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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6:好奇(5)


一推开包厢的门,扑鼻的香味袭来,带走了苏菀身上所有的痛意。她大致扫了眼内里的人,除最中间坐的两位面生外,其它的都是之前拍摄画报、杂志等或多或少接触过的exo成员,虽然都没活泼外向的朴边俩人和早就认识的吴世勋熟悉,但多少有点印象。

        中间两人都理的短寸,眼眸出奇得亮,还亮得一致。静静坐在那,说笑的表情都比周围几个收敛一些。

        吴世勋向苏菀介绍道:“其他几个哥你都认识,就不多说了,中间两个左边的是暻秀哥,右边的是珉锡哥,这是苏菀,我的一个朋友。”

        “?”都暻秀有些疑惑,他扫了眼身边的人。皆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只是朋友?”金珉锡揣测着他俩的关系,听到这个说法很不解,直接道明。

        吴世勋被几位哥□□裸的探究眼神看得惊慌,又解释道:“对呀,我跟哔哔的朋友。”

        “伯贤哥、灿烈哥他们也熟的。”

        边伯贤用口型补了句:“没你熟,没你熟。”引得其他人忍笑不禁。

        一直默不作声只礼貌微笑的苏菀收起了往常能怼绝不忍的嘴脸,手斯文地交叠在身前频频鞠躬问好,模样比之前谦卑了好几倍。

        看得吴世勋心里窝火。

        落座后,吴世勋小声道:“不拿个演技大赏可真亏。”

        苏菀依然维持着面上的礼貌微笑:“你也不赖,吴臭嘴。”恭敬地接过金俊勉递来的酒杯。

        “我怎么又臭嘴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这不是喊你来吃饭,激发灵感了吗?”

        苏菀冷哼一声,夹了块芝士年糕重重地扔进吴世勋碗里:“闭嘴,吃你的饭吧,别影响我食欲。”

        吴世勋气得捋了把头发,狠狠地嚼着嘴里的年糕,凶恶地直瞪身边的苏菀。她全当没看见,享受地吃着部队锅。

        众人闲聊开吃,也不忘瞄一瞄这边的动静。虽说吴世勋几番跟他们强调他跟苏菀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没别的心思,但除了他本人没几个信这说法。认识不过三俩月,即便有一起住院的经历,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般熟络,还胆大地带出来吃饭,甚至还特意请求在服役的两位哥哥请假赴约。

        他们面上是听进去了这朋友的说法,但其实都是来见“准弟妹”的。

        边伯贤跟朴灿烈在一边小声嘀咕:“我怎么看见两个小学生在吵吵呢?”声音不大,恰好能让场内所有人都听见。

        “哈哈哈哈哈哈。”忍着的哄笑声立即冲破束缚,响彻在这间屋子里。

        “我终于见到个能治治你的人了,世勋。”金钟仁翘着腿坐在位置上,冲这边挑眉笑。

        “别说,我看见暻秀哥骂人的影子了哈哈哈哈。”

        都暻秀示威地冲朴灿烈挥了挥拳头,眉眼间也是带笑,看向这俩人的眼神里闪着长辈般慈善的光。

        苏菀羞愧地别过头讪笑几声,尽量不再说些耍性子又上不了台面的话。

        金钟仁拿着酒瓶冲这边晃了晃:“你能喝酒吗?开车的话还是喝饮料吧,不然不好回去。”

        “橙汁吧。”吴世勋说。

        “可以喝点。”苏菀说。

        两人同一时间说出口,全场皆一愣,往他俩这方看来,交谈声小了些。

        “这位朋友,你是开车来的?你忘了?”

        “没忘,我想喝,也有别的办法回去,怎么不能喝?谁吃部队锅配橙汁啊?多没劲。”

        都暻秀、金俊勉和金钟大三人莫名中枪。苏菀瞥见他们仨的脸色不太对,立马改口:“我不喝酒要怎么冷静下来?你看看这桌上都坐着谁嘛。”

        “exo!世界级天团exo!什么概念?完颜团扛把子!换你坐完颜女团中间你能不疯?”

        “哈哈哈哈哈,你就让人喝点,你看把人给急成什么样?”边伯贤笑得最大声。他取过金钟仁手里的烧酒,倒了一小杯给苏菀,夸她道:“脑筋转得还挺快。”

        “谢谢。”苏菀干笑,挠了挠头。

        金钟大补充道:“就是嘛,人家竟然点头说能喝就是做足了准备的,世勋你就别操心了。”

        吴世勋拧眉:“那你的胃受得了?不怕又进医院?大冷天的,酒又这么凉。”

        苏菀扫一眼他的酒杯,调侃他:“那你呢?你不怕?你自己都在喝,天冷酒凉,对胃不好。你都不在意,哪来的脸教育我?”

        吴世勋顿住,想起之前在医院的第一次见面他并没否认她的说法,后来也没跟她解释过隐瞒真实身份的原因,虽也知道她能理解但的确没好好交代清楚,就让一切这么顺其自然地继续发展,小细节则被遗忘。

        他慌张地别过头:“我的胃比你好。”

        “我的胃也没你想的这么差。”苏菀嗦了口面,胃里的馋虫被很好地安抚住,对上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皆以微笑回应。

        不过分暧昧,也不显冷淡,交往礼仪拿捏得当。

        “可”吴世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诶诶!”朴灿烈嗅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好奇地凑过来:“世勋你不对啊,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你不是脚伤进的医院吗?跟酒、胃有什么关系。”

        他问苏菀:“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苏菀一愣:“你们不知道的?”

        “对呀对呀,世勋酒量不太好,但是胃没问题。”金钟仁说,“我们听说他住院的时候跟他表哥的朋友一起凑了伴,他说认识了这个胃不咋好的同龄朋友之后,孤独的住院生活都变得有趣欢乐了许多,有时候也会跟我们说一些那段时间发生的趣事,也没听他提过别的。”

        边伯贤眼睛“噌”地放亮:“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其他人都停下,看着这边,竖起耳朵听。众目睽睽,部队锅也冒着热气静待主人公们发言。

        吴世勋镇定自若地继续夹了满满一碗的面跟年糕:“能有什么隐情,不就是没说明我的真实身份嘛,她也没跟我说她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舀了几块火腿给苏菀,埋头吃自己的。

        “那跟你的胃又有什么关系?”金钟大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派头。他身边坐着的金珉锡跟金俊勉几个又交头接耳起来。

        “又不重要,有什么好说的?再不吃,锅就凉了啊。”

        朴灿烈满不在乎:“凉了再热呗,你的‘隐情’很重要。”

        “没什么好说的,吃饭吃饭。”吴世勋撇嘴,不愿说。

        金俊勉出来救场:“行啦,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们问这么清楚干嘛?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做采访的,吃饭吧。”

        “我刚才恍惚间以为自己上了什么调解节目呢,有种我们犯了大错在被大人们‘教育调和’的错觉。”苏菀摸了摸晕乎乎的脑壳。

        “哈哈哈哈哈!”

        两位主人公都表态了,众人终是在说笑中收了视线,扯了别的话题聊。

        苏菀也不再说什么,乖乖吃着碗里的火腿,听他们聊天。他们聊的话题跳跃性很高,能从音乐概念跳到身边八卦,从养宠之谈又飞到美食安利,很奇妙的是每一个话题苏菀都能插上几句话,尤其是宠物跟美食相关的,一伙人聊得不亦乐乎,聊到烧酒添了又添。不过苏菀只喝了几小杯,意识还算清醒,倒是一直在管她自己却在放纵的吴世勋面上已经染了红晕。

        他单手撑着脑袋,不时帮苏菀添菜,说话也变得慢吞吞的。吃了一点肉后就一直趴在苏菀腿上的kiyo又探出头来了,笑咧咧地望着桌上的美食。

        “又馋了?”同样养了柯基犬的边伯贤怜爱地看着kiyo,他特别佩服苏菀能把她的狗养得跟人一样乖,不吵不闹。虽然也向苏菀取过经,但家里的梦龙乖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老样子。

        “是啊,我这段时间会给她吃夜宵,现在到她吃夜宵的点了。”苏菀揉揉kiyo的小脑袋,一桌人均冷面花美男的男人们皆是被她怀里的可爱小狗萌得直叫。

        她扫了眼桌面,之前用来给kiyo盛食物的碟子被用来装垃圾了,她琢磨着下楼取个别的装。

        “天呐,这也过得太舒适了吧?不过多芬有这么乖,我想我也会对他好点。”朴灿烈一脸羡艳地望着kiyo。

        “没干净的碗了。”都暻秀道,“要去楼下拿个新的。”

        “我去吧,你们接着吃,接着聊。”有几人准备起身。

        苏菀急忙阻止道:“没事,我自己去吧,拿个新的怪浪费的,我打算要个别的,环保一些。而且想给kiyo盛点水喝,事儿挺多的,我自己去更好,就不麻烦哥哥们了。”她抱着kiyo往门口走。

        吴世勋拍了拍脸:“我跟你一起去,我想要点解酒的东西。”

        “世勋!再拿几罐可乐上来!”

        -

        这顿饭吃了有点久,合上包厢的门,外头已经飘起了雪,本就清冷的街巷雪花漫天,人烟更稀静谧更甚,点点灯火如星光,点缀着黑不溜秋的夜。似有东西正潜伏在夜里,准备现身。

        “苏菀。”吴世勋落在后头,几番犹豫他终是喊住了前面的人。柯基候在楼梯口识相地没来打扰。

        “怎么了?”苏菀早有预料闷头喝酒的吴世勋绝不只是赴饭局约这么简单,从今夜在路边见面始,她就隐隐有种感觉--吴世勋有必须要说的话想跟她说。

        她站定,面朝着他:“憋一晚上终于憋不住了?”

        吴世勋愕然,忽而一笑手揣进兜里:“你感觉到了?”

        “你都这么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苏菀看着对面的人,他眼里的情绪翻涌,“你想说什么?或者你想问什么?”

        吴世勋长叹口气,他抬眸看她:“你比我能忍,什么时候发现的?”

        “医院?那晚我下楼买东西留了张便条给你,上来之后就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太对,你想问什么?”

        “竟然这么早就发觉了,怎么不问清楚呢?”

        “有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不找她,她不找事。苏菀一直这样。

        吴世勋的笑容一僵,他愣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响又开口。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几年前,我们聊得很融洽,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我们的事,你都没印象了?我可是一直都记得呢,vi。”吴世勋的笑染上了几分失落,“我本来还不是很确定,直到我看到你画的‘vivi’,你画的小白狗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翘起呆毛。便签上的画、你留给我的那本画,画风画法能撞,故事创意能撞,但是你画的吴哔哔能细节到这种地步就不会再是巧合了吧?”

        “我好久不见的朋友--‘网友vi’,我真没想过你们会是同一个人。”

        听完,苏菀只是茫然地眨眨眼。对于过去,她没很多印象。

        vi--是苏菀来韩国建立工作室后图方便,一顺口随便起的代称,出席公众场合时基本上都自称自己为vi,业内也都知道,不过私下跟朋友见面时还是叫本名自然。然而现在这个名字从吴世勋嘴里蹦出来,似乎多了别的意味。

        苏菀垂眸想了片刻。她用过很多代称,多到她自己根本不记得用过哪些代称又做了些什么事。一阵思索后,她对上吴世勋的期待目光,歉疚地笑笑:“真的抱歉,我想不起来了,要不你再提醒一下?”

        吴世勋啧了一声,他的心更凉了:“我记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早就把我忘了。“

        “行,我再提示你一下:ins、海外、12个男孩、画集、方便收货的地点”

        苏菀努力回想了下,那段模糊的过去似乎重新清晰起来。她也不全然像现在这样半脱离现代社交,以前也玩过几个社交软件,其中一个就是ins,但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曾经注册过一个ins账号,会在上面发点天马行空的画作,画风千奇百怪,看的人不多,她也只是心血来潮想画就画了,想发就发了,也没想这么多。

        直到有一天,一位粉丝突然私信了她。

        “你是多管闲事的‘好事者’?”那位粉丝通过私信对她发表的画进行了好一番“指点”,有天她懒得再辩,设了权限后撂下狠话就没再看了。因为嫌这位网友多事,她给他备注了“好事者”,偶尔会理一下。

        苏菀对吴世勋提到的这几个关键词只想起来这段模糊回忆,因为她印象里只跟网友“好事者”聊得久些,还寄送过他画集。

        如果两人是旧识,那么哔哔地板画之后吴世勋频频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也能理得通了。

        “我在你这里印象这么差??”吴世勋本因她想起来而高兴,一听她给他取的名,顿时又郁闷了。

        “那时候你本来就很多管闲事啊。”苏菀直率地说,“我画什么是我的自由,被你这么一念我画画都变得畏手畏脚的。”

        吴世勋诧然,摸了摸后脑勺:“我只是在跟你讨论剧情。”

        “一上来就说我这不对那不对,应该怎样画你把这种叫做正常的探讨剧情?”模糊的印象渐渐清晰,留下的竟然是不太好的回忆。苏菀想起那时候每次在回私信时都要压一压火才能正常聊天,那时她的脾气并没现在好也比现在更莽撞,想耍性子就耍,毫不顾忌的,再说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她爱咋咋,谁也管不着。

        “好了好了!打住!”吴世勋急忙收住话头,“你记起来了就好,这样我还欣慰一点,谢谢。”

        “谢什么?我对那时候的事记忆没你深刻,你没必要说谢谢,也没必要再跟我说,你自己记得就好。”

        这桩在他眼中难以忘怀的旧事,在苏菀看来不过跟日常有一顿没一顿的饭那样无足轻重,不然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渐模糊到连记都记不住。

        至少对她来说,这事没有重提的必要。

        冷风缠完廊檐,又来逗弄他们。苏菀的脸被风吹得通红,她的心比这风还冷,本该煽情的氛围被她清醒的绝情搅得只剩不再口舌相争的温和。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苏菀藏在兜里的手不自觉攥紧,面上神情淡淡,只留习惯的微笑。

        被她这么不领情的话语冷到,吴世勋垂目默了半响,抬眸后依旧笑容清浅,如冬日里少见的暖阳,暖得人发颤:“我知道,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那本画集、那段时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我靠着这些度过了极艰难的一段时光,我对它们的爱惜程度不亚于vivi。”

        他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真的无比感谢,这种心情我难以言说。”

        “你得知道,有些东西即便你记得再久,都没办法回到过去。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深情而有任何改变,你反倒会因这情深陷于怀念过去的痛苦,有些事你记得久不是什么好事。”张了张唇,她看着对面人纯澈的笑容,终是说了这样伤人的话。

        “人都是会变的,有些事越怀念越受伤。你懂我要说什么吗?”

        12人一起腻着生活、训练、互开玩笑的时光回不去了,网上不用知道彼此的身份仅靠私信就能肆无忌惮地闲聊也不会再有。换句话说,那样纯真不用愁未来的时候早就不可能了。

        现在做些什么都要考虑周全,顾这顾那的。

        吴世勋笑得更灿烂,他回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们都没变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联系断了这么多年,一见面还是能这么快熟起来?不然你为什么会开一个这样的设计工作室?你说你是纯看个人意愿出的设计,那为什么会出‘memories’这条线?为什么还接我提的十二人纪念物的设计?别强撑了,你做不到你说的这么绝情,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实际比谁都深情,在这点上我们俩很像。”

        “你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一样爱死鸭子嘴硬。”他想起以前在网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她也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却每次都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没错,时间不会因为我们的深情有任何的改变,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越怀念不是越受伤,而是越勇敢,越发有勇气去面对难测的未来,去应对未来有可能碰上的难关,带着对过去美好的怀念继续期待新的美好,这样才能更加健康快乐地活着,然后在未来与新的美好不期而遇。”

        他现在就带着这份怀念收获了新的美好。就比如突然中断联系的他们还能重逢,从线上的朋友转为线下的好朋友;就比如他跟离队的哥哥又能再见面,还能一起聚聚;就比如他以为exo会被困难打倒真的走不下去,结果还是挺过来了,发展还越来越好所有他原以为熬不过的苦,最后都走过了,生活也开始变甜。

        说完,吴世勋的眼眶早就红了,却笑得更开朗,带着对旧往不幸回忆的释怀和感谢。苏菀被他说动,碍于要面子她别过头去,强忍住眼泪,结果脸上越来越凉。

        心里却暖起来。

        泪止不住,她抬手去抹,越抹越多。

        “呼,说出来心里真的舒服多了呀!酒真是个好东西。”吴世勋笑起来,一边走近她。

        苏菀一拳砸在他胸前,嗔怪他:“臭小子!把我弄哭你满意了?”

        吴世勋拥住她,笑得欠揍:“老朋友见面不就得抱头痛哭吗?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谢谢你。”

        谢谢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守护好了我的这份爱与回忆,谢谢你让我一次又一次被残酷的现实打败后,依然能满怀希望地期待着新的相遇。

        他抱紧了她,带着久别重逢后的喜悦。苏菀揪住他的衣服,再不强行抑制泪水,任它打湿他的衣衫。

        越怀念不是越受伤,而是越勇敢越期待。

        妈滴,这狗人好他妈会说。

        苏菀忍不住暗骂他,泪蹭蹭蹭往下坠,跟音乐喷泉似地一到点就往外涌。

        情绪来得急,走得也快,她哭了一会儿就收住了。

        她踢了踢吴世勋,恢复到以往的大大咧咧:“走啦!kiyo要被你饿死啦。”

        kiyo已经蹲在他们身边好一会儿,咧着个嘴,一双圆溜的眼睛望着他们。

        吴世勋抱起kiyo,两人一起下楼。雪还在下,越下越大,缓而慢地落着,用简单的纯白装点着世间的美。

        “你那本画集保存好了吗?”

        “必须好呀,书皮都换了好多张,我亲手做的。怎么,你要看?你也想重温重温以前的画作?”

        “是哦,能借我看两眼吗?过去这么久,我都要忘记我画了些什么了。”

        “行,但你别给我弄坏了,我可宝贝了。”

        “我?我能给你弄坏?我不但弄不坏,还给你查缺补漏重新翻修,要不要?”

        “我都巴不得!怎么可能不要?”

        “那你这两天给我。”

        “行。”

        风雪掩住两人渐行渐远的交谈声,这夜发生的事也会在隔天到来后就此翻篇,生活又回归平常,却掩盖不了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窗边偷听的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原来根本不曾有人想过遗忘,只是默契地避而不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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