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一定是坏事

第二天给祁乐予打电话的时候，他果然客气了很多。

“昨晚打游戏，都没怎么听你说话啊。”祁乐予说。结束后他才意识到的，一直是千金和自己在说话，千金主要是指挥，袁重几乎没开口，然后发觉千金的声音和袁重很像。

“哦，我就在千金边上，没什么好说的。”袁重回答。

这么一听，更像，当然，也有不同，千金说话的语速很快，用词也更直接。

“哎，你和她怎么成好朋友的？同学？同事？同事不可能吧，那也太巧了。”祁乐予说。

袁重想说，还有更巧的呢！

“千金她是做什么的？”祁乐予又问。

“这个，这些你还是问她自己比较好。”袁重回答。虽然我就是千金，但我不想告诉你。

“哦对，我随便说说的，你不用回答。”祁乐予忙说，他可不想师父再生气。

不想祁乐予多问，袁重趁机再次提出，让他每天多发一点，进度超过九霄。

祁乐予不说话，明显不愿意。

袁重无奈，问：“网上那么多人，说这么难听，你真的不在意吗？”

“我不看，你也别看，没事的，他写他的，我写我的。”祁乐予说。

“你倒是心大，后面破事儿多呢，我们公司已经签下了九霄。”袁重说。

祁乐予：“我明白了，我已经是弃子了呗。”

袁重有点难过，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怎么帮你……可能我的办法比较笨吧……”

“是比较笨。”祁乐予说得直接。

袁重被噎得无语，想起苗树说的话，想就这么放弃，但想起老爸说的，又不甘心。

挂电话前，袁重说：“晚上我有事，不打游戏。”她要再次罢工。

三天后的一个周六，祁乐予主动联系，约袁重吃午饭。

袁重上午陪老妈逛了一会儿街，然后去了约定的餐厅，进去后，看到祁乐予已经到了，很客气的站起来招手示意。

坐下后，袁重眼角看到了探头探脑的老妈，居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在那里！

掏出手机，微信老妈：你干什么贼头贼脑的？跟踪我？

老妈：啊！没有没有，我饿了，吃饭呢。

袁重：这么巧，选了这家？你不是不喜欢西餐吗？

老妈：我饿得走不动了，随便选的啦。

袁重暗暗翻白眼，心想，骗谁呢，刚才还生龙活虎的。

老妈：你也在这家吗？哪儿呢？

还装！袁重无奈：我和客户吃饭呢，你少捣乱。

老妈：哦哦，这客户看起来挺年轻啊。

袁重不理她了。

祁乐予殷勤的给她倒茶，问：“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袁重没客气，点了最贵的牛排。

祁乐予笑呵呵的：“甜品呢？也来一个。”

“不用甜品了，谢谢。”袁重摆手。

“我特意打听了，这家的口味很好。”祁乐予说。

难得这么用心，哎，要是你写字也这么用心就好了。袁重暗暗嘀咕。

闲扯了一会儿，祁乐予切入正题：“今天有时间吗？晚上休闲娱乐打一局？”

“不空。”袁重果断拒绝。

“呃……还生气吗？我就是说话直接了一点。”

袁重白了他一眼。

祁乐予憋了一会儿，其它话也不会说，只得问：“那你想怎么样？你那个提意，确实不咋地，你自己都说了，你们公司已经放弃我了，那我多写了岂不更亏？”

“那你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说说啊？我、我是真想帮你。”袁重说。  

“我和苗树聊过，不跟你说，不是不信你，是不想牵连你，你们公司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祁乐予说。

“我就是觉得，你没有抄袭，不该被那么对待，所以，我是真的想帮你，不管公司怎么样。”袁重认真的说，“所以，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就一起商量，一起想办法面对，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祁乐予愣了一下，问：“万一你公司发现，工作没了也不在乎？”

袁重点头。

祁乐予认真看着袁重，问：“你，这么相信我啊？”

“我看过你所有的文，知道你的文风，我查过九霄，他以前有别的马夹，文风不大一样，我觉得他有模仿痕迹。当然，这种事，比较难证明。”袁重掏出笔记本，给他看自己的比对备注。

祁乐予认真看完，对袁重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这个经常低着头，说话怯生生的小姑娘，心思细腻，让人惊讶。

“当然，我确实没想到什么好方法，但我特别想帮你先把抄袭的帽子丢掉，然后再准备应对违约的事情。”袁重扳着手指头，数得很认真，虽然就两件事，但都是麻烦的。

祁乐予点头，说：“牛排，赶紧吃，不然就凉了，我们边吃边说。”

袁重点头。

“我吧，想法也不大成熟，但是我觉得，九霄这货跳出来，对我也不一定是坏事。”祁乐予把烤面包往袁重那边推一推。

袁重摇头，又推回来：“你吃。怎么不是坏事？”

“我的文你都看了，你也发觉了吧，我的文风已经定型了，但是我不是很满意，我总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风格，还缺点什么，所以最近写得比较慢，在思考做些变化。”祁乐予说。

“哇，你自我要求真高，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袁重说。

祁乐予笑：“你看过多少作者的书？知名的，世界知名的？”

“嗯有一些，比如哈利波特系列，指环王系列，权力的游戏……”袁重又开始扳手指。

“那如果比对他们的作品呢？我很喜欢托尔金的作品，他不仅仅在写书，而是创造了一个世界，从种族起源、演化，到语言、地理分布这些，其中全是故事，指环王只是其中一个小部分，信手拈来，却那么精彩。”

袁重认真听祁乐予讲托尔金的创造，渐渐入神。

“还有权力的游戏，那种精彩，也是我想要的。”祁乐予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袁重明白了：“你想要突破自己。”

祁乐予点头：“是的，所以我把九霄的出现当作机会，逼一逼自己。”

“那，你想怎么突破？”

“我正在思考，还不是很清晰，这才是沮丧的地方。”

这方面，袁重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祁乐予吃完牛排，擦了擦嘴，说：“刚跟你这么一聊，我更加坚定了，我想，先停下来。”

“啊？”袁重没反应过来。

“现在写出来的，也就是第一部的引子，还来得及改，再写下去，更难，我要索性停下来，理一下思路，把主线、支线重新编织一下。”祁乐予解释。

袁重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让九霄折腾去，你索性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

祁乐予眼前一亮：“这个建议好，我要出去走走。”

“对，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住一段世界，跟苗树说一声，让他关注情况，随时准备反击。”袁重还是放不下合同的事。

祁乐予忍不住笑了：“都告诉你吧，省得你睡不着。苗树说了，等你们公司先出手，要以弱者姿态出现，反正得咬下一块肉来，如果那个九霄也涉及其中的话，也绝不姑息。”

“这么有把握？”袁重有点意外。

“除了合同本身，他还找到一些证据，那个九霄不是去你们那里了吗，他知道。”

“啊！”袁重心里嘀咕，是不是我说漏嘴了？

“看，你还是担心了吧，今天还告诉我签约的事情呢，算了，我当不知道。”祁乐予说。

“不是不是，我……哎，我本来就胆小嘛。不过，我可以帮忙找一下合同，这也算证据，对吧？”

这回轮到祁乐予意外了：“真的假的？其实不必，苗树自己夸口了，他肯定有把握的。”

“证据不怕多的，这事儿是公司不地道。”袁重打定注意。

祁乐予见劝不住，只得叮嘱小心，暗想，看来等这事儿结束，他也得多打算打算。

这顿饭吃饭，袁重完全放心了，祁乐予也高兴了，升星计划可以继续。

离开的时候，袁重看向角落，老妈一脸认真的看着碗里的水果沙拉。

“你先走吧，我逛逛街。”袁重对祁乐予说。她要赶紧去纠正一下老妈脑子里花里胡哨的想法。

两天后，七夜给读者留言，然后停更。

主编和王珊珊先后问袁重，袁重只有摇头。不过，看这两人的表情，似乎也并没有指望她知道什么。

袁重继续默默打杂，同时留意九霄的信息，在公司信息库里没有找到签约的合同，转而开始打王珊珊电脑的主意。

这种事，当然得找丛文斌。

当然，对丛文斌，小菜一碟。

袁重看着他迅速黑进王珊珊的电脑，把九霄的合同找到，顺路把跟九霄有关的信息都筛了一遍，居然找到更早期的聊天记录。

袁重粗看了一遍，有点生气。

丛文斌哼了一声：“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勾结了。”

勾结？这个词……袁重重重点头：“说得真对！”

丛文斌看看袁重：“你这么帮你徒弟？”

袁重炸毛了：“你、你知道啦！”

丛文斌点头：“声音一听就知道，你徒弟就是个傻帽儿。”

“他、他只是……没往那方向想，实在太巧了。”袁重叹息，心里知道，祁乐予是太相信师父身份的自己了。

“赶紧拷一份给我。”袁重说，“然后你自己记得抹掉痕迹。”

“不用你提醒。”丛文斌鼻子里哼了一声。

下班后，袁重准备去学校找苗树。做贼难免心虚，她刻意准时下班，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着急，开着车先回家，然后走小区边门离开，坐地铁饶了一圈儿，然后才来到学校。

折腾出一身汗，袁重暗暗数落自己：真是太胆小了，没见过世面。

到了学校，见到苗树的时候，她又吓了一跳，祁乐予居然也在。

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她自己约了林慧吃饭，这会儿已经看到林慧进了餐厅！

糟糕，要碰面了，这是要穿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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