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注定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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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在卧床休息。依照惯例,她应当是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去或者是踏出寝室一步的,因为产后的身子虚弱。但是,她依旧没有见到她的孩子,这对她是一个煎熬。她即便是躺着,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望着床顶垂下来的彩色的金边锦帐出神,或者是透过一个紧闭着的窗户,望向五彩斑斓的外界。不说话,也不愿意入眠,眼睛犹如空洞般的失神。
“怎么还不睡?要多休息休息才能够将那些精气给补回来。”苏子青一直守着妲己,为她忙上忙下的,担心宫女们有什么照顾不周到的地方。“青青,我想看看我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嬷嬷将他抱过来呢……莫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妲己同时也联想到了自己怀孕之后各个医侍诊治煮酒所说的话。该不会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这样的心思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妲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就说嘛,哪有一出生的孩子不让见的道理。想着想着,她居然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流出泪来。
“天,苏苏你怎么?这个时候流泪的话以后会眼睛疼的。怎么了,哭什么呀!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苏子青发现了她的异状急忙制止她这类似于自残的行为,半刻都不能松懈了。只是自己稍微一个不注意妲己就会……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妲己连忙的将悄然落下的眼泪擦去,却不知道这样更容易被人发现。“我没有啊……”“怎么回事!”一声怒斥带着他的心疼。帝辛折返了,一进来就看见了悄悄擦去眼泪的她。苍白的脸颊,憔悴的身子,像是大病一场。
原本还在孕中的时候妲己就没有胖过,现在看来起更是瘦弱。苏子青一见帝辛的到来,什么也没说,也不管会不会惹怒他,直接从一旁退了出去,一眼都不想看见他的样子,马上就离开的远远的。又剩下他们帝后,夫妻二人。“躲在这里偷偷的哭,就是不肯让孤王面对你的原因吗?那你未免也太小看孤王了吧。孤王早就说过,不在乎你的容貌。你又何必计较呢。”帝辛自床榻边坐下,满怀心事的在安抚这妲己此时此刻敏感异常的内心。自己何尝又不是感到有些失落。但是他不能在妲己的面前表露分毫,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出来。
“大王,我们的孩子呢?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他。怀胎九月,妲己与他血脉相连。妲己好想抱抱他,感受一下他……大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帝辛陷入沉思。那件事情,要让妲己知道吗?帝辛还在犹豫当中,若是让妲己知道了,她会不会更加心疼。但是,那毕竟也是妲己的骨肉啊。“孤王知道,孤王知道,孤王都知道。你的每一种感受孤王都感同身受。你若是心在滴血,孤王的心便如刀割。孤王也知道你想见孩子的心。但是你看看你这幅如此憔悴的模样,你难道就想让孩子看见吗?你好好歇息,好好睡上一觉,孤王就让嬷嬷抱着他来见你。这样可好?”
帝辛向妲己提出了一笔交易似的提议。他最终的目的也不是过是想要让妲己放下心好好的歇息。听宫女们来报,自从方才昏迷过后醒来,妲己就一直没能入睡。“那……好吧。大王一定要让嬷嬷抱着孩子来。”妲己在帝辛的循循善诱之下选择了妥协。她带着疲惫和满满的希望与期待入睡。只要她想到一旦醒来便可以看见她的孩子,她的嘴角就要不自觉的上扬。孩子,她的孩子,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呼……”伴随着妲己的悄然入睡,寝室内就如同只有帝辛一人那样,他长吁一声,他感到甚至有些迷茫而不知所措了。“来人。”“奴才在,大王有何吩咐?”一位侍从回应的声音立即出现了。“去,把小王子给孤王抱过来。乳母也一同叫来。”总归是要让妲己知道的,总不能永远瞒着她吧。妲己应当会是一个好母后的,帝辛相信。他坐在床榻之上,一直等着,等着,等到时间悄然流逝,等到乳母和嬷嬷已经抱着不哭不闹,紧紧窝成一团的小王子来到了未央宫。一直等到妲己再度醒来。
因为一直期待着醒来的机际遇,所以妲己并没有睡多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她便已经悠悠转醒了。帝辛原本还是想再让妲己歇息一会,但听从医侍的提议,半个时辰已经是很足够了。“醒来了?也不多睡会。”妲己一双水眸又重新恢复了生机,这让帝辛很满意。“已经睡很久了,快把孩子抱过来让妲己看看吧,把他放在床头上来。我想好好的看看他……”她的眼神充满了期翼,连原本就精致的五官都变得更加奕奕动人。
帝辛向一旁站着的嬷嬷示意,那人就将孩子抱上来了。紧巴巴的五官在妲己的眼里却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就连那尚未睁开好好看看这个世间的眼睛,妲己猜想肯定也是最动人的。或许,会如同在没有月的夜晚里的星子一般的闪耀。他被轻轻的安置在床榻上,被包裹在襁褓中,连小手或者是小脚都没有露出。他还在安详的沉浸在自己甜美的梦乡当中,有时会小小的抽泣两声。当只要是一点点的声响,听在妲己的耳里都如同被放大了数十倍,生怕出了半点闪失所以心疼不已。这个红通通的小家伙只有那么软软的一小团,那么的易碎却又珍贵。
“都看得离不开眼了。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帝辛看着妲己那样专注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柔情的眼神,略感不悦!以前这样的目光可都是只对着自己的,现在给了这小子。“没有没有。现在让妲己看上他十年都不会觉得厌烦。难道大王就没有这种感觉吗?明明大王方才才说过与帝辛会感同身受的……”妲己说着无关痛痒的话,眼神没有离开过她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所以妲己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软成了一片。不老实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小家伙的脸颊,真的是软软糯糯的感觉,半刻都不舍得放开了。
“也不知道他正做一个什么样的梦,竟然也不理我一下,好半天都这么安安静静的。妲己倒是宁愿他哭上几声。”不满孩子如此的恬静乖巧,妲己有些打趣的说道。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帝辛。他以一个手势将这些下人们全部都摒退,然后留下他们三人共处一室。但是接下来他们要迎接的并不是什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感觉。而是一场煎熬,或者是噩耗。帝辛抚弄着妲己因为趴起来而低垂的一缕发丝,慢慢的将它归回原位。有些话语已经在口中准备说出。
“妲己,有件事去孤王不得不与你提及,但是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孤王怕你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孤王希望你能够看开点。”帝辛犹豫的开口,是怕妲己被这喜悦的氛围紧紧包围住了之后,会接受不了。毕竟,女子一向都很脆弱。他真的见多了。“大王所说的,是跟这孩子有关的事情吗?”妲己已经猜到了帝辛会这么说的原因。肯定是自己的软肋,若是有苏的事情,帝辛绝对不会这么说。那么,就只有这孩子了,这个还没有嘤嘤啼哭的孩子,她最后的底线,她拼命拼命挽回的孩子,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吗?可是他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的健康。
“嗯。”帝辛伸出手将妲己的纤手握住,他的神情很严肃。刀削般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坚毅。“大王直说吧,妲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她就知道,她这阵子的生活过得太过幸福美满,上天就要从她这里收回些什么当做筹码了。“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哭过一声。不是因为他还在熟睡,也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乖巧。或许,他真的不能哭。国事诊治后说,这孩子长大后也许连骑马驰骋都做不到。现在他更是要单独养着,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若是大声哭起来的话,也许就会夭折了。但是,也许多加调养之后会好的,你也不要太忧心了。以后你就常常去看看他,把他交给乳母扶养吧。”
帝辛固然知道这样的做法对母子二人都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因为帝辛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孩子见不到朝思暮想的母后,他的母后也因为忧心孩子而郁郁终日。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子,申公豹已经提醒过了。若是交由妲己扶养,这未央宫里头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宫女侍从基本上就不能用了。可是那样帝辛又怎么能够放心。她一向身娇肉贵,没有了下人的照顾又怎么能够……“孤王知道你也很不舍,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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