冷笑,“如此最好,包大人,老夫要提醒你,老夫丢的东西价值连城,若是包大人不能找回来,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是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只要是被盗之物本府皆会尽力寻找,太师不必忧心。”
“要是找不到如何?”
“若是无法将被盗物品找回,圣上面前本府自当请罪。”
庞太师等的就是这一句,“既然包大人如此有把握,那明日早朝,老夫就静候佳音!”
蓝星抱着胳膊靠在门外从头听到尾,她原本是想瞻仰一下活蹦乱跳的庞太师到底长什么样,结果亲眼见证了这只老螃蟹不招人待见的一面,那张从茅坑里捞出来的嘴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又臭又贱。
小厮端着两杯刚刚沏好的茶水姗姗来迟,在客厅门口被蓝星拦下来,蓝星将其中一杯茶叶捞出来扔掉,从院子里揪了几根鲜嫩可口的青草在地上踩得稀烂,捡起来扔进杯子里,又捡了几粒鸟屎做陪衬,最后用沾了泥巴的手指在杯子里搅得均匀和谐。
四大校尉对庞太师的不满情绪早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蓝星的一系列举动让四人眼前一亮,报复的心蠢蠢欲动。
蓝星亲自端着托盘走进客厅,将有问题的茶水毕恭毕敬地放到庞太师面前,另一杯没有问题的茶水放到包大人面前,低着头退到一旁。
庞太师说了半天话,早已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怪异味道顺着鼻腔直冲脑门。
“噗————”庞太师一口茶水猛喷出来,身前方圆三尺雨露均沾。
好在蓝星早有先见之明,特意站远了些,用托盘挡着脸偷笑。
四大校尉拼命不让自己笑出来,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握刀的手一直抖啊抖。
庞太师“砰”的一声把杯子用力摔在桌上,瞪着蓝星怒吼,“你给本太师喝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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