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呢喃

顾秦乔清醒之后给我发信息是第二天的第一次集合之前，他跟往常一样给我道了个早安，对于表白墙的事他就回我三个字：［见面说。］我当下心就凉了，还真有情况啊……生着闷气不回他。

        郁闷地跑下去集合又遇到大摇大摆的陈乐婷师姐，互相瞥了一眼，谁也没理谁。

        一大早起来上个厕所被门夹到手，想洗手的时候明明是要转开的水龙头我偏偏就按了下去，疼到反射性地缩手。这下楼还能碰到最不想碰到的人，我心里就隐隐感觉今日水逆，诸事不宜，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安。旁边的小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我也是敷衍着回答。

        所以当我憋着一口闷气集合”完在校道上看到等着我的顾秦乔之后，旁边的小月自动就要走开，我拉住她的手，没有感情地说，“跟我吃早餐。”

        小月疑惑地歪着头问我，“怎么啦？师兄在等你呢。我可不当电灯泡。”

        我依旧平静地回答，“不想和他单独吃饭。”

        小月刚想开口，顾秦乔就走了过来，心情不差地说，“去吃早饭咯。”

        看他灿烂一笑的样子我就更不开心了，拉起小月的手越过他就往食堂走，顾秦乔快步追上来，半弯下腰看我的表情，终于收起了笑脸，声音满是紧张的问，“怎么啦？”

        已读，不回。

        “生气啦？”

        我小声地嗯了声。

        小月忽然甩开我的手，“你们聊，我先撤。”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来得及阻止，顾秦乔就牵起我的手，“看你气鼓鼓的样子我怕了。”

        我停下来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他毫不闪躲，也看着我，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丝紧张。

        我冷冰冰地问他，“紧张什么呢？”

        顾秦乔小声嘀咕：“我怕你不理我。”

        我没勇气面对他的温言细语，低下头丧气地说，“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不敢说你心里一定只有我，毕竟我也不是特别好看特别优秀特别……”

        一双手忽然捧住我的脸逼我把视线跟他的视线对接，“文文，自信点好吗？”

        我垂下眼帘，顾秦乔忽然失笑，“因为怡宝啊？”我不吭声，表示默认。

        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颊，“笑一笑啦，别一大早上的心情就不好。”

        我别过头，没理他，他忽然很受伤地揉揉头难受地说，“头好痛。”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不像在装，便稍稍缓和口气问他，“没醒酒吗？”

        他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温柔和宠溺，有些懒散地嗯了一声。

        我转身就往食堂的方向走，虽然担心，但语气还是尽量显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吃饭去吧。”

        他小跑上来拉起我的手，掩饰不住的欣喜，“好。”

        我郁结，还有心情笑？考虑到他昨晚暴喝酒今天肯定不舒服，便咽下了想爆发的情绪。

        在食堂排队，顾秦乔站在我后面两手百无聊赖地放在我肩上，时不时捏几下，像在给我按摩又像是在逗我开心。我没有心情跟他闹，就任凭他摆弄。他简直就像八爪鱼一样粘着我不放，我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我点餐的时候，我点了一杯豆浆一个三明治就要端走，就听见顾秦乔在后面说，“阿姨，来两个蛋挞。”

        我内心暗自忧伤，每次早餐必点的蛋挞，今天一脑昏，竟然忘了，不行，不能回头。

        我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顾秦乔点完餐走出人群没看到我，端着餐盘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然后在旁边的桌子上放下餐盘，我以为他生气了要自顾自吃，没料到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我的手机在口袋中震动。我慢条斯理地掏出，按下接通。

        顾秦乔慵懒的声音传来，并未有生气的意味，“你在哪？”

        我：“最后面最左边的角落。”

        挂断，顾秦乔端着餐盘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挠了挠我的手臂，“还生气呢？”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看我没理他，便收起嬉笑的表情，“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讲吧，怡宝是我两年前做志愿服务的时候认识的小女孩。”

        我轻笑一声，“所以你脚踏两只船？”

        他有点生气，不过还是语气平缓地讲，“她只是个读小学的小孩，你跟一个小孩吃什么醋。”

        我僵硬地转过头，掩饰不住的意外，“什么？小孩？”

        他伸手把我耳边的头发别到而后，“对啊。”

        我差点没被噎死。

        顾秦乔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我看了他们拍的集体照。“就这个小女孩。”

        我嘟囔着：“说不定她喜欢你呢？”

        顾秦乔敲敲我的头，“那我也不可能跟她有那种关系吧。”

        我小声地哦了声，继续啃我的三明治，心中窃喜。

        “今天不吃蛋挞啦？”顾秦乔暗笑着问。

        “忘了。”我不太自然地回答。

        餐盘上忽然多了两个蛋挞。我偷笑着拿起喂进嘴里。

        顾秦乔在一旁笑得明目张胆，“好吃吧？不够我去把那一盘都端过来。”我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一的时候我去面试加入了校外一个叫阳光的志愿机构。那一年去怡宝她们的学校跟她们玩也当她们的老师，挺充实挺有意义的我觉得。那里的孩子大部分父母不在身边，有的孩子像怡宝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走一大段荒无人烟的山路才能到达，我在的时候就每天假装锻炼身体陪她走，玉米田那么高的地，小小的怡宝一钻进去就看不见了，一眨眼她就像一阵风吹过站在了玉米地的另一端。大二的时候我也去了，孩子们都成长了很多。今年年初怡宝随他爸妈到这边生活，我去看了她一次。”顾秦乔说，“不生气了吧？”

        “嗯。”我犹豫了一下，问他，“我可以加入这个志愿服务吗？”

        “当然可以，下个月开始面试。”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你干嘛不早点说她是个孩子？”

        顾秦乔一脸坏笑，“因为我想看你吃醋的样子。”

        忍不了了，我跳起来就是一记爆头，顾秦乔吃痛的摸了摸脑袋，看着我傻笑。

        “不会被我打傻了吧？”

        “嗯。你要负责。”

        我想起他早上还说头疼，因为我一时气急被我这么一打，估计很难受，内疚地抱着他的手臂，示弱地问，“头还难受吗？”

        他摇头晃脑，“没事，小爷的脑袋硬着呢。”

        回到宿舍，小月看到我走过来，小声地问，“你和师兄怎么啦？”

        我尴尬地笑笑，“没事，是我草率了。”

        “没吵架吧？”

        “没，他不跟我吵，幸好。”

        “那就好。”

        小月满意地走开了，我收拾着内务，小月忽然出声，“下个星期就是全校的篮球比赛了。你们必须去给我当拉拉队啊!”

        “月姐出场我们一定到啊!我们要不要弄个应援牌？”我提议。

        “好啊。”舍友一致同意。

        想起顾秦乔也参加了比赛，我决定也偷偷给他做一个。

        比赛的前一晚，我找来两块彩纸板，一块用彩色水笔写上“小月加油!”舍友一起在上面涂涂画画，贴贴纸。

        另一块板我写了超大字号的“顾秦乔”旁边画了个女孩发射爱心，又贴上早先准备的顾秦乔的大头像。

        男篮比赛当天，顾秦乔在比赛前一个钟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到场，还要记得［穿情侣球鞋］。我连连称遵命。

        比赛前二十分钟，我和小月拿着应援牌入场，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等待。比赛前五分钟，侦查系男篮入场，公管系男篮入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和尖叫淹没体育馆。顾秦乔穿着0号的白色球衣，衬得他正是少年时，粉粉的情侣球鞋格外抢眼。他朝观众席扫了一眼，十分奇妙地一下就抓住我的位置，他眉开眼笑地朝我挥了挥手，觉察到他的视线，我拿起应援牌大喊：“乔哥，加油!”

        看见应援牌的瞬间他先是一愣，接着笑得弯下了腰，朝我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又拍了拍他心脏的位置。

        双方开始热身、交流、对手之间打招呼。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双方中场跳球拉开比赛的序幕。第一节开始双方就展现出了极强的求胜心，侦查系0号选手顾秦乔跳球得到球权，在公管的严防下，侦查10号阿鸡先声夺人，轻松上篮打进侦查第一分。随后公管打起反击，28号造成了侦查的犯规，罚球没进。这时阿鸡一个不看人传球给到8号手中，后者轻松上篮二加一，比赛气氛逐渐推向高潮。

        在防反击时顾秦乔抢断成功，精准长传，贯穿敌方防线，给到阿鸡手中，虽第一次篮球稍偏出篮筐，但其努力拼抢篮板，补篮，成功拿下两分。

        阿鸡纵观全场的大局观，他识破对方传球路线，断下篮球，顾秦乔心领神会，跑出空位，人到球到，双方正如詹韦连线般默契，再次为侦查添下两分。全场尖叫欢呼：“黄家煌顾秦乔”!“黄家煌顾秦乔!”

        第一节比赛结束，比分停留在侦查比公管15比2。我激动得鼓掌拍到手发红。

        顾秦乔汗流浃背地走过来叉着腰朝我眨了眨眼，我狂喊：“顾秦乔，你好帅!”他轻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我。我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喉咙没问题。他又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向队友走去，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双方稍作休息，各自围在一起讨论战术。

        第二三四节，顾秦乔和黄家煌又一幕幕展现出绝佳拍档的模范标准。

        两人来了个二人转，顾秦乔轻松反手上篮得分。

        公管提前犯规，阿鸡底线发球，顾秦乔顺势切入，人到球到，两分打进。

        公管队的节奏被打乱，巨大的落差越来越突出。

        侦查全队耐心传导寻找投篮空间，阿鸡一个三威胁，三分出手，篮球应声入网。

        顾秦乔到决胜负的最后一节手感爆发，从45度角突破后打三分成功，快攻也轻松拿下。

        最终，以76：17的比分，侦查系完虐公管。

        比赛结束，林哲忽然出现在我后面，他拍了拍我的肩，“萧文小月，走，我带你们去跟男篮打个招呼。”

        我顿了顿，点点头。

        林哲拿起我的应援牌一看，叹了口气“唉，又是一把冷冰冰的狗粮。”

        来到体育馆下方，我看到顾秦乔的一瞬间就跑了过去。“乔哥!”

        顾秦乔一愣，站在那里笑得眼角弯弯，看我靠近，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身上都是汗，就不抱了。”

        我毫不介意地环住他的腰，“好帅呀，完了完了，彻底沦陷。”

        顾秦乔笑得身体颤抖，又拍了拍我的头。

        阿鸡走过来很故意地咳了下，“乔哥的女朋友来啦。”

        我放开手，跟他打了招呼，“师兄好!比赛很精彩，打得太棒了！”“观众的尖叫分贝爆表了。”

        阿鸡抱着胳膊，“常态常态。接下来的比赛更精彩。”

        小月走了过来，跟阿鸡问了好，然后一脸崇拜地说：“师兄你的三分球太帅了!好能打!太帅了，看得我好兴奋。”

        我忙补充，“啊，师兄，她是我的舍友，小月，女篮的，特别崇拜你，为你尖叫了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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