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地震？！

“啊……结弦我不能再多留了，公寓有门禁时间的！”

        白月也知道她这么曲解他的话很荒唐。明明是他淡淡说出口的一句话，却在她的脑海里掀起了一阵风暴，让她当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月酱故意装傻的演技可真不怎么样。”

        羽生结弦一脸对她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样子，戳了戳她已经通红的脸，“好吧。”

        他打开房门，然后把噗噗熊钥匙扣上的其中两把钥匙摘了下来。

        “这把是我家院门钥匙，另一把是房门的，都给你。”

        他把两把钥匙在白月眼前调皮晃了晃，见白月仍然愣愣地不知道该不该接，他又补充道：“我是怕万一我在家摔倒了还能有人开门来救我！”

        说完也不等白月回答就把钥匙塞到了她手里，刮了下她的鼻子，“今天柚子酱光荣负伤没办法送月酱回公寓咯，早点回去，到了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一直担心你。”

        白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羽生结弦家、走回公寓的，明明是两把轻便的钥匙，她握在手里却有种千斤坠的感觉。

        至于羽生结弦，眼看着白月出了大门之后，他认命地闭眼靠在门框边，攥紧噗噗熊钥匙扣，脸上的表情从刚刚的游刃有余转变成极度的懊恼：

        “可恶！羽生结弦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你都能让月酱走掉！”

        果然，他的演技可比白月强多了。

        ------

        接下来几天，换白月每天一下课就往训练场奔。抵不过羽生结弦怎么都要上冰的执着，她只好妥协说允许他练习滑行，不准做跳跃。

        不过，他当真会那么乖不练跳跃？白月是一根头发丝也不会信的。所以她只能一下课就不耽误地去训练场，尽量多匀点时间出来监督他。

        而此刻，羽生结弦在冰场上刚秀了个完美的4a。

        其实他的伤第二天就好了大半。本身他伤得就不重，不过他看白月这么忙前忙后无微不至照顾他，他就动了些茶味十足的小心思——

        “啊！月酱！我今天还是好疼呜呜呜！”

        训练完一见到白月，他就像无尾熊一样靠在她身上撒娇。白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选的男朋友，可不就得宠着嘛。

        白月递给他她自己亲手做的便当，他也不接：“我脚疼，月酱喂我~”

        “你伤的是脚又不是手！”

        “手要搂紧月酱的胳膊嘛，不然摔倒了怎么办。你看，我两只手都占上了。”说着他的手还从白月的胳肢窝下挥了挥。

        不仅如此，白月每天都还得负责送他回家，让白月有种他俩的恋爱性别颠倒了的感觉。

        羽生结弦已经习惯了她每次只是把他送到家门口就跑掉的操作。

        给她一点时间，又未尝不可呢。

        ------

        今日东京的天空，青墨色的乌云堆聚得不留一丝缝隙，似乎在向依旧在街道上行走的行人宣告，这里即将降临一场大雨。

        伴随着空中乍现的闪电和近乎刺穿耳膜的雷声，城市瞬间陷入了倾盆的大雨之中。无数雨水降落在地面上迸裂成灵动的水花，打造出万物生长的美好假象。

        “辛苦了江口叔，结弦的伤还没好，您送他回去的时候还得拜托您照顾一下。”白月下车的时候嘱咐道。

        她总是拒绝江口叔顺风车送她回公寓的好意，因为不想让羽生有“公车私用”之嫌。奈何今天雨下得太大，羽生结弦和江口叔坚持要先送她回公寓，她只好答应。

        这还是白月第一次，遇见东京下这么滂沱的大雨。天色暗得几乎分辨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白月本不会对这自然的气候现象感到什么恐惧，或许这次是在异乡的缘故，到了晚上她始终惴惴不安。

        睡前她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饮进去，水流轻抚过喉的温润让她些许平静了些。当她把玻璃杯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刚好收到了羽生结弦的晚安短信，她顺手把杯子放回床头柜上。

        「不用担心，睡吧。」

        如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需要华丽的包装和空洞的辞藻去宣告证明些什么。简单几个字的安慰，便已足够。

        不再理会暴雨对窗面的疯狂敲打，白月抱着耳耳安眠。

        ------

        可是没过多久，她在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惊醒。

        公寓里强烈的晃动，与她此刻的头皮发麻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共振。

        是……地震？！

        白月意识到她所面临的状况，试图点亮台灯，却发现已经断电。她听到走廊里传出慌乱逃窜的脚步声，一着急直接赤脚下床踩在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

        她能感受到，玻璃扎进血肉之后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渗出来。但她顾不上太多，拿上手机抱着耳耳跑到玄关，随意踩进了一双鞋子，跟随走廊上的人群一起疏散到公寓楼外。

        这场大雨依旧没有停。

        公寓管理人员搭了临时的棚子给大家避雨，不过也架不住狂风不停地把冰冷的雨横扫进来。

        寒气直往白月的单衣里灌，披散着的头发被尽数淋湿，脚底的血已经和地面积起的浑浊雨水融在一起。

        她无心关注自己的狼狈，只紧紧地抱住耳耳，无助地攥着没有信号的手机。

        她想念祖国的土地，想念父母，还有那个咋咋呼呼的雨青。想必东京地震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内，他们应该着急疯了吧。

        手机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羽生结弦的那句“不用担心”，偏偏此刻她最担心的就是羽生的安危。她知道，311地震曾经带给他的心灵伤痛还没有完全愈合，他一直说，他是怀着对仙台人民的愧疚去练习滑冰的。

        现在……竟然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苦痛吗……

        这一刻，白月与十多年前的羽生结弦，深深地共情了。

        “月酱！”

        她的眼睛在大雨迷蒙中失了焦。直到羽生结弦跑到她面前，她才得以聚焦清晰他的脸。

        羽生结弦浑身颤抖地抱住了白月。

        “你没事，就太好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真的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月酱了。”怀中人的体温一下击中了羽生的软肋，让他内心的脆弱疯狂地席卷开来。

        “月酱，跟我回家。”

        这次，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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