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梵修对峙落星壑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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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光芒涌过, 南棠眼光影一『乱』,片刻后她已出现在陌生地方。
高耸的冰山已经消失不见,刺骨的冷意被温煦海风取代,海浪拍岸的声音传来, 像遥远的歌谣。未等传送阵的光芒彻底消失, 南棠就踏出法阵, 及目四望。这只是个荒芜的小岛,非仙莱岛。
小岛南方的海域上浮着一大片看不到头的云团, 雾气氤氲, 云层之上是巨大的仙山宝殿,如同海中蜃楼。
南棠从储物袋中取出临别时月枭赠予的浮鲸海图, 确认这座看起来像海市蜃楼般的仙山就是仙莱岛。
她看了眼仙莱岛,深吸口气, 纵一跃入海。
虽然追捕她的修士埋伏在南面, 而这座荒岛位仙莱的北边,但南棠不能确定仙莱附近有没有修士蜇伏。这儿不比陆地,空旷的海面一览无余, 所有的障眼法在这里都容易被发现,相较起来, 虽然海里也埋伏着修士, 但以海底之深,海浪之汹, 修士无法完全驾驭的, 再加上南棠有春种在,她而言,水如海土。
入了壤,可就是她的下。
南棠覆虚土, 隐海中,无需游,只凭借春种之力控制着灵源,便让海浪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往仙莱岛,而她也有了点沉思的时间。
也不知月枭现下如何?炽冰禁狱的试炼必定是九死一生的艰难,可惜她实在不能留下再助一臂之力,如今上地下,她只挂心夜烛一人。
思及夜烛,她难免又想到墙壁上刻的画——星河仙舟,元尊之物。
年元尊陨落后,这件宝物定然传入祈族手中,跟赤冕不足为奇,证明不了什么,反而是炽冰禁狱的存在,让人在意。从月枭口中可知,紫鲛金梵世代传承,是梵界中唯一一个不理金梵事务却永居金梵之位的仙士,在梵界里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而们世代所护的炽冰禁狱,不仅仅是鲛族的禁地,同样也是梵界的禁地。
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禁地,无论是鲛族人,还是梵众修,都没人知道这里面封印着什么。
可别人不知道,南棠却不能不知道,因为她在这里获得“春种”。
九寰仙史有载,元尊在大限来临之,因着愧疚之情,将毕生心血尽数封存在九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万万年过,从来没人发现过这个地方,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在漫长的历史洪流里。
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炽冰禁狱?
毕竟能够开启十方古阵的春种,就是她在这里阴差阳错之下得到的,而十方古阵,是元尊遗作。虽然“木神”夭折,没人知道年踏遍万川绘制古阵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春种的存在与元尊有着莫大关系。
春种既然在此,那么炽冰禁狱内所封印的,极有可能就是元尊的毕生心血。
思及此,南棠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希望自己猜错。若是世人知晓炽冰禁狱内封存着元尊年所造重器,会引发多少的纷争?甚至再现初的战火……
无论如何,这个猜测,只能是个仅她一人知道的想法。
南棠想着,透过海面的光线却有了变,四周海水的波澜涌也变得异常缓慢,她蹙了蹙眉,不得不暂时停下观望,顺手给叶司韶发传音。
————
仙莱岛海域的空已经变了阴阳。往南十里黑云遮,波浪翻滚,而仙莱岛上空却依旧阳光高照,原本波澜阵阵的海面也平静异常。
二者之间一道黑白分界线,尤其明显,而方翻滚的波浪却连一点异响都没传到这里,显然有人在那附近布下了结界。
无数修士飘浮在半空中,以这条线为界,沉默对峙着。几道寒芒交错闪,是们握在掌中的刀刃法宝。这些修士的境界都在元婴之上,绝大多数还都是神修士,个个神情沉凝地盯着方,只要对方稍有异,便是一场喧之战。
数量如此大的上修聚集在此,自然引发灵力异常,大量的仙力磅礴而倾,覆盖在海域之上,令得海中生灵四散,竟一只游鱼也不见。
南棠没上岛,她依旧藏海中,只释放神识观望。叶司韶没给她回话,她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看得出来,事情不简单。
这些修士中,有她的熟人。
六大仙宗的宗全都来了,顾衡、梅怀谨、梁易枫等六个人飞侧下方,皆双眉紧蹙地看着眼剑拔弩张的局面,在六人边,另还有三个修士,南棠猜那应该是她未曾蒙面的三海海。
六宗三海,是玉昆修仙界最统的仙门。
今日,这九人竟然齐聚此,而从们所站位置判断,在眼这批修士里面,这六宗三海的宗地位不算高。显而易见,在场的所有修士,应该都是梵界的人。
南棠倒抽口气。
这么多的梵修士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只是为了抓一个私窥金印书格的紫梵修士,这阵仗未免过庞大。看这阵势,应该不是纯为她而来。
“叶司韶,同为梵,我不想引发争战。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冷厉的女音响起,如同冰石掷地。
黑云之下一朵七彩莲花绽放空,莲间站着的说话之人,是东慈斋斋,金梵仙士之一的贺无欢。
“贺仙,仙莱境乃是浮鲸岛外之地,就连鲛族也不能擅闯,现下由我掌管着。梵有训,仙莱境禁武,你如今带着这么多人强围外,坏了规矩的人是你!”对比贺无欢冷厉的语气,叶司韶便显得从容自若许多。
浮半空,驾云而立,神『色』平静,似乎对贺无欢的来临毫无意外。
“此一时彼一时。你纵容你个弟子罔顾梵戒律,在梵界内肆意妄为在先,就莫怪我使掌刑之责,与你一条一条将这些年的账算清楚。”
“哦?那你便算算,我都犯了什么事?”叶司韶依然不疾不徐地说着。
“叶司韶,你真顽固不思悔改!”贺无欢柳眉紧拧,看了眼四下飞着的无数修士,怒道,“既如此,那就着众修之面与你算个清楚,让大看看你这个金梵仙士到底包藏何等祸心!”
叶司韶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纵容座下弟子,紫梵仙士虞南棠擅闯金印秘格,事后又一味包庇,可有误?”
叶司韶毫不辩解,点下头:“无误,我认。”
藏海中的南棠心头渐凝,不解叶司韶何必认下这个罪过。擅闯金印秘格乃她一时兴起之举,与人毫无关系,叶司韶大可不必揽罪上。
“你那弟子虞南棠修为有异,境界古怪,曾重虚宫内死而复生,亦有开启十方古阵之力,此事本已上呈梵界,是你将所有关她的消息抹,可有误?”
“没错!她既是我的弟子,我有教养之责,亦不希望外人『插』手,何错之有?”叶司韶依旧没有辩解。
南棠眉头已然大蹙。
“那么你那另一个弟子,萤雪呢?”贺无欢面对的平静显得格外咄咄『逼』人,“此人非我玉昆人士,八十年经落星壑由异星域而来,为我所俘,却被你伙同黑梵仙士裴玄熙私下救走,藏在重虚宫长达近八十年,期间你又抹此人留在我梵界的所有消息,让泯玉昆,以为如此我就不会再追查了吗?”
此语一出,四周沉默的修士脸『色』齐变。
南棠心里亦是一个咯噔——叶司韶然不是她师父裴玄熙。
“不是我的弟子。”叶司韶微微一笑,又道,“是我救的,没错,因为你想杀。”
“我是想杀,到现在也一样。的存在,对玉昆是莫大威胁,你不是不知道!”贺无欢神情显冰冷,眉梢眼底俱是霜雪,“而你却将此异类庇护边,到底打的是什么意,你心里清楚!”
“贺仙,梵界已经存在了万万年。你我还有在场众修皆知,初立界是集凡修之力钻研世间万事万物万灵,为应对地浩劫造福苍生,继往开来,为后世立命,这本就是初元尊耗费心力希望完之事。然则万万年过,还有谁记得这个初衷?”
叶司韶负手而立,笑容渐收,淡道。
“我三千多年加入梵界,与在场绝大多数同仁一样,由黑梵仙士做起,经历整整三千年方为金梵仙士。在这三千年间,我所看到的梵界,早已背离这个初衷。万万年过,玉昆的梵界没进益,反而越发固步自封,囿一隅,不仅开始压制凡人仙士,甚至面对未知事物愈发恐惧,稍的异常,便是喊打喊杀,恨不得除之后快,以保这万代平稳。”
“我们想保这世间太平,又有何错?难道都要像你这般,放任异类横,到来日铸大错?”贺无欢冷驳道。
“没错。”叶司韶没有反驳她,又道,“只是你们斩尽杀绝所留下的太平,不足以应对来日可怕的劫难。居安以思危,非居安以惧危。元尊封器,是因人心不古,非器之错。同样的,如萤雪真是让你们惧怕的那样东西,的存在本无过,为何不能善用其力?各位都知道,劫将至,第三星已『逼』至星域,现在的玉昆,凭何应对?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位元尊,替各位想尽办法躲避灾劫了。”
众修凝重的神情,随着叶司韶的话渐渐现出沉思。
南棠知道们在说的是“无”,看样子,萤雪就是们认定的“无”。
“荒谬!劫将至,难道你留着那异类便能救下玉昆?难道你私自放进入落星壑就能改变?!”贺无欢却毫无被说服的迹象,怒声道,“你不必再狡辩,我不知你心里包藏何等祸心,待你跟我回到梵殿,以问心石一探便知!”
“想要抓我梵殿,得看贺仙有没这个本事。你是掌刑金梵没错,但我亦是金梵。要想抓捕审问金梵仙士,除非四金同时在场,否则你没有这个资格。”叶司韶一甩衣袖,毫无惧意笑道。
海中的南棠却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清沅说萤雪在仙莱与叶司韶一起,而夜烛却在落星壑里看到萤雪,这岂非意味着——
落星壑的入口,就在这片海域,甚至,就在仙莱的海底。
她一边想,一边望深海。
下面,只有无尽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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