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中秋盛会

　　翌日一早，秦舒看着面色苍白的杨枫，满意的点点头。昨夜与杨柏二人合力，将那些剩下的餐食都‘体贴温柔’的送入了这个日后大总管的腹中，想来这一夜他也是没怎么睡好。

　　今日对于整个衍盛王朝的中枢来说，都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日子。按照往年的习惯，衍昭帝自是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大宴群臣，以示君臣一家之意。

　　但是从上到下吹起了一阵不同于以往的风波，有些消息灵通之辈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而这些不过是衍昭帝故意放出的风声，借此试探朝臣而已。

　　而自今日之后，整个朝堂可能就将更加诡异莫测了。不过这些对于秦舒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因为今日将要发生什么，在衍昭帝第一次与亲信商量之时，秦舒就已经知道了。

　　昨夜秦舒在运功后，将今日要发生的事情仔细在心中复盘。只是今日皇子出宫开府，那皇子入朝堂时，去往哪里，秦舒倒是不知道。

　　如今六部除了兵部外，皆有人坐镇。秦舒不是很清楚自己能去向何处，也不是没有多方打听，但是一无所获，自己那位便宜父皇好像从未跟谁说过。

　　若真有人知道，估计也就是衍昭帝身边那个陈貂寺了。但是对于这个陪伴了衍昭帝从皇子到帝王的天子大伴，没人有会傻到跟他打听，那还不如直接去问衍昭帝。

　　一日无事，从午时朝臣陆陆续续带着家人入宫。这团圆的日子自然不会让这些爱卿们，离开家人与天子相聚，有悖于宴会的初衷。

　　朝臣们相聚一堂环绕着各自上官，虽说是都身着常服，但是这满堂的文武官员可没人认为，脱下那一身朱紫官袍，就可以平等交谈。

　　朝臣们的女子家眷自然是在后宫之中，觐见皇后娘娘。这帝京城的名媛贵妇齐聚一堂，却没有多少莺莺燕燕的嬉笑之声。

　　今日见的不是别人，是这衍盛王朝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司皇后。平日里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倒没什么，今日在这里丢了丑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

　　多半是皇后娘娘挨个询问，见一见这帝京城中的名门子女。日后皇子们的姻缘也大多是从这些人里出现的，对于一些与大皇子交好的，与司家为善之人的家眷自然是赏赐颇丰，对于其它的倒也没有冷落，但是赏赐就谈不上了。

　　随着金乌西落，衍盛王朝冰清池旁此时却是通火通明，但是却是出奇的安静，偶尔靠近大堂之人还有些窃窃私语，而越是靠后，就越是拘谨。

　　秦舒身为成年皇子，自然是与庄微坐在堂上，与此同时自然还有燕妃与三皇兄与六皇兄。自己的父皇衍昭帝，如今是富有四海。育有皇子二十八人，公主两人。到今年为止，或者说能活到现在的皇子一共十一人，成年及冠后病逝两人。

　　这也是符合惯例的，毕竟衍盛王朝能够出那么多贤明的帝王之所故。就是源于皇室秦家的独有养蛊方式，谁能活下来谁才有登顶的机会。

　　就拿如今的衍昭帝来说，在二十九年前的雨夜前夕，所有人都以为之前的炎王能够登位，或者是康王能有机会。但是在先帝驾崩的那夜，整个帝京城人喊马嘶的沸腾了一宿。

　　最后荣登大宝的却是这位在帝京城中不被多数派系看好的靖王，自古成王败寇，炎王被冠以忤逆罪名，满门抄斩。

　　衍昭帝那夜被称为九龙夺嫡，想来在后世史书上定然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那夜过后，帝京城算得上是滚滚人头落地，事后除了如今的衍昭帝与一母同胞的康王外，其他人世人再也不可得见。

　　就算是当年对于衍昭帝登基有着莫大功勋的康王，事后却也是将各种权柄移交。如今执掌着宗人府，颐养天年了。

　　所以衍盛王朝的皇子，从一出生开始不管你是什么嫡出庶出，从你出生伊始就注定了要么君临天下，要么称为冢中枯骨。

　　这种区别于任何朝代的养蛊方式，能上位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庸碌之徒，故而这衍盛王朝在立国两百年来国力蒸蒸日上。

　　待到宫女侍从将各式各样的糕点吃食摆上桌子，众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的等待，大皇子秦牧坐在主位之下。

　　看着堂下的百官重臣，和自己的兄弟们，当看到秦舒的时候，秦牧报以一笑，对于这位自小就被称为秦家麒麟儿的皇弟，秦牧始终觉得还是在必须交好的名单上。

　　毕竟一位母妃早甍的皇子，对于秦牧的威胁并不是很大，相反。庄微对于秦牧的帮助就是太大了，秦牧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上面与燕妃相对而坐的庄妃。

　　偷偷的咽下一口唾沫，秦牧如今已经二十九岁了。与庄微年龄差距并不是很大，对于这位深宫中的冷美人，第一次相见时就惊为天人。

　　只是那时还是有些无知，不明白心里的蠢动。这当今天下，秦牧也算得上站在芸芸众生之上。但是就有这么一个女子，秦牧慕而不得，也或许正是因为这层原因，庄微在秦牧眼里才格外的与众不同。

　　而堂下的文武百官，看着是上面正襟危坐的皇子，也各自都在打量着什么。随着时辰一到，一声高喝：“圣人亲至。”的尖细嗓音，园内众人无不跪伏在地。

　　自然是那位拥有疆土万万里，子民四万万的衍昭帝，带着当年的结发妻子，如今的皇后娘娘到了地方。待到衍昭帝坐落位置，一抬手。

　　侍立一旁的陈貂寺高呼：“今日不在行跪拜之礼。”

　　众人自当谢恩，而后站立起身。这也是每年盛会的章程，陛下自然不可能真的与各位爱卿同桌把酒言欢，也就是去除一些繁复的礼节来显示圣人体恤之情。

　　随着衍昭帝的又一挥手，陈貂寺高呼一声：圣人赐座，众人才纷纷在刚才的位置落座。

　　衍昭帝看着满堂的人才济济，一时心中快慰道：

　　“今日再此，与各位爱卿同聚于此。一来是平日朝事政务繁杂，一张一弛应有之义。二来也是难得的团圆之节，与尔等同聚于此，非我一家之圆，乃是整个衍盛之圆。卿当与我共饮此杯。”

　　“敬衍盛，敬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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