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舞倾城

早已有侍从在祭坛上等待这着他的到来，曲跪着身子，将盛满了艾草熏的有些许浑浊的水的金盆高高举过头顶，脸上尽是虔诚。

申公豹首先脱下了他白色的锦靴，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脚丫。修长白皙的手指漂亮的好像没没一丝毛孔的痕迹，伸入漂浮着一些香灰的水中净手，传出细微的水声。

净手完毕后，拿起搭在盆子一旁的手帕，慢条斯理的将依附在手上的水珠一寸一寸的吸附擦干。整个动作显得极其缓慢而又优雅，陇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随后塌踏着他白玉似的脚丫一步一步地走上祭坛。太阳愈发的毒辣，空气中没有一丝风的的存在，燥热的温度让前来祈祷的人变得有些人心惶惶。

祭坛之上放置着一口由青铜铸造而成的大鼎，里面混着一些五谷的种子。申公豹拿起另外一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牛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血腥的气味立刻蔓延到了空气中，不由得让他好看的眉头一皱。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祭天之时使用血祭是常有的事，可以是牲畜的血也可以是活人的血。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想去探究手中液体的来源，面色如常的将它缓缓的倒入参杂了许多东西的大鼎。

猩红的血液好比那开败的玫瑰，蜿蜒的红蛇，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彩，像极了在流淌的血泪，在向人们倾诉着它的悲惨。这样的颜色深深地刺痛了某人的眼睛，以及她的心。

这是血，是用来祭天的血。更是牲畜的血，是一只匆匆闯进她生命的小生灵的心头之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冷傲残酷的帝辛，抓起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狂妄地判了它的死刑。

祭天的仪式还在进行，而身在下台的妲己已经心情烦闷的看不下去了，只是静静地等待属于她的时间的到来。终于，祭坛上的大鼎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当所有的人，向他们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国师，投向最真挚，最诚恳的目光时，属于她的宿命正在开始……

空旷的地方传来编钟奏乐的声音，空灵，澄澈。丝竹管弦的乐音也随之响起，祭坛之上的国师早已不见踪影，只见一袭红衣迎面而来，薄薄的水袖缭绕心尖，舞动的幅度像那随风摇摆的扶柳，细软的翎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束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舞裙里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雪白双腿。

笛声一顿，急促的鼓点随之响起，踏着激昂的鼓点，有种气壮山河的霸气。原本巴掌大的小脸以一张瑰丽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了玲珑挺巧的鼻子和红艳饱满的双唇。丝绸般触感的长发如男子似的高高束起，插上了一只金雕细琢的蝴蝶簪，与面具的蝶翼遥相呼应。

妲己轻轻向前跃出半步，脚尖轻轻一点，挥舞着曼妙的身姿，伴随着长长的水袖旋舞起来。所有人一如既往为她所吸引。

渐渐的，鼓点变得更加急促，响彻云霄。妲己听着节奏，踩着鼓点，忘情的旋转着。帝辛深沉，侵略又蕴含火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忽然眼前寒光乍现。

场内鼓声忽然一停，天地渺渺间，一缕苍茫悠远的古琴乐声飘然响起，不知何时，柔若无骨的双手握住了一双锋利的短匕。旖旎的浓情不再，场上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她脚步交错间，腰肢急转，寒光闪烁中映照出她英姿飒爽的夺目。双臂不似之前柔软的挥动，而是铿锵有力的出招。一招一式混若天成，缭乱的剑法集合了女子的柔与男子的刚。

每一次剑尖的凝住都伴随着她凌厉的目光。玉环碰撞的伶仃声与再度响起的鼓点相和。这样的精彩，这样的夺目，让人如入迷，入醉，入痴。

最后，一声悲凉的萧声，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豪气，一双匕首不见踪影，精巧的面具悄然落地，头上的束发早已脱落，如瀑的黑发垂落双肩，其他一切变得黯淡无光。唯有那桃花眼中的一点朱砂，美得惊心动魄。

乐音悄然收声，四周却还是静悄悄的。帝国辛看着祭坛上的一袭红衣，飒爽英姿与魅惑人心相交融，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惊喜。胸腔中好像涨鼓鼓的，仿佛已经有东西破开他的心房了，驻入他最柔软的一角。这一舞，倾国倾城，更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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