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大出血

“山楂一钱，荷叶二钱，乌梅、甘草、丹参各一钱。。。”
  穆易拿着小秤，边秤药材边嘀咕。
  “师父，你这是配的什么药方呢？”
  三月瞧她配的方子自己从未见过，很是好奇。
  “哈哈，这不是什么药方，这是我要喝的瘦身汤，最近跟着你们一起吃吃喝喝，尤其是刘大龙，看他那吃相，我都不自觉的每顿要多吃两碗饭，搞得我这腰身，明显变紧了！”穆易笑道。
  说着便将秤好的材料，清洗干净，再放入砂锅中，加入清水一同炖煮。水开之后再煮上一刻钟，瘦身汤便好了。
  她将砂锅搬到院子中，盛上一碗放到小桌子上晾凉，又抓来一把红薯干放到旁边，接着又拿着把小扇子躺到院中的躺椅上。
  “你倒是会享受的很！”曹文青拎着几条用草绳绑成“弓”字的鱼进了院子。
  “咦，去抓鱼了？还用上了弓鱼术？”
  曹文青抓起穆易放在桌上的茶杯便一一饮而尽。
  “我抓什么鱼，大龙从县城带回来的鱼，说是上回卖你们臭鱼的那老头送的，还说你教他的法子很好用，还说现在街上卖鱼的人，都用上了这个法子。诶刚喝的是什么茶？还挺好喝的，再给我来一杯。。。”
  “就在那锅里，自己盛。。。”
  穆易懒洋洋地抓起一块红薯干，刚放入口中，却听到院门咣当一声响，接着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请问稷孺人在家吗？”
  “在呢！谁呀？进来吧！”穆易扯着嗓子喊道。
  有客村民风淳朴，家家户户白日里都没有关门锁门的习惯。穆易她们住下来后，便也习惯了，因此就算搬进大院子，白日里院门也是不关的。
  穆易刚坐起身，便见一个人从院门口冲了进来。原来是村里的李大齐，想到他媳妇的汤氏的预产期好像就在这个月，再瞧着他的样子，穆易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大齐见着穆易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稷孺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玉。。。”
  穆易立马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看来真是汤氏出了事。
  “李大哥你先起来慢慢说，李大嫂她怎么了？”
  李大齐抬起头来，只见他眼圈发红，嘴唇颤抖：“小玉她，她流了好多。。。好多血，稳婆止不住。。。”
  “三月，快！拿药箱！”
  穆易边吩咐三月拿来药箱，自己则在药材堆里选了几样药材，塞进药箱便朝李大齐家奔去。
  到了李大齐家，一进汤氏的房间，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稳婆正端着一盆血水往外倒，郭氏则叉着腰站在一旁。
  瞧见李大齐和穆易一同进屋，郭氏连忙拦了上来：“儿子你进来做什么？！产房不干净，男人进了产房不吉利！你赶快出去！”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让我在这儿吧！”李大齐哀求道。
  “出去！”郭氏厉声呵斥。李大齐回头看了一眼汤氏，无奈走出了门去。
  穆易没空搭理他们，径直走向躺在床上的产妇。
  只见床上已经没有了被褥，只铺满了稻草，汤氏便躺在稻草之上，头发蓬乱，脸上毫无血色，而她身上的稻草，已经被血浸透。
  她的身旁，躺着一个包在襁褓中的正在熟睡的婴儿。不用细看，穆易便知道她生的是个女儿了。
  汤氏瞧见穆易过来，立马便噙满泪水，眼里流露出惊恐之色，气若游丝地问道：“稷孺人，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穆易柔声安慰道：“怎么就要死了呢？不过是流了些血，很快就会止住的。”
  汤氏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别骗我了，方才我听稳婆说了。。。说血。。。止不住。”
  “来，别说话了，将嘴张开。”
  穆易将两片山参放到汤氏的舌下，  又招呼三月上前来：“将我带在药箱中的白术、山参、附子、白药、茜草、五倍子、山茱萸各取一钱，黄芪取二钱，磨成粉末，拿水冲了拿过来！”
  三月立马便拿了药箱下去。
  穆易转头看向汤氏：“我叫三月去制药了，一会儿你喝了固冲汤就能好了，可不能想着什么死不死的，瞧瞧你这小闺女多可爱，你可不想她成为没娘的孩子吧？”
  她声音轻松，心里却在打鼓，产妇失血过多，又没办法给她输血，若是喝了固冲汤再止不住，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时郭氏也跟着走了出去，正对着站在门外的李大齐抱怨。
  “你瞧瞧你娶的好媳妇！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着她怀上了，原指望她给我生个孙子，给李家传宗接代，谁承想她这个肚子这么不争气，生了个没用的赔钱货不说，还弄得一床的血，你说晦气不晦气！”
  “娘！”李大齐不满地说道，“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哪个时候了？！这不还没死吗？！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她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娘给你再娶一房媳妇，没准还能给你多生几个儿子，我瞧着汤氏不像是有儿子的命。。。”

  汤氏听着外面的话，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穆易实在忍无可忍，端起一盆血水冲到门口便朝着门外泼了过去：“都给我闭嘴！”
  郭氏被血水溅了一脸，想要开口骂人，却被李大齐一把拉住：“娘！人家是孺人！”
  她这才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妈的！非逼着我发疯！”穆易拿着盆小声嘀咕道。
  汤氏喝下去的固冲汤，似是起了作用，流出来的血慢慢少了。
  “师父，产妇的血好像是止住了。”
  “是的，算她捡了一条命。”穆易瞧了一眼已经昏昏睡去的汤氏：“你再回去取些益气补血的药材来，一会儿让李大齐熬了我喂她喝下去，唉，女人生孩子，真的就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那我这辈子不生孩子了。”三月心有余悸地说道，“上回表婶生孩子也是，太吓人了。”
  “就想着生孩子呢？”穆易笑道，“赶快回去吧。”
  “师父你不回家吗？”
  “产妇这个样子，回去了我也是不放心的，今天就在这守着吧。”穆易叹了口气。
  汤氏情况未稳定，再加上郭氏那副德行，只怕汤氏醒过来了都会被她气晕，这会儿就回家的话她实在是不放心。
  听到三月说汤氏的血已经止住，郭氏这才进了房来，李大齐跟在他身后一同进来，她倒是也没拦着。
  瞧见汤氏已经沉沉睡去，李大齐抱起躺在她身旁的小婴儿，满眼都是欢喜。
  “娘，这是我的女儿，我当爹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郭氏撇了撇嘴：“有女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生个带把儿的，那才是喜事！就是汤氏没用，没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你娘我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穆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很烦躁得回过头对着汤氏问道：“没生出孙子来就抬不起头？你妈当年生了你不也在村子里活得好好的吗？？”
  郭氏没想到穆易会来此一句，一时被气得语塞，半晌才说道：“你，你，好，我看你年轻，又救了汤氏，我不与你计较！”
  “切！”
  穆易翻了个白眼，出了门打算到院子里透透气。
  只听到身后郭氏还在跟李大齐说话。
  “儿子，你加把劲，等汤氏出了月子，让她再怀一个，这胎一定要给娘生个大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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