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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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自然明白暮雪所说的“没”是什么意思,他无奈道:“你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啊!”
暮雪道:“那……那是什么意思?”
江舟道:“公子自即位后一直没有纳妃的意思,后来年纪渐长,迫于朝廷压力便收了几个大人硬塞进后宫的女子,都封了妃。后来,还没到一年,公子就把这些妃子送出宫,并允许她们能像未出阁的闺女那样重新嫁人。”
听此,暮雪有些疑惑:“为什么啊?”
江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后来因这个事,不少大人还在朝堂上和公子说道呢!刚开始,公子就说自己还年轻,皇嗣的事不着急,现在自己只一心想治理好国家。朝廷上那些人哪听的进去这理由,便又和公子据理力争的。公子刚开始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被逼急了,直接在朝堂上发了火,这事才算消停。”
听到江舟这番话,暮雪着实被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呢!按理说,这当上君主的,便是拥有最高权力的人,哪怕是明君,也少不了这美色上的享受。南宫霰如今看着不过二十多岁,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身边竟没有美人相伴,可真算的上惊世骇俗!
不过,震惊之余,暮雪猜测道,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男人,竟然不要美人!
难道……暮雪的小脑瓜飞速地运转,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他不喜欢女人?!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大璃国的民风好像也算不上太开放吧?这种应该没有吧?!更何况,南宫霰可是皇帝!
暮雪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无法自拔,正在驾车的江舟百忙之中抽出手来给了她一个爆栗:“你想什么呢?!半天没有反应。”
暮雪捂着自己惨遭毒手的脑门,嘟囔着:“没想什么。”
江舟用“我不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自知理亏的暮雪忙转移话题,道:“可是,就算皇帝允许她们能重新嫁人,那有人敢娶吗?”
这中原的男人最看重女子的贞洁,她虽然没怎么在这大璃国生活过,也听过这样一句话--好马不配双鞍座,烈女不嫁两夫男。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女子几乎没有再嫁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些女子可是皇帝拥有过的女人!谁敢娶?
江舟很快解答了她的疑问:“刚开始确实没人提亲,后来公子知道这件事后,就直接下旨赐婚,把她们全都嫁了出去。”
暮雪:“……还能这样?!”
江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那当然,公子给他们赐婚,乃是他们的福气。而且啊,他们每对新人成亲时,公子都派人送上了贺礼。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足够他们炫耀一辈子的了。”
暮雪缓缓地点头,看起来脑子似乎没太跟上江舟说的话。实际上,她只是在消化他说的话,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左想右想,暮雪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只好放弃。转而问道:“那皇后也该没有了?”
江舟摇了摇头:“没有,皇后一直都没有。”
暮雪“哦”了一声,又道:“那公子可有孩子?”
“也没有。”
暮雪:“!!!”
暮雪着实又惊到了,就算像江舟所说的那样,那些妃子在宫不到一年就被送出去了,那时间也不短了,竟然一个怀孕的都没有?!难道是什么宫斗中投毒暗杀的结果吗?或者……还是像她刚才想的那般?
就在暮雪脑子里满是后宫女人勾心斗角和不可告人的场景时,江舟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暮雪。”
暮雪被拉回现实,抬眼便见江舟侧脸紧绷,通身散发出严肃的气息,她心脏顿时“咯噔”一下,问道:“怎……怎么了?”
江舟目视前方,道:“暮雪,宫中不像外面那么自由,祸从口出,你还在公子身边伺候,以后在宫里尽量少问刚才那种话,也不要谈论。”
暮雪第一次见江舟这个样子,也认真起来:“嗯,我会注意的。”
几秒后,暮雪摊牌似地道:“好吧,其实我刚才问你这些问题并不只是单纯的好奇。我觉得吧……嗯……首先,我是个女的;其次,我还在皇帝身边伺候,基本上也算朝夕相处吧……这个词可能用的不太恰当,但我实在想不到其它词了。然后呢,我就想那些妃子会不会嫉恨我,然后对我图谋不轨?”
空气安静了几秒,暮雪有点慌,江舟怎么不说话?早知道就不说了……感觉有点丢人啊……
终于,江舟轻笑了一下,道:“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啊!你这样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吧……这个……我也不好说,反正皇宫里又没有妃子,也就无所谓了。而且,就算有,应该也没啥事吧,皇帝身边有个女孩伺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她们还会巴结你呢!你想想,你是离公子最近的人了,她们为了讨公子欢心,肯定会向你打探公子的喜好忌讳什么的。应该是这样吧?”
暮雪捂住自己的苦瓜脸,痛苦道:“唉,谁知道呢!人家不都说了嘛!女人心,海底针。幸好宫里没有妃子,这样感觉就轻松些。”
江舟看了暮雪一眼,没说什么,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暮雪,我以前有见过那几位妃子,长得都很好看。所以你不用担心。”
暮雪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暮雪还是狠狠“敲打”了一番江舟:“好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长得不好看,不用但心被嫉妒。”
江舟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仍不死心地辩解道:“没有……哈哈哈,我没有。”
江舟正赶着车,虽然车速低到路边的人都能轻松超过,但安全起见,暮雪只是和他闹了一会儿,便住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开个玩笑。”
江舟松口气,面上仍带着笑,道:“你只要在宫里老老实实的就行,不要动什么歪点子。”
暮雪道:“我能动什么歪点子,我就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然后去扬州。”
江舟很是欣慰:“你能这样想就可以了,其它的就看命运的安排了。”
暮雪点头“嗯”了一声。
良久,江舟又喊了一声:“暮雪。”
暮雪道:“怎么了?有事吗?”
江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许久,才道:“那个……其实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听到别人夸自己好看,尤其是女孩子,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暮雪也是如此。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时,江舟又说了一句:
“就是有点黑。”
暮雪:“……”
“皮肤也不太好。”
暮雪:“……”
“看着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皮肤,我感觉我的皮肤都比你的好。”
暮雪:“……”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黑且皮肤很差这个事实。十几年跟着商队在外面到处跑,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皮肤好也是才怪。那能怎么样呢!一切随缘,一切随缘……暮雪这样安慰着自己。
太阳逐渐接近地平线,在落日的余晖下,两架不起眼的马车从一个侧门驶入皇宫。
为了不引人注目,在江舟的嘱咐下,暮雪早已回到马车里。越靠近皇宫,她就越紧张,只能在马车里正襟危坐,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马车停下了,外面响起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奴才见过皇上。”
然后便是南宫霰极淡的一声“嗯”。
此刻,马车内的暮雪正纠结着要不要下去。可听说皇宫里规矩很多,南宫霰也没说让她下去,她要是擅自下去了岂不是会犯了规矩。可不下的话,他们好像都下去了,就她一个人还坐在马车内,感觉多金贵似的。
就在暮雪挣扎时,江舟的声音响起:“暮雪,皇上让你下来。”
“好……好……”
暮雪感觉这辈子都没怎么紧张,从说“好”到站立在马车边,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南宫霰就在十几步外,身后站着江展,还有一个看着已有五六十岁的人,个头偏矮,是个慈眉善目的长相,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家。
他手里提着一盏做工精美的灯,正照着南宫霰的面前。
此人正是南宫霰的贴身内侍徐庆。
自暮雪出来后,徐庆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她。
“暮雪,到皇上身边去。”江舟在身旁悄悄提醒道。
“噢,好。”暮雪道。
她一路小跑,来到南宫霰身旁,江舟也跟着站在南宫霰的身后。
徐庆疑惑地看着暮雪,询问道:“皇上,这……这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
南宫霰点头,面上不带一点情绪,道:“嗯。通知内务府的人,为她准备衣饰等物品,她以后要在朕的身边服侍。”
徐庆的表情可以说是目瞪口呆,慌张道:“皇上,伺候你的人怎么能是外面随随便便的一个野丫头,咱宫里有大把体贴好看的宫女,这……这实在是不妥啊!”
南宫霰皱了一下眉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徐庆,朕没有那么娇贵。”他语中带着不容置喙。
徐庆跟在南宫霰身边那么多年,自是知道此时的他不能再多言,只好应道:“是,奴才遵旨。”
南宫霰摆摆手,吩咐道:“回清心殿。”
“是。”
徐庆提着灯笼,站在南宫霰旁,为他打灯照路。
南宫霰抬脚往前走,江舟江展二人默契地跟着走过去,暮雪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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