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蹭话题上位

麦当劳也人满为患，等了会儿才找到空位置。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后，沈清颜歪头问：“哥哥，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姜亦舟抬头，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有吗？”

        “有啊！”沈清颜打开前置摄像头给他照，不高兴的说：“看起来满面春风哦！”

        姜亦舟把她的手机扒开，随口说：“可能是昨天拍摄进度比较顺利吧。”说完他又想了想，熊安阳比往前表现好，ng的次数破天荒的保持在了个位数，往日可都是十几二十次被导演骂一顿后才能过。

        “之前不顺利吗？”沈清颜问。

        “嗯也没有。”他想着——熊安阳非科班出身，又是第一次演戏没经验，倒是也能理解。

        “你又说谎。”沈清颜撇撇嘴，揭穿他：“你说违心话的时候就喜欢垂着眼皮。”

        姜亦舟怔了下，问：“有吗？”有这样的习惯？他自己倒是都没注意过。

        沈清颜点头。“对啊，垂着眼皮，说话闷声闷气的，那肯定说的不是实话。”她说着就看到排队的少了些，就又把刚才的问题给忘了，招呼着姜亦舟跟她一起去点餐。

        沈清颜很夸张的点了五份薯饼，姜亦舟结账的时候迟疑的看着她，问道：“你吃的完吗？”

        沈清颜却说：“才五个薯饼，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

        等姜亦舟端着餐盘回到座位上，沈清颜已经两个薯饼下了肚。

        小身板还挺能吃。

        沈清颜抬头看了眼，郁闷道：“哥哥，你不会因为请我吃薯饼心疼了吧？”

        姜亦舟摇头。“不够再点。”

        “不了，我等下还有事儿呢。”沈清颜也两天没睡了，本来意识开始模糊了，结果吃了俩薯饼愣是把沉迷的大脑给吃饱了，满血归来，再奋斗几个日夜都不成问题。

        姜亦舟：“你等下不睡觉吗？”

        “不睡觉啊。”

        “要干嘛？”

        沈清颜正准备吃最后一个薯饼，她迟疑片刻，正犹豫要不要把蹭话题的事情告诉姜亦舟的时候，就听到姜亦舟说：“以后再遇见那样的事情，你不用挡在我前面。”

        沈清颜的脑子还是有些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姜亦舟说的‘那样的事’指的是片场她怼熊安阳的事。所以她一口气就把最后那块薯饼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口齿不清的说：“那哥哥为什么不反抗呢？他分明就是欺负你，你就任由他？”

        姜亦舟愣了愣，抬手把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说：“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只是说话比较难听。”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瞬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又说：“年纪小总是这样的。”

        “姜亦舟。”

        尽管时间短，但姜亦舟还是摸透了些沈清颜的脾气，只要是她不叫哥哥了，那证明她要说正经事了。于是他坐正，正视她。

        “怎么了？”

        沈清颜同样端正身体，正色道：“我说过了，年龄永远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任何情况下年龄都不是没素质和无教养的借口，但这不是重点。”她再次正色。“我要说的是，你的傲气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那股傲气呢？从前的你是这样的吗？”

        “”姜亦舟心跳腾地漏掉了几拍，手心开始微微出汗，他压抑着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悸动，垂下头。苦笑道：“什么傲气？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语气幽怨且缥缈，像是沙漠中垂死的枯草，摇摇欲坠。

        那不是灰心丧气，只是万劫不复的灰飞烟灭。

        气氛变得无比尴尬，本来愉快的早餐氛围荡然无存。

        沈清颜看着他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脑海中略过无数画面——

        那年她十岁，第一次见到电视上的人出现在现实中。他的脸和天空一样美好，笑容像春风一样充满希望，声音向xx一样充满力量。他就像是一道光，照亮她浑噩的噩梦般的十年。为了追上他的脚步，她努力学习，努力社交，努力生活。

        那年，她躲在杨树后，看到他神采飞扬的站在最高处，斗志昂扬的说着自己对演员这个职业的憧憬与向往。再后来，终于她考上了大学，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这几年，他终于又出现在电视上。虽然不是男主，脸上也多了些岁月的沧桑。但足够她欣喜若狂了，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块草地上躺了整整一天。从次以后，她拼了命的往这个圈子里挤，直到再次站到他面前。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从前的样子。”沈清颜抬起头，眼神坚定不移的说：“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记得从前的你。除了我也肯定还有其他人。既然你选择重新回来，为什么不试着把从前的自己找回来，自暴自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的声音那么轻，轻的快要淹没在人群中，却狠狠落在姜亦舟心里。他缓缓抬起头，说：“还能回到从前吗？”摆脱那些肮脏的、令他作呕的那些过往，再回到最初的样子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横店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一束光落了进来，搭在沈清颜油哒哒的头发上。彼时，光影交错。恍惚间他想要伸手去抓一抓，却是沈清颜的手。然后她说：“哥哥，相信我。”

        姜亦舟这颗枯草竟然真的激愤出几滴雨露，是向上的希望。

        于是他说：“好。”

        沈清颜最终还是没把自己要曾熊安阳话题的事告诉姜亦舟，一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二来她自己也觉得抬不光彩，怕姜亦舟有对她唐僧念经。

        她把预算表交给我lucky的时候，lucky刚准备睡觉，没想到这个祖宗动作这么快，只能草草看了两眼，就被沈清颜逼着给财务打了电话。虽然比原计划的中午十二点晚了两个小时，中途沈清颜还被媒介各种揶揄嫌弃了一顿，最终还是顺利把内容都安排出去了。

        沈清颜伸了个大大懒腰，自言自语道：“现在就等着发酵了，然后”她凝了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米佳佳骂熊安阳的脸额。估计等会儿她就该这么骂自己了。

        沈清颜传播方案写的好，她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买热搜。找的微博号都是小水号，主要就是为了避免刻意感，还额外加了一堆高质量水军冲了一波熊安阳的广场。半个小时后一个【熊安阳《屠城》搭档姜亦舟】的话题就冲上了文娱榜。

        再不出意外的，她的手机炸了。

        最上火的当然是米佳佳，沈清颜加她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耗着她措措她的锐气。一觉醒来被看到这个话题没气的从床上跳起来，直接通过沈清颜的好友申请，接着就是一通——你什么意思？

        沈清颜气定神闲的看着米佳佳的聊天对话框的信息数字逐步飞升，却没急着搭理，而是翻开贺祁年的微信——这么耐得住气，居然还不发信息骂我？

        没挨到贺祁年的骂，米佳佳直接把电话打来了。沈清颜赶紧跑到床上，把被子捂在嘴上，，装作是刚睡醒的样子，迷糊道：“歪”——“谁啊”还没说出来，对方已经毫无气度的破口大骂了。

        “沈、清、颜！你什么意思！”

        “啊？佳佳姐怎么了？”沈清颜继续装。

        “你还问我怎么了？那个热搜是不是你买的？是不是你！”

        “什么热搜啊，我不知道呀，我看看哦——”沈清颜说着还假模假样的真去翻了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话题以及冲到总榜第30了。因为她在不少水军文案里还加了姜亦舟的微博链接，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涨粉了三万多。

        沈清颜忍着窃喜，骂道：“这谁啊这么缺德，太缺德了。”

        米佳佳被她气的手哆嗦，凌晨刚忙乎完熊安阳的黑话题，一觉醒来又跑出来一个更气人的。米佳佳又不是傻子，明眼一看就知道这个话题幕后肯定有推手。不然怎么可能一瞬间就上去了，还跟着那么多八卦号蜂拥而至。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沈清颜干的。

        但她没想到沈清颜居然厚颜无耻到连自己都开始骂，这会儿气没处撒索性把床头的纸巾当成是沈清颜，狠狠撕了个稀巴烂。随后咬着后槽牙说：“沈清颜我限你半个小时内把这个话题给我撤掉，不然后果自负！”

        沈清颜正捂着嘴偷笑，她缓了缓继续装无辜：“不是啊姐，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这年头水军头子都是有节操的，再说柯信传媒也不是行业小喽喽，大家心里都有数。只要沈清颜咬死了跟这事儿没关系，互联网的痕迹就永远扒不到她这里，米佳佳就只能冲她干吼。

        当然，米佳佳也可以选择把这个热搜扯下来。但沈清颜也不是吃闲饭的，发话题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里，所以内容很散，想要全都撤干净没那么容易。就算最后全撤光了，她要的曝光也有了。

        这买卖，稳赚不赔。

        果然，米佳佳稳了情绪，说：“你不承认也关系，我照样有办法。”

        沈清颜摆烂。“我不是———嘟嘟嘟嘟——”

        沈清颜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看来气的不轻，晚上去剧组估计有颜色要看了。只是——

        她的视线再次回到贺祁年的微信上，这个大哥怎么还没消息？

        沈清颜等贺祁年的微信不是想听什么，而是自己玩了火，碰巧贺祁年是个老道的灭火手。遇到这种事，他会怎么处理呢？

        如今她这些小把戏都是跟贺祁年学的。他说过娱乐圈各种歪门邪道，但只要能通道顶点的，就都是大道。不过沈清颜只从贺祁年那学会了放火的技巧，至于灭火的还不太娴熟。

        她要以防万一，以后等姜亦舟火了，有人也这样蹭姜亦舟的热度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迷糊，睡之前还不让安排媒介部分盯着舆情。lucky估计是跟媒介部的通了气，他们难得这么配合姜亦舟的宣传，从前沈清颜想要做点什么，他们都是百般推诿。

        沈清颜心里装着事，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自己穿上将军铠甲落到一片灌木丛中，她脚上的靴子深深陷进沼泽里，任她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突的那对男女的脸也出现在灌木丛里，但他们却面部模糊，肉溃烂的滴着血。渐渐地她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她伸手想要呼救，却已经被沼泽灌了满嘴淤泥，是近乎死亡的窒息感

        “不要——”她腾地坐起来，身上的薄毯顺势滑了下去。

        她疲惫的双手捂着脸，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了。

        头发被虚汗打湿，她翻身下床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顺着发梢滑下来，她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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