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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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衡任由她扒着手不语。
她则流着泪一遍遍祈求,苍白的面容仿佛濒临破碎。
周衡看着她的黑眸里划过明显的怜惜和心疼。
而窗外,舒荷还在拍着门,宁语跟着她也扑到他这一侧拍门,“周衡,你开门,你开门,她是我妹妹,亲妹妹,你没有资格不让我妈妈见她,你开门。”
宁枳也仍扒着他的手,哭着说:“放开我,求你了哥哥,你快放开我!”
混乱的声音刺耳地钻进周衡的耳朵里,他只是看着宁枳,片刻后,他打开他这边的车窗,看向因为他突然开窗而滞住的宁语,“先上车。”
宁枳一下子止住哭,宁语也瞬间看向因为周衡开窗而绕到这边来的舒荷,舒荷则看着周衡。
宁枳一看到舒荷,就朝她伸出手叫她妈妈。
周衡仍单手搂着她不让她动,看向舒荷,语气平静,“她情况不太好,需要去趟医院。”
舒荷对上他潭黑而沉静的眸,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会让她把宁枳带走,但可以让她陪着宁枳去医院,她顿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像是只要肯让她见女儿就听由他安排的模样,转身就去开后排的车门。
周衡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同时随手按了个按钮给车门解锁。
舒荷打开门上车,她一上车,宁枳就在周衡手中挣扎,要去后面找她。
周衡看她一眼,松开手。
宁枳瞬间抽噎着往后座爬去,舒荷也激动地伸出手接她,哭着叫她枳枳。
周衡扭头,手扶着宁枳的身子帮她过去。
宁枳一到后面,就呜咽地叫着妈妈往舒荷怀里缩去,舒荷也哭着抱住她,“枳枳,妈妈终于见到你了,终于见到了,你知不知道妈妈这段时间有多想你。”
宁枳不说话,只是满是依赖地抱着她,在靠进舒荷怀里那一瞬,一直极度不安的她,脸上就瞬间多了几分安心和满足。
周衡看着这一幕。
宁语本来拉开车门要跟舒荷坐一起,看着这一幕,顿住,直到看到宁枳和舒荷坐在一起后,她沉默几秒,关上车门,绕到副驾打开车门上去。
坐好后,她看向周衡,周衡则仍是看着宁枳和舒荷,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开车往医院去,全程未看她一眼。
宁语转过脸,眼眶抑制不住地发红。
她捏紧手,什么也没说。
周衡也没再说话,车里一时间只剩下舒荷的声音,她哭着抱着宁枳不住地说:“终于见到你了,妈妈这些天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嗓音痛苦,宁枳也紧紧依偎在她怀里抽噎。
这一幕,显得周衡像是强行拆散她们母女的恶人。
周衡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没说什么。
华庭御都离老太太所在的医院有点远,路上周父又打来电话过来催促,宁语这才知道老太太进医院了,着急问:“严不严重?”
“具体不知道。”周衡只说这一句就没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视线时不时扫过车内后视镜往后看。
宁枳安静地靠在舒荷怀里,已经不再哭泣,明显状态好了许多。
舒荷低头看她,想着老太太住院的事若有所思。
宁语也握着手,一脸复杂。
接下来,车内没有人再说话。
宁枳之前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此刻松弛下来,再加上天色太晚了,她竟就这样在舒荷怀里睡了过去,没有再做噩梦,直到车停,舒荷温柔地拍着她软声叫她,“枳枳我们到了,醒醒。”
周衡闻声侧目看过去,正好看到宁枳揉着眼睛醒来,看着舒荷,乖巧点头。
他打开车门下车。
后面的舒荷也打开车门下车,而宁枳则一刻也不愿分开似的,在她后面跟她一起下去。
周衡看到她下来,上前。
宁枳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舒荷怀里钻去,舒荷也满是怜爱与心疼地抱住她。
宁语看着这一幕,眼眶通红地盯着周衡,只见周衡也没怎样,就面色如常地对舒荷说:“进去吧。”
舒荷看周衡一眼,搂着宁枳往里走,他跟上。
宁语看着周衡的背影,也跟上去。
与此同时,医院门口,另一辆车靠边停下,坐在后排的人隔着车窗正好看到他们。
而周衡他们往医院里走。
现在太晚了,医院除了急诊医生几乎都下班了,不过周衡在带宁枳出来之前就联系过医院。
因此,一进医院就有医生迎过来。
但医生刚一靠近宁枳,宁枳就害怕地往舒荷怀里缩,明显除了抗拒接触除了舒荷以外的人。
舒荷也紧紧抱着宁枳不松手。
周衡看着她们。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有接,而是让医院准备了间病房带宁枳她们过去。
他今晚带宁枳来医院本就没抱医生能治好她的希望。
她防备心很重,完全拒绝交流,医生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他需要看了监控,修了手机,查了原因后才能对症下药。
带她来医院主要是先安抚住她,且他也不放心把她留在家里,就算留人陪她他也不放心,只有这样近一点,随时能赶到他才安心。
进病房后,他看着宁枳,“枳枳。”
抱着舒荷的宁枳转过脸看他。
她脸色虽然还是苍白透明,但明显状态好了许多。
周衡笑了下,“让你妈妈陪你在这儿睡一会儿?”
宁枳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点头。
周衡又低声说:“等我回来。”
这次宁枳不说话了,她抬脸巴巴地看了眼舒荷,瞬间把脸埋到她怀里。
舒荷抱住她。
一旁的宁语,扯唇,无声冷笑。
周衡倒没什么波动,只语气平常地低声说了句,“我走了,枳枳,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宁枳埋在舒荷怀里不理会他。
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往门口去。
舒荷看向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然而,不过一瞬,看到周衡拉开门,门口站着两男一女,那个中年女人进来时,那抹笑就一下子僵硬了。
今晚上,她对周衡一直是听之任之的状态,仿佛只要能见到宁枳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可这一刻,她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开口疑惑问:“周衡,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监视我吗?”
周衡黑眸冰冷地看向她。
舒荷心口一紧,面色如常问:“我可是她的妈妈,我能对她做什么?”
周衡黑眸淡漠,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我不知道。”
舒荷微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哪有亲妈妈陪自己的女儿还被监视的,你这是对我作为妈妈的侮辱。”
周衡的手机又在响,他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想在这里陪她,只能这样。”
舒荷顿住。
一旁的宁语则忍不住控诉,“周衡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她是我妹妹,是我妈妈的女儿!”
她说完看着周衡无动于衷的脸,又看向宁枳,“宁枳,看着妈妈为你受委屈,你一句话都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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