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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咒力,那是由人类内心的负面情绪而生成出来的力量。

        愤怒、悲伤、失望。

        当他们的此类情绪壮大,所产生出来的咒力便会越发强大。

        而咒术师,是唯一能够控制这种力量的存在,亦本该是最有能力处理自己负面情绪的一群人。

        然而此时此刻,高专上空那冲天而起的暗红咒力却不是说着那么回事,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底线。

        一个不可触及的禁区。

        乙骨忧太是当世最年轻的特级术师,他与五条悟有着遥远的血缘关系,却无法否定他那能够与最强术师相提并论的咒术天赋。

        那是即便连五条悟也比不上的无限咒力,这本该是让人羡慕的才能,却在此刻让人看见了这惊世才能唯一的缺陷。

        ──若然咒力失控,便将会是人类天灾级别的灾难。

        面对处于狂暴咒力中心的乙骨忧太,其余三人并没有那个能力靠近,他们心里清楚,一但接触到那不祥的咒力,自己的身体便会被那强横的力量瞬间撕碎。

        目前能够接近乙骨忧太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熟悉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不可否认的是,在听见那道声音的刹那,三名高专一年级生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呜哇,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没有任何束缚的苍眸倒映着冲天的深红咒力,那是宛如在剧烈燃烧的业火,贪婪的想要吞噬世间的一切。

        五条悟不出声的观察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三人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乙骨他”禅院真希有些迟疑的道:“他刚才说,祈本里香出现了。”

        听见学生的话语,五条悟微微一怔,还不待他开口,胖达便接着道。

        “但之后忧太又说,他与里香酱之间的联系被中断了,然后不知怎的,他就失控了。”

        “联系中断”五条悟低声沉吟。

        “是意外吗。”

        “还是被某个存在介入了。”他如此轻声低喃。

        “嘛,不管怎么说,先让他冷静下来吧。”

        身上的无下限术式全力运作,人类无法处理的庞大计算在六眼的支持下,正在男人的脑袋中高速演算着。

        大脑开始警告性的刺痛起来,但五条悟仿佛什么也察觉不到似的,迈向前方毁灭性风暴的步伐并没有丝毫停顿。

        感受着无下限术式带来的人脑负荷,他轻叹一声。

        “刚才就应该先在硝子那边顺走几颗糖果。”

        能够轻易将特级咒灵撕碎的咒力在风暴核心肆虐,它们破坏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昭示着咒力主人那狂暴的情绪。

        这些不分敌我的攻击在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面前停下,并不能触碰到男人分毫。

        很快的,迎着沙尘与咒力利刃,白发男人双手插着衣袋,不紧不慢的走到核心地带,那悠闲的姿态与宛如地狱的此地格格不入。

        在看到少年那抹白色的身影时,五条悟停住了脚步,没有出声的看着眼前一幕。

        不同于外面人们的想像之中,乙骨忧太此刻应该是失控的,为了自己的挚爱而丧失理智的。

        然而现实却是,在混乱的中心位置,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是冷静的、漠然的,甚至那双墨眸之中透出一丝冷意。

        对于乙骨忧太的状态,五条悟的脸上并没有展露出半分意外,似乎一早便猜测到了这个可能性,那双苍眸静静的看着少年。

        他像是看出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出来。

        “五条老师,您来了。”

        在五条悟踏入此地的瞬间,乙骨忧太便抬起头来,望向白发男人。

        顿了下,他似乎猜测到了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此语气中带有歉意的道:“抱歉,果然事情是闹得太大了吗。”

        注视着看起来神色无异的少年,五条悟难得的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在过了一会后,道:“忧太,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我知道的,五条老师。”回应男人的是没有丝毫迷茫的声音,乙骨忧太清冷的目光回视着五条悟。

        “我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请容许我继续下去。”

        “”没有任何警告性的意味,五条悟只是像叙述事实般的平静道:“这样大规模的咒力失控事件,忧太,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会被高层下达死|刑的。”

        “不受控制的特级术师,对那些人来说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趁现在事情还有回转的地步,你”

        “五条老师。”这是自认识以来,乙骨忧太第一次打断了五条悟的话语,对以前的他来说,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是他不会去做的事情。

        “里香她是我唯一的底线。”

        那双墨眸宛如暗夜般浓黑而晦暗。

        “亦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与乙骨忧太对视了一会,看着他眼中的毫不退让,以及那一闪而过的疯狂,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事情似的,五条悟手掌掩脸,低沉的笑声闷闷响起。

        “真是的,亏我当初还在想着特级术师里面终于出现了个正常人,这不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咒术需要咒力,而咒力由人类的负面情绪而生。

        因此有一个说法流传了很久。

        咒术师都是疯子。

        而当中的特级术师,更是疯子中的极端者,在人类的外表之下,他们拥有着人们不能够理解的思想与偏激。

        而在当他们遇见自己的所重视之物时,这种疯狂的特质更是暴露无疑。

        祈本里香之于乙骨忧太。

        全术师理想之于夏油杰。

        咒术界未来之于五条悟。

        这些都是当代特级术师的底线,亦是能够让他们置于疯癫的引火线。

        “可以,就让我来助你一把。”在笑够了以后,五条悟将手放下,抬步走到乙骨忧太面前。

        “现在情况如何?”

        男人的声音中尚还带着未散的细碎笑意。

        看着五条悟改变的态度,乙骨忧太微微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解释起了现在的情况。

        “我和里香之间的联系被一道屏障阻挡了。”少年墨眸冷郁的道:“那是人为的。”

        “所以呢。”五条悟笑着问:“你是在尝试冲击屏障?”

        “对。”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人心感不快的事情,乙骨忧太眉头微蹙,眸中一丝冷意溢出。

        “但并不顺利。”他道:“对方很强大。”

        “唔”五条悟摸着下巴,他如此分析:“那个人的实力是一大因素,但忧太你拥有的咒力量可是连我也会惊叹的程度。”

        “所以问题不在这里吧。”

        “”乙骨忧太微微抬起头来。

        “咒力操作。”嘴角勾起,手指恶作剧的弹了少年的额头一下,“把我教你的都忘了?”

        “不过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敌人,普通的咒力操作就不行了。”手掌随意的搭在乙骨忧太的肩膀上面,“所以这部分的话交给我,至于忧太你,继续专注于咒力输出就行了。”

        “毕竟要是单拼咒力量,当世并没有术师能够与你相提并论。”

        五条悟在他耳边低笑着道。

        “包括我。”

        听着男人在直起身时衣服磨擦的声音,乙骨忧太那清冷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改变,亦没有因为最强术师的称赞而感到自豪,他只道了句:“我开始了。”

        似乎是觉得少年那为了重视之人,而漠视其他一切的态度感到有趣,五条悟轻轻笑了下。

        “好。”

        “特级的联手啊,真让人感到期待呢。”他如此感叹。

        在乙骨忧太释出更多的咒力去冲击屏障后,两人身处的暗红风暴亦随之掀起了更大的风波,在雷鸣之中,一道赤黑雷电划过,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

        在感觉差不多以后,五条悟微微敛眸,开始引导少年那宛如野兽般强大而无章法的咒力。

        咒力操作。

        在众多类型的咒术师中,无人能比无下限术师做得更好。

        因为六眼的存在,他们自出生起,便无时无刻的承受着大脑庞大的计算量,无论是六眼、无下限术式、领域展开,他们都能够凭借精细的咒力操作,让其咒力消耗量到达一个闻所未闻的极小数字。

        因此在咒力操作的领域,五条家的六眼永远是那个时代的先躯者。

        在五条悟的引导下,乙骨忧太的咒力不再是目无章法的强行冲击阻碍,而是更精准的攻击着那些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裂缝,让宛如铁壁般的屏障开始出现碎裂的声音。

        在最后的时刻,五条悟在那当中注入了自己的咒力,在两名特级的恐怖力量下,那道无形的障壁终于轰然倒下。

        然而预想中与祈本里香重新联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乙骨忧太与五条悟所看见的,是一个宛如深渊的无光之地,那是单单看见,便勾起人类对于黑暗恐惧的本能。

        似乎在先人遗传下来的基因当中,他们警戒着后世之人。

        不要试图探究这个世界的某种存在。

        但身处于此地的五条悟与乙骨忧太并不是脆弱之人,他们平静的观察着这个地方,心中划过某种思量。

        此时,像是终于发现闯入此地的两人,即便什么也无法看到,但以他们的五感,还是能够轻易察觉在黑暗之中,有某种存在的身形动了动。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然后他们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非人金眸,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而仅仅只有漠然与冷淡。

        那是一双属于食物链顶端,绝对强者的眼神。

        扑通。

        怔忪的看着那双金眸,在一片死寂当中,五条悟听到了。

        自己那漏跳一拍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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