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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门外响起宫女小声交谈的声音,傅珩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吴思成,低声吩咐:“你去查一查……”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便生生咽了回去。

        无需说完,只言片语吴思成就能领会傅珩的意思,他早将顾玫的行踪摸了个清清楚楚,但圣上不开口,他也不敢妄自回答,遂杵在原地装木头。

        傅珩看完奏折时已到了亥时,若是常人如他这样身子定是吃不消的,可他正值龙精虎猛的年纪,便是日夜操劳也不觉得累,又到御花园散了一会子步才回到寝房。

        一进寝房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垂眸一看,只见一个妙龄女子正斜卧床榻含羞带怯地瞧着他。

        那女子身穿一件极薄的碧色轻纱,透过轻纱可隐隐看到她白若凝脂的肌肤,纤长的手指从衣袖内伸出来,指尖染着丹寇,艳若荼蘼。

        心头漾起一阵狂喜,呼吸都不由紧了几分,傅珩迈开腿,大步跨到床头,低头凝视着床上的丽人。

        那人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羞答答抬起了头,盈盈的杏仁眼,小巧的琼鼻,与她倒是有几分相似,却又不是她。

        傅珩后退两步,坐到墙边的太师椅上沉思,蓦然之间竟有一些今夕何夕的恍惚之感。

        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真实发生的。

        夜风透过窗子刮到屋内,轻轻的拂到面颊上,傅珩这才清醒过来,他倏得站起身来,对门外嗤道:“吴思成,给朕滚进来!”

        吴思成一听便知没有成事,屁滚尿流进了屋,只见圣上沉着脸,阴恻恻的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没好气道:“你倒是生了一副好心思!”

        吴思成赶忙磕头认错:“圣上息怒啊,奴才只是觉得圣上苦闷,这才自作主张挑了一个美貌的宫女送到龙榻,您若是不钟意,奴才立马就把她送回去,您可千万别因此动怒伤了龙体!”

        傅珩乜了吴思成一眼,没有再发作,挥手让他把人带了下去。傅珩扶额,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思已昭然若揭。

        顾玫身体痊愈后便随傅玄安回了镇国公府,她是爽利的性子,知道节哀顺变的道理,便是祖母在天有灵也是盼着她好的,哪怕为了祖母她也得振作起来。

        一回镇国公府顾玫便进了柴房,二话不说就让下人将林婉押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半尺宽的板子重重落在林婉身上,疼的她连话都喊不出来,没一会儿鲜血便泅湿了衣衫。

        小喜怕出意外,偷偷跑到书房搬救兵,傅玄安倒也没拖沓,立马就随她到了柴房。

        还未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傅玄安皱眉迈进屋内,只见林婉爬在条凳上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几剩了半条命。

        顾玫端坐在玫瑰椅上,直视着傅玄安,今日他若再黑白不分,她便直接把事情闹到公堂,哪怕将颜面丢尽也出了心头郁气。

        顾玫的目光太过于泠然,傅玄安有些接不住,只好垂眸瞧林婉。小喜只当他心疼姨娘,便趁机跪到地上给上眼药。

        她大声哭诉道:“夫人好狠的心,眼看着姨娘都要不行了,也不叫下人住手。她这是要生生将姨娘打死呀!”说完便偷偷掀起眼皮瞧傅玄安的神色,暗暗期盼他能给林婉出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意料中那样发展,傅玄安并未维护林婉,只沉声对身后的小厮吩咐:“小喜以下犯上不尊夫人,找个人牙子将她发卖了去。”

        小喜愕然,万没想到傅玄安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又惊又乱,唯恐被发卖了去,死死抱住傅玄安的腿不肯松手,傅玄安咬牙,一脚将小喜踢开,让人把她绑了下去。

        他走到顾玫身旁,低声问道:“你想怎样处置林姨娘?”

        顾玫只当傅玄安想护着林婉,挑眉反问:“国公爷意欲如何?”

        傅玄安沉思片刻,认真道:“林姨娘心思歹毒、为人不正,镇国公府是不能留了,将她送到庄子去吧!”

        顾玫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倒是没想到傅玄安会舍得将心头肉送到庄子上,他不是一心爱护林婉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傅玄安知道顾玫所想,低声说道:“婉儿已不是以前的婉儿了。”说完大步出了屋子,清瘦的背影竟显出几分落寞。

        林婉是在晕厥中被下人抬进马车的,老太妃得到消息,随即就坐了软轿到垂花门处拦截,不料傅玄安态度坚决,铁了心要把林婉送走。

        竟当着下人的面顶撞老太妃。

        老太妃又气又急,拎起拐杖就打到了傅玄安背上,傅玄安也不躲,只沉声道:“祖母若想让镇国公府成为整个京都的笑柄,若想让孙儿失了圣心,就只管闹下去。”

        老太妃一愣,她也知道婉儿的做法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后宅私事怎么就能影响得了大局?

        傅玄安接着道:“林婉在众目睽睽之下参加丞相府宴会,失了规矩,孙儿因此被御史以宠妾灭妻的名头参了一本。”

        老太妃大骇,圣上是先帝嫡出,初即位时差点被庶兄抢夺皇位,是以最厌嫡庶不分,宠妾灭妻的行径。如今玄安被参,一着不慎,倒真有可能失了圣心。

        侄孙女虽亲,到底比不得嫡亲的孙子,老太妃白着脸让开了路,眼看着马车驶出镇国公府。

        眨眼间祖母已去世十四天,这一日是斋七的日子,顾玫不能回洛阳烧七,便约了周韵和她一起到白云寺烧香祈福,她从来不信怪力乱神的事,现下却想为祖母供一盏长明灯。

        二人起了个大早,徒步爬到白云寺,在白云寺吃了斋饭,顾玫便跪到佛像前给祖母祈福。待祈完福,二人就向供着长明灯的殿宇行去。

        行至半路,迎面遇到前来烧香的丞相府老夫人李氏,李氏一看到周韵就喜笑颜开,赶忙拉住她连手都不舍得松了。

        李氏极喜欢她这个未来的孙媳,拉着周韵说了一箩筐话,顾玫急着供长明灯,不好再耽搁,向周韵使了个眼色就自行离开了。

        绕过福隆阁就到了重华殿,顾玫进殿说明来意,又捐了好大一笔香油钱,小沙弥才帮她供了一盏长明灯。供好长明灯后,顾玫才出了重华殿。

        李老夫人定有好多体己话和周韵说,顾玫也不好贸然回去,就独自在寺院闲逛。白云寺前院香火鼎盛,后院倒是极清净的。环境清幽,鸟鸣啾啾,十分雅致。

        顾玫沿着青石板散步,行至拐角处,忽见一人坐在围墙下喝茶,那人身穿青色麻衣,头发半披在肩头,低垂着眉眼倒真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

        顾玫虽和李先生见过多次,却都是在女扮男装的状态下见的,从未着女装和他讲过话,她心里发虚,转身就走。

        “顾管事留步!”傅珩清冽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顾玫一怔,随即顿在原地。她抬手轻抚额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李大监果真好涵养,亲眼识破她的女儿身也不揭穿,竟还好言好语与她交谈,圣上的宠宦心胸就是宽广。

        顾玫缓缓转过身,为了掩饰心虚,她竭力勾出一个笑容,开口问道:“李先生也来礼佛?”

        傅珩颔首,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交椅,示意顾玫过去坐着。

        顾玫缓缓走到傅珩对面,别别扭扭坐下,瞥了一眼木桌上的茶叶,芽色鲜嫩略带紫色,是极其珍贵的顾渚紫笋茶,这茶一年统共只产两斤,除了皇上,便是皇亲国戚也甚少能寻摸到。

        顾玫知道李大监是圣上亲信,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受圣上器重,那样名贵的茶叶竟赏给他喝着玩儿。

        傅珩注意到顾玫的目光,只当她口渴,随即便沏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

        他手指纤长,指节清隽有力,食指和大拇指稳稳托着天青色杯底,看起来如一副淡雅的古画。

        顾玫有一丝恍神,随即想到他的身份,李先生是伺候圣上的大监,自己何德何能配享用他泡的茶?

        顾玫有些受宠若惊,赶忙伸手去接,大约是动作太快,不小心将茶盏从杯托中推了出去。

        茶汤四溢,浇了二人满手。

        吴思成大骇,圣上千金之躯,自御极后莫说烫伤便是连油皮都没破过,今日就是斟一杯茶而已,怎么就被烫着了,镇国公夫人也忒鲁莽了一些!

        心里虽有怨言,吴思成到底不敢发作出来,他赶紧拿出帕子,到井边湃了凉水,匆匆走到傅珩跟前,想要给他凉敷。

        傅珩接过帕子,没有给自己凉敷,反而轻轻搭到了顾玫的手背上。适才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也不会导致二人被烫,顾玫哪里好意思占用傅珩的凉帕,复又把帕子搭到了傅珩手上。

        傅珩轻笑,知道小姑娘倔强,便不再推诿,只对吴思成吩咐:“打一盆井水过来!”

        吴思成躬身应是,匆匆打了一盆井水,放到傅珩和顾玫中间,傅珩将帕子放到一侧,伸手浸到井水中,顾玫肉皮嫩,初初被烫时并没什么感觉,现在反而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也不再端着,俯身将烫伤的那只手伸到井水中,山上的水比别处的清凉,热辣的疼遇到水的清凉立马就缓解了。

        木盆小小的,两只手都浸在里面不免要触碰到一起,顾玫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蜷缩起手指,拉开和傅珩的距离。

        傅珩不以为意,轻声问道:“还疼不疼?”

        还是有些疼的,顾玫诚实的点了点头。这时她才发现傅珩的手背上被烫了两个极大的水泡,那水泡又大又亮,只看一眼就知道定会特别疼。

        适才他托着杯托,便是茶盏被打碎后也不曾松手,可不得烫伤吗,再瞧瞧自己只是有些微红的手背,顾玫再也不好意思说疼,嗫嚅道:“其实也不太疼!”

        傅珩“嗯”了一声,温声叮嘱:“下次一定要小心些。”他语气和善,声音平稳,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倒像是长辈在耐心教导犯了错的小辈。

        顾玫心里愧疚,赶紧点了点头,这时吴思成托着两条手巾一盒药膏走到二人跟前。他将一条手巾递给顾玫,自己拿着另一条,作势要伺候傅珩擦手。

        傅珩瞥了吴思成一眼,伸手接过手巾,自己将受伤的手背轻轻擦干。吴思成暗嗤一声,自己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下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了。

        他轻咳一声,提高声音道:“奴才的玉坠子丢到路上了,奴才得回去找一找。”说完加快脚步出了角门。

        傅珩单手打开瓶盖,将药膏挑到指尖,对顾玫道:“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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