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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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昱扬开了免提,抢白道:“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余煦的视频!我要确认她的安全,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演的声情并茂,余煦捂着嘴给他比了个赞。
吴忠:“我一会儿给你发个视频,为了她的安全,网址是不可能恢复了,我会每天发一个视频给你。”
“我看过再说!”方昱扬挂了电话。
视频里,一个和余煦很像的女孩在昏暗房间里,正背对着摄像头看书。
余煦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他还帮我找了个替身,还挺像……”
“他应该还让手下人在c市找你。”方昱扬把电话又拨了过去,“你想让我做什么?”
吴忠问:“你自己就不想做点什么?你就没有怀疑你父亲的死?”
方昱扬侧头看了余煦一眼,深潭般的眼眸沉静地示意她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你什么意思?”
吴忠道:“给你两周,查出你父亲的死因。两周后,你如果查不出来,我会将余煦和视频一起毁掉。”
余煦望着他问:“连柏琛死亡报告上是怎么写的?”
“自杀,自缢。”
方昱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是网上看到的社会新闻,稍微浏览一眼标题就可以看一条,内容并不能引起他任何的兴趣。
余煦顿了顿,道:“婶婶和连柏琛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我让我爸找叔叔婶婶了解一些当年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算了,别再让大伯扯进来,我妈她情绪不稳定,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换个角度,利益最大的获得者,往往就是那个出手的人,我们查连柏煜吧!”
余煦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要小心,我怕连柏煜会对你下手。”
“他不敢,我前一阵之所以没来连氏上班,是找律师立了遗嘱,成了信托。我死了,他立马会失去对连氏的控制权。”
余煦叹了口气,“你……关于连柏琛的死,你早就料到了吧?”
方昱扬微微颔首,“我对他的死不感兴趣,无非是争夺继承权一类的。我不想知道他做过什么。结果摆在眼前,他一死了之,留我和我妈在世上互相折磨,没有养过我,我对他没有责任。”
余煦很怕方昱扬会钻牛角尖,不愿他一想起亲生父亲只有恨。
“也许,连柏琛也不想呢?”
“看连柏琛的简历,大学开始在连氏制药实习任职,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家族企业,就应该早早退出去国外。一边追求自己的梦想,一边不肯承担责任纵容着一切。他是个优柔寡断、缺少担当的人。”
余煦似乎看到了十几岁的方昱扬,倔强地握紧了拳头,横跨太平洋去国外留学,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逃离?这一切的源头和连柏琛有巨大的关系,方昱扬二十几年遭受的痛苦,用什么和解,凭什么和解?
她站起来,走到方昱扬身边,牵住了他的手,风轻云淡道:“看在他有股份留给你,我们帮他查查吧!”
方昱扬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笑问:“发现我继承了股份更爱我了?”
余煦撇了撇嘴,淡淡道:“那倒没有,沾上连字以后,你的脸看起来都不顺眼了。不过,我大度,对付看吧,就不换了!”
直到脸被方昱扬捧住,眼见吻又要落下,知道他没完没了,余煦弹了他额头一下。
“你正经点,时间紧迫。对了,上次你不是说验过dna,连柏煜是领养的?”
“连家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余煦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戏谑道:“小伙子,够厉害的,才认祖归宗几天啊,这种辛秘都知道了,我对您肃然起敬!”
“我验过我和连怀谦的dna,一点关系都没有。吴忠找到我的时候,事情就很清晰了,爷爷和管家的态度更是很明显。有时候答案不一定要亲口说出来。”
“扬哥厉害。”余煦真心夸了他一句,眉毛又深深蹙起,“郭闻和连夫人最近就没有什么动作?感觉那一家三口各怀鬼胎,并不好对付……”
“爷爷这么早就把股份转给我,也是怕我有什么意外,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一晚上,两人看了不少资料,天亮才离开公司。
余煦一上车昏昏欲睡,方昱扬又把车开到了粥铺门口,看着她睡得很沉,把车窗降了下来,静静看着她。
轻叹了一口气,她又瘦了,一忙起来,饭都可以不吃。
过了许久,余煦被粥香叫醒了,一睁眼方昱扬正双眼含笑看着她,看着他下巴的青胡茬,有些心疼他,白天她还可以休息,他还要上班,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
余煦轻轻一个吻落在他下巴上,胡茬扎得她有点痒,转身笑着跳下了车。
方昱扬无奈笑了下,跟着下了车。
一进店老板就认出了方昱扬,热情地打招呼:“小伙子,我就说我家的粥保准让你们忘不了吧!”边说边向他身后看,没看到想象中的身影,方昱扬坐到了余煦旁边,浓妆艳抹的余煦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样貌。
老板怕给方昱扬添麻烦,忙道:“哎呀,不好意思,小伙子,我认错人了。”
方昱扬笑着点单,余煦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故意道:“敢带别的女孩来,我就弄死你!”
“知道了,我只带你嫂子来过。”
老板差点儿崴了脚,脑袋里好像乱成了一锅粥。
方昱扬抗拒亲妈的一切,等他一上班,余煦化了妆,换了身衣服,悄悄离开地下室自己调查。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郭雪也是b市人,但和他们一直都不太亲近的样子,似乎朋友也不多。
在郭雪现在就职的医院网站查到了简历。方昱扬出生前两年,郭雪的履历是空白的。当时的新闻报道连柏琛意外死亡一年多了。
郊外的精神病院,建在高速公路附近,被驾校和农田围绕。红白相间的两栋楼外侧爬满了常春藤,如果忽略窗户上的铁栏,远看更像是一所学校,不过没有朗朗的读书声。
高墙铁门和监狱无异,除了高速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的轰鸣声,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阳光之下莫名让人感觉到阴森恐怖。
收发室的大爷正在摆弄一个手掌大小深蓝色的收音机,玻璃台面上放着两个电池。大爷的老花镜挂在鼻梁上,隔着狭小的玻璃窗抬眼看了她一下,看着她手里拎着的两瓶酒,并不像是看病人的。
“你找谁?”
余煦略显拘谨道:“请问郭院长在吗?”
“哪个郭院长?”
“郭利海院长。”
大爷审视了她两眼,“死了二十多年了,去陵园找吧!”
“啊?”余煦脸上露出惊讶和失望的神色,“大爷您知道郭院长怎么死的吗?”
“你为什么找他?”
“我爷爷是被郭院长治好的,最近癌症出世了,他曾经和郭院长约定,二十五年不发病,两人在一起喝酒。爷爷说他食言了,让我送两瓶酒给郭院长,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太遗憾了!那这两瓶酒送您吧!”
大爷终于打开了窗户,眉开眼笑地把酒接了过去。
“郭院长是糖尿病并发症死的,他眼睛晚上看不见,下班回家掉到河里淹死了!这个酒我不会喝的,等我去陵园,帮你洒在郭院长墓前!”
“那太感谢您啦,您帮我洒一瓶就行了,剩下您尝尝。请问那个公交车多久来一班啊?”余煦用手遮了遮太阳。
大爷主动把铁门开了一条一人宽的缝,“那个要四十分钟才有下一班呢!你进来坐会儿吧!”
余煦终于看到了精神病院里面的样子,水泥地上杂草丛生,花坛里的花地盘也被野草占据,休息椅上油漆斑驳,露出里面深红色的铁锈渣,早就不能坐了。
“大爷,这个收音机我帮您看看吧,我爷爷也有一个,总是接触不良。”接过大爷的收音机,她从外包里拿出个酒精湿巾,擦掉了电极上污垢,将电池再放进去,收音机里传出了戏曲的声音。
“你个小妮子还挺厉害!”
余煦腼腆地笑了笑,“大爷,这里面怎么变这么荒凉了?我爷爷总是跟我说,这边院子里种了好多桂花树,秋天满院桂花香,他在病房里都能闻到……”
老大爷无奈地摇了摇头,“郭院长死了以后,原来的副院长康院长当了院长,把这里搞得有声有色,后来康院长待了几年调走了,这里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来捐款那些大企业也不给捐钱了。我们这待遇不行了,好医生也不来,一点点就败了。”
“我爷爷说,当时有个护士对他很好,好像是郭院长的亲戚,她还在这工作吗?”
大爷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郭院长哪有亲戚在这工作……你爷爷说的是郭院长的女儿吧!叫什么来着……雪儿……好久没见过她了。听说嫁到外地了。那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心地也好。不过……”
“雪儿嫁去哪儿了?要是跟我一个城市,没准我还能找到她,请她吃个饭,感谢她照顾我爷爷。”
“我劝你别找,那姑娘就是心地太好了,总是来帮忙照顾病人,后来自己精神也不太正常了!我还记得那晚是我值夜班,雨特别大,空气又湿又潮,她浑身湿透了像鬼一样敲窗户叫我开门,跑了出去,跟见鬼了似的。没几天,郭院长就出了事。我从不去后面的病房楼,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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