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一觉睡到半下午。

        母子三人挨个醒过来，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懵。

        缓了好一阵，叶明月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还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老房子这边。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小梨子揉着瘪瘪的肚子，撇撇嘴撒娇：“娘，肚子饿。”

        苏锦诚抱着肚子，同样眼巴巴看着叶明月。

        叶明月抬手揉了揉脸，“家里包了大肉饺子，娘去给你们拿。”

        “肉！”

        兄妹两人眼睛一亮，脸上满是惊喜。

        “娘还买了奶糖和罐头。”叶明月一边穿鞋一边回答。

        “啊！”小梨子尖叫一声，扑在叶明月身上，“娘最棒了！”

        叶明月揉了揉小梨子睡得散乱的细软头发，将人放到诚诚跟前，“看好妹妹，娘马上就回来。”

        苏锦诚重重点头，“嗯！”

        小梨子简直太高兴了，歪在炕上滚来滚去，“肉肉！奶糖！罐头！”

        苏锦诚比她还忙，一边忙着高兴，一边忙着挡住小梨子，不让她从炕上滚下去。

        张翠萍不在家，她见有叶明月在，歇了半晌就跟着去上工了。

        香香和二河依旧在，叶明月拿东西的时候顺便把两人喊上，“四婶买了奶糖和罐头，咱们去你奶那屋吃。”

        两人也不推辞，兴奋地跟上，反正各房有了好东西都没有让人瞪眼看着的。

        叶明月吃饭快，小梨子还抱着半张脸那么大的饺子啃的时候，她擦擦嘴就饱了。

        “我去后院搬些柴火过来，香香，你照顾弟弟妹妹，有事儿喊我。”叶明月交代两声才离开。

        老房子漏风，北省九月底的天气已然见冷，叶明月打算将里屋的灶给烧上。

        吃完大肉饺子，叶明月让香香带着弟弟妹妹去外间的炕上玩儿，她在里头琢磨着生灶，不时有呛人的烟气冒出去。

        好在这边的灶每年都烧，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叶明月很快就把火生着，去厨房提了水壶过来热上。

        等屋里头的烟散去，叶明月才让几个孩子进来。

        下晌散工，张翠萍进去瞅了眼，伸手烤了烤火，“成，明月你跟咱一起睡里屋，还有香香，也搬过来睡暖和屋子。”

        别的孩子就不大成，年纪忒大，不适合睡一块。

        苏向南垫脚着，从窗户里把手伸进来，“哎我的娘啊，这天儿也太冷了，还是屋里暖和，我看啥时候我们那屋也烧上炕。”

        “你们自个琢磨，把灶房里烧饭的灶口换过去。”张翠萍盘腿坐在炕沿上，舒舒服服地烤着火。

        大房二房的屋子本就在灶房两侧，火炕也是挨着灶房盘的，分别连着灶房里的两口灶。冬天的时候就烧这两口，夏天的时候就换中间那两口，烧着水做着饭的时候，热气顺着就钻进了火炕里，暖和了整个屋子。

        叶明月去外头抓了两兜花生进来，撒在灶口上边，“咱晚上睡觉的时候得把窗户开条缝才行。”

        “为啥？”张翠萍看她一眼，问。

        “不然容易煤气中毒。”叶明月愣了一下，恍惚记起来，这个年代的乡下好像极少发生这种事。

        家里烧的是柴火，又不是煤球，应该也挺难煤气中毒的。

        “不开窗户也行，开条门缝。”叶明月暖和暖和手脚，下一秒猛地跳一大步到小梨子跟前，两手成爪吓唬她：“啊！”

        小梨子：“……”她眨巴两下眼睛，张大嘴，声音短促清脆：“啊！”

        张翠萍瞥见这幕，“哎哟，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娃娃闹！”这都不算啥，关键是，“你还没吓着咱小梨子！”

        叶明月：“……”不自然的收回动作。

        小梨子扭头，白嫩嫩的小脸带着婴儿肥，乌溜溜的眼珠子明亮清澈，张大嘴发出可爱的声音：“啊——”

        张翠萍没好气地瞪了叶明月一眼，“你瞧瞧你，把孩子教成啥样了？”

        叶明月心虚低头。

        张翠萍把小梨子抱过去，“不许跟你娘学，知道吗？”

        张翠萍的教导很有成效，至少钻进被窝之前，小梨子再没有那样突然大喊一声。

        次日起床，诚诚和小梨子的早餐是昨天剩下的大肉饺子，吃饱喝足，叶明月带着两人，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出门上山。

        屋里烧了灶，柴火一天一见少，上山的主要任务就是捡柴。

        小梨子被娘亲抱着，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扭来扭去。

        “娘，那是什么？”

        “娘，这是什么？”

        诚诚和小梨子两兄妹的嘴就没停过，叭叭叭问得叶明月脑袋疼，但她却不不觉得烦，反而十分满足。

        因为这是她上辈子后来求而不得的场景。

        叶明月不厌其烦地给兄妹俩解释，“那是柿子，等变成黄色就可以摘下来，吃起来甜甜的。咱们上一年摘了两大筐，诚诚记不记得？”

        苏锦诚点头，“记得。我还记得柿饼，特别……特别……”苏锦诚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柿饼的口感。

        “特别劲道、弹牙。”叶明月教他。

        “嗯嗯！”想到甜甜的柿饼，苏锦诚吞了吞口水。

        山上多是各家年纪不大的孩子，遍山遍野地捡柴，外加搜寻能吃的东西，像蘑菇、木耳、鸟蛋等等。

        孩子们多有常去的地方，苏俊林带着弟弟妹妹跟叶明月分开。

        叶明月选了个柴火的地方，把小梨子放下，“娘要捡柴火，小梨子跟哥哥待在一起好吗？”

        “好——”小梨子拉长音，上下点了点脑袋，梳好的两条小辫子跟着晃了晃。

        苏锦诚拍着胸脯保证，“娘放心，我一定看好小梨子！”

        摸了摸两人的脑袋，叶明月提着筐去了不远处拾柴。

        看了会儿叶明月拾柴的背影，小梨子收回视线，四下瞅了瞅，然后抬手指着不远处一块石头，“哥哥，我们去那儿！”

        苏锦诚望了望，拉着小梨子慢慢挪过去，坐下后跟叶明月喊了一声：“娘，我们在这！”

        叶明月扭头瞅了眼，“娘看到了！”

        坐下来，小梨子身子一歪，靠在哥哥苏锦诚身上。

        苏锦诚：“……”就是不愿意自己费力气，都是叫娘和奶惯得。

        心里想着，苏锦诚调整了下姿势，好方便小梨子靠得更舒服。

        小梨子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她们在的地方十分安静，偶尔从别处会传过来几声孩子的呼喊。

        沙沙沙，风吹过树干树枝，摩擦出声响。

        苏锦诚扭头，正对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在他看过去之际，那双眼睛的主人立马闪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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