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扬州船帮的自救行动（二）

此时的常益林回到家中，就考虑着寻找韦御水替身之事，他派人撒网式地寻找和韦御水年龄相仿的面目相像之人，最好是重病的将死之人。在扬州  四十万人里寻找符合要求的人，确实难度极大，但是常益林也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虽然他对父亲的这个提议有些不屑一顾，也对韦御水怨愤不已，觉得父亲老了不分是非，太念旧情。但是还是为了维护父亲的威望，他也得全力去做。

        此时滕利群的破旧的家已经人去屋空，他一家人被孟鸣安排着去了东京，他给王惟一写了封信，要他给滕利群的娘子治病，并让他用青霉素来治疗。

        他的房子赠给了从河北东路逃荒来的一人家住，连同自己的船也送给了这家人，这家人顿时感恩戴德。

        这家家主叫查云鹏，沧州人士，四十五六岁左右，颇通武艺，领着老婆和四个孩子，流浪到扬州，可也多亏了滕利群的接济，平时也经常雇他去跑船，才饥一顿饱一顿的熬了过来。他娘子查王氏，四十一岁了。他的大儿子二十二岁，叫查良宏；二儿子十八岁，叫查良伟。

        两人自幼随父习武，武功也是了得，现在查云鹏和他们比划起来也不是对手了。

        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查玉娘十六岁，小女儿查珍娘十三岁，都是精通武术，这一家简直是武术之家。

        自打滕利群把家当都给了他之后，他这一家人的生活也改善了许多了，平常就是带着两个儿子跑船拉货，由于他的运费较别人低，为人也忠厚老实，颇得货主的认可，再加上滕利群的原有那些老客户，也所以生意也不错。日子好过了起来，每天能吃上一顿肉了。

        这天他揽了一单生意，就是从扬州城北运粮食到城南的火车站，他和两个儿子把粮食装满船舱，便拉着雇主向城南驶去。运河上的船来往不息，海舶、大舰、网艇、大小船只、公私浙江渔捕等渡船、买卖客船，皆泊于江岸。盖扬州众大之区，客贩最多，兼仕宦往来，皆聚于此耳。

        他和儿子们划着船，不时还喊个号子，船桨分开波浪急速但又不失平稳地向前行驶着，运河两岸的景色都快速地向后驶去。前面有个税关码头，向出入船只收税；由于运输粮食并不收税，所以查云鹏打了旗语，就直接开了过去。

        船行驶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城南的火车站码头。只见一条大船在运河横冲直撞，弄得河中的小船连忙躲闪，一时人仰船翻，骂声四起，这条船还是不以为意，只见这船上有几个人还在指指点点，哈哈直笑，以此为乐。

        此时这条船向查云鹏这边河道冲了过来，他一看不好，连忙转向躲避，最后堪堪避了过去。他的两个儿子气得向船上的人高声叫骂。

        只见大船上的人听到了叫骂声，转身看来，雇主已经认出了这船是扬州船帮的漕运船，顿时就蔫了，躲进船舱不再出声。

        他又连忙叫过查云鹏，告诉查云鹏那大船就是地头蛇船帮的漕运船，让他儿子停止叫骂，以免引来祸端。

        查云鹏喝止了两个儿子的叫骂，让他们安心摇浆划船，他没注意到那船上有个身穿长袍的男子在盯着他看。

        这个男人面容猥琐，眉如扫把，一双三角眼，上唇八字胡，下巴鼠尾须，一副奸诈且又不好相与的模样。

        他连忙叫过旁边的人，让这人也观察一下查云鹏。

        他向那人问道“马五哥，你看这人和韦堂主是不是有八分相似，你派几个好手盯着他，我回去禀报少帮主。”

        此时查云鹏把船停到了岸边的码头上，只见远处有一列钢铁如龙的东西，停在两道铁轨上。

        这个货主给他介绍道“查老弟，你看钢铁之物就是火车了，它只吃煤炭就能跑，不知疲劳，日行两千多里地，一次能拉四万担的货物，你说厉害吧。以后到东京汴梁，就不用走水路了。运费是船运的两倍，但速度是它的五倍，所以相当合算。”

        查云鹏此时也意识到运河的河运将衰落了，长途的船舶运输过不了多久，将会被铁路运输取代了。所以大批的船将失去远途的生意，只能短途运输一途了，因此自己的生意将会越来越难干了。

        此时又听见河面上传来了一声巨响，震得众人有些失聪的感觉，众人急忙寻声看过去，只看见刚才那条横行的大船断成几段了，不断地在沉没，河里不断有人在落水，有不少的水手被散落的粗木和碎木板击中，直接开膛破肚、脑浆迸裂，顿时惨死当场。

        血色弥漫也快速开来，周围的水面都被染红了，周围船上的人都被眼前惨景惊呆了，没人敢下去搜救落水者。

        这时一声悠长的汽笛声把众人从震撼中惊醒过来，一条冒着黑烟的船出现在眼前，这条船两船弦上竟然是光溜溜的，没有摇浆的地方。

        这船在后退，没见有人在摇浆划船，不知道这船是怎么行进的。

        不过众人都觉得这船实在结实，竟然把和它个头还大些的船给撞得四分五裂。

        只见这艘怪异的船放出了几艘小船开始救援，陆陆续续从河里救出来三十几个人，然后就开始打捞死者的尸骸，最后基本打捞完毕。

        此时又从北面河面上出现了一艘和这船几乎一样的船，同样冒着黑烟，鸣着汽笛快速驶了过来，在它前面的木船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两艘船就是东京大学堂研制的铁壳蒸汽船，当时想等着孟鸣回去再试航的，谁知孟鸣在扬州脱不开身，他给陈启明发去消息，让陈启明不必等他回去再试航，可以立马试航。

        所以他们就选了个良辰吉日，举行了试航仪式，然后就顺着汴河进入京杭大运河，一路远行就到了扬州。

        此次随行的人员有晏殊、陈执中、鲁宗道以及陈启明师生们，两艘船共乘载了三十五人。

        陈启明亲自驾驶第一艘船“乘风号”，他的学生杨文琪驾驶第二艘船“扬帆号”。

        陈启明驾驶着“乘风号”一直顺风顺水的，谁知道在扬州的运河段就和当地的一艘船发生了碰撞。

        主要当地的这艘船见了他们的船也不回避，横冲直闯，直接相向而行，而  “乘风号”也躲闪不及，所以就发生了此次事故，所以就出现了人们眼前发生的那一幕。

        此时晏殊、陈执中及鲁宗道正在“乘风号”上，虽然船体无事，但相撞后的冲击波，也让众人跌翻在地，多少都受了些磕碰之痛，尤其是晏殊磕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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