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鸿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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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道的歹人们出手毫不留情,且仗着人多势众,不多时就将妇人带来的几个护卫屠杀殆尽,在这之后,他们便卯足了劲儿来应付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们知道,若不速战速决,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又冒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阿满操纵着软鞭,鞭势凌厉,不曾教劫匪轻易近身。双方缠斗一时,阿满渐感力不从心,劫匪见状,哄笑数声,提刀齐攻而来。这一回阿满没有挥鞭向敌,反而朝下狠狠一砸,击中地上厚厚的积雪,旋即长鞭又横向一甩,卷起地上的雪向叫嚣着扑过来的劫匪砸去。经过一夜凛寒,地上的积雪早已不同于昨日絮雪初落时一般松软,俨然已经冻得冷硬,这会子卷砸而起,倒如碎石冰子一样,直砸得劫匪身形微跄,顿露破绽。而阿满正瞅准了此番时机,追扫一鞭后,转身拉起那妇人就往林子钻。等到劫匪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阿满原以为劫匪谋财害命是一时生了歹念,她救了人跑远,那帮人应该见好就收,拿了劫来的钱财趁早离去,可身后隐隐传来的呼喝声却告诉她,一切并没有结束。
那妇人终归是养尊处优惯了,哪怕眼下逃命要紧,可到底力有不逮。身后尚有歹人追杀,阿满既动手救了人就不会半途而废,可看着妇人的模样,也知艰难,心中顿时焦急起来。不过目前的情形却由不得阿满多思多想,她几乎是拽着妇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丛林深处钻。沿着杉树林往山下的方向跑,慢慢地杉树林里多了些丛生的矮树灌木,能够稍稍地拖住追赶者的脚步,但那起人穷追不舍的架势摆在那儿,阿满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提妇人体力不支,便是她自己也快要坚持不了。
借着两棵连生的粗壮大树并灌木丛遮挡住身形,阿满一边解下身上的大红斗篷,一边对那妇人道:“夫人,你快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给我,一会儿你就躲在这里不要动,我会想办法将人引开的。”
“这、这怎么可以呢?”妇人这会儿纵使狼狈不堪,可身上的气度使然,令她无法应承下这样的事来。这小姑娘原就是教她连累的,她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以身犯险呢。
阿满只道:“夫人放心就是,你看到的,我有点功夫能够防身,总能顶上一时半刻,等我将人引开后,夫人便往官道上去搬救兵来。夫人,再犹豫下去,我俩都得死的。”小姑娘长得模样软和,可说话语气坚决,眉目间的决然,倒让那妇人觉着有点儿莫名的熟悉,遂不再言语,依言解下了身上宝蓝色的斗篷。
阿满将妇人的斗篷披在身上,又戴好兜帽,然后将妇人往树后藏了藏,见她一身素色袄裙,在这雪野树丛中并不打眼,便长舒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又听到劫匪粗粝的嗓音传来,阿满再顾不得多言,抓起一旁自己的红色斗篷就往树林里跑去,这一回她没有特意避开劫匪,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红一蓝两道影子在雪野中分外显眼,劫匪不疑有他,一齐追了过去。很快就将阿满逼至一处陡坡前。阿满不敢回头,直瞪瞪地看着陡坡下似是结了冰的寒潭,心中暗道要糟。
“再跑啊,怎么不跑了?”匪首的声音有些喘,但却掩不住无尽的恶意,他猖獗的笑着,倏而发现自己追赶的两个人居然少了一个,那红蓝两道身影中的红色竟只剩下一件随风晃悠的斗篷,但这会儿他也不在意那个“程咬金”的去向,只盯着那道宝蓝色的身影,道:“老娘们倒是能跑,但现在你也只能跑去阎王老爷跟前了。”言罢,挥手示意手下上前,然而,当他的手下挥刀奔过去时,那道宝蓝色的身影却忽地闪避了开,反教奔过去的那人收不住冲劲儿,竟直直地冲下了陡坡。
眼看着宝蓝色的身影抽出软鞭,匪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当,恼羞成怒的他趁着手下与阿满缠斗之际,捋起袖子露出腕上绑着的袖箭,瞄准时机,按下机关。
噗呲——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匪首冷眼看着苍茫雪地里那道宝蓝色的身影如折翼的蝴蝶一般倒向身后的陡坡,旋即又是“扑通”一道落水声响起,他快步行至坡前,低头向下望去,亲眼见着那冰潭窟窿里徐徐地浮起丝丝血痕,这才呸了一声,转身折回林中寻人。
不过,匪首虽铁了心要找到那侥幸逃走的妇人,但不等他走出多远,便耳尖地听见山林里传来异动,那是马踏山谷的回响,似乎随之响起的还有一迭声的呼寻。见到形势不对,匪首只能愤而逃走。
另一边躲在树后的永安侯夫人也听到阵阵逼近的马蹄声,她心头先是一慌,但等她分辨出自家孙儿的声音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脸的劫后余生来。她扶着边上的树干勉力地站起身来,睁目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不远处有一群人马似在林州搜寻什么,而为首的两人更是她十分熟悉的。
此时来人亦发现了树后的永安侯夫人,但见骑马在前身着月白色锦衣的少年郎策马飞快地奔过来,旋身下马后冲到永安侯夫人面前:“祖母,您有没有受伤?”来人是永安侯夫人的嫡长孙陆君泽。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此刻俊秀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担忧,甚至还有几分苍白,眼眶微红的模样,倒像是快要落泪了。
随他一起赶过来的红衣青年却明显镇定许多,只是紧蹙的眉头却彰示了他的不豫与担心,他将永安侯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虽然发髻散乱、一身狼狈,但身上并无外伤,稍松了一口气。“母亲无事便好。”说着,一掌拍在陆君泽的肩膀上,“男子汉大丈夫的,红着个眼睛作甚,没得娘们唧唧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陆君泽先前看到侯府马车遇劫之处的惨状,又见自家祖母失踪,心里免不得慌乱,眼下看着侯夫人好端端站在这儿,好容易安了心,听见红衣青年的嫌弃之语也只道:“小六叔这会儿取笑侄儿,明明方才也急得变了脸呢。”
知道他们叔侄俩一唱一和是有意宽自己的心,永安侯夫人目露宽慰,看向红衣青年问道,“晏儿,你怎么会上山来的,还和泽哥儿碰到了一起?”孙儿出现在这里,永安侯夫人并不意外,毕竟昨日她出门前陆君泽便提前说过会到山下接她,到了时辰没见着人上山来寻并不稀奇,可她这个混不吝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也在这儿了呢?
闻言,陆晏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异色,旋即正色道:“自是知道母亲被困山寺,特地来接母亲回府,以表孝心的。”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但不提永安侯夫人信不信,一旁的陆君泽就先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那会儿小六叔瞧见自己时可是一脸意外,甚至自己提及祖母在山上时,他还想掉头就走呢,这会儿怎么就……“小六叔,刚刚在山下你明明……”
陆君泽的话因一记眼刀而消了音,他缩缩脖子往自家祖母身边靠了靠,低低地唤了声,“祖母……”
陆晏横了自家侄子一眼,对他身为男儿,遇事却只会寻长辈撒娇求庇护的样子嗤之以鼻,若搁在平日,少不得一顿打趣,但这会儿他倒懒得理会侄子,只看向惊慌之色稍退的永安侯夫人,问道:“母亲是躲在此处避开了歹人?”
适才永安侯夫人见着家人,劫后余生之感让她无暇顾及其他,这会儿儿子半含不解的话却如惊雷一般,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抓住儿子的衣袖,急切切地道:“是娘被吓糊涂了,晏儿你快去救人,快!”
“刚刚有个小姑娘仗义出手救了为娘,她一个女儿家只身引开那帮子强盗,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呢。”
“她要有个好歹,为娘可就罪孽深重了。”
听了永安侯夫人的话,陆晏与陆君泽俱是变了脸色,在留下一小队侍卫保护永安侯夫人以后,二人立即沿着其指的方向,循着雪地的痕迹追过去。陡坡雪地上的脚印杂乱,细将分辨还能从中看出鞭痕,显然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一番缠斗。不多时,又有侍卫发现陡坡下寒潭冰面上的窟窿和血迹,不由惊呼道:“下面水潭里似乎有人!”闻声,陆君泽连忙快步行到坡前,而他身后的陆晏却被雪地上一抹闪光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枚成色微旧的小金锁,锁上字迹依稀,刻的是“蕙质兰心,宜室宜家”。
那厢陆君泽站在坡前,盯着那硕大的窟窿和晕染开的血迹,以及那浮在冰面上的熟悉的宝蓝色斗篷,心头一个咯噔,想起自家祖母适才所言,那仗义出手的小姑娘正是穿了祖母的斗篷引开歹人的,如今斗篷在水里,还有那血迹……也是,一个女子纵使有武艺傍身,又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么多身形强大魁梧的劫匪呢?少年的脸上露出些惭愧与痛心,正准备招呼侍卫下去好生将自家祖母的救命恩人捞上来,不论死活。然而不等他开口,便觉身旁迅速刮过一阵疾风,陆君泽睁目而望时,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红影,如惊鸿坠野般跳下陡坡。
破冰落水声在寂静的雪野中如同炸雷一般,炸得陆君泽双膝蓦地一软,少年扶住身侧护从的手,僵着脖子,语气颤颤地问道:“刚刚跳下去的是哪个侍从?”
永安侯府护卫皆身着青布衣,而方才的红影……护从亦是呆呆的,半晌才讷讷出声。
“好像、好像是……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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