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青梅竹马

程宏瞻后半段的视线几乎无法从沈卿绒身上挪开，只是他藏的好，不被太多的人发现了。

        可裴焕闻从程宏瞻上船之后就一直忍不住看他和沈卿绒。

        尤其是听了楚寰宇说的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后，更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眼看着程宏瞻一直盯着沈卿绒，他坐不住了。

        在和太子报备之后，他便直接走到了沈卿绒身边，还借用身子挡住了程宏瞻的打量。

        “绒妹妹，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裴焕闻努力装作平常。

        沈卿绒失笑，“闻哥哥又不是第一回在外面见到我，今儿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贯不爱参加这些，但是你今天却来了……”他略有些笨嘴拙舌的模样。

        除非是她喜欢的宴会，不然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争奇斗艳的场面，她都不会来才对。

        沈卿绒摇摇头，却没有回答，只是问，“那闻哥哥你怎么来了？”

        “哦，还不是质子，他说太久没有见到人了，所以想出来见识一下。”裴焕闻回答的飞快，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出卖了质子。

        “正巧太子殿下今日休沐，我们便跟着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卿绒的目光似有若无的从楚寰宇身上扫过，却摸不着头脑。

        年初的时候师父就说了，质子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现在师父还留在京城中，一方面是为了带自己，一方面就是为了帮助质子伪装病情。

        她不觉得楚寰宇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赏析美景，他这个人从来不会去做没用的事情。

        “对了，绒妹妹。”裴焕闻藏起心中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道，“我方才见你和程家的公子相谈甚欢。”

        说道这里，裴焕闻的视线还不露痕迹的看了程宏瞻一眼，“程公子所做之诗确实精妙，原来绒妹妹喜欢这样的才子吗？”

        虽然在努力装平静了，但是那点酸气还是不小心的飘出来一点点。

        沈卿绒诧异的看过来，没想到连裴焕闻都误会了。

        可是触及眼前少年眼底的期待，她欲要说出的否认话语却又突然转了个弯。

        她轻笑一声，像普通女子那样，佯装出春心萌动的样子。

        一点点羞赧，一点点紧张。

        “程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这一句，却叫裴焕闻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

        “你……你当真觉得他好？和我比呢？”裴焕闻不死心的又问一遍。

        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他对沈卿绒的想法实在简单直白的可怕，只怕是将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脑门上了。

        从前小还没什么，只是现在两个人都渐渐长大，沈卿绒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她却从没有对裴焕闻露出过这样少女羞惭的神情。

        这样的认知让裴焕闻下意识的一愣，然后就是一阵阵的不甘心和……失望。

        沈卿绒只当做没看到他眼底的伤心在，这么多年的想法变成现实。

        她是想靠裴焕闻让沈家在未来多一个帮手，但是这个帮手的代价不可能会是她自己。

        能早一点切断裴焕闻对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好事。

        “闻哥哥和程公子是两种不同的人，这有什么好比的。”

        她嘴上说着不好比，但是在说起程宏瞻时脸上的绯红，就已经断了高下。

        裴焕闻几乎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太子身边。

        而在他走后，邵茵才长大了嘴巴，睁着眼睛无声问沈卿绒怎么回事。

        “我的好茵茵，你可别问了，好好看你的美景吧。”

        沈卿绒拒绝回答，只是慢悠悠的靠在护栏上，不去理会身后的人群。

        邵茵看了觉得没劲，又刚好那边继续开始了诗会，她觉得无聊，就溜达着走了过去观看。

        而沈卿绒想安静下来，别人却不想让她安静。

        “你真是好本事，能勾的刑部尚书的儿子对你念念不忘，还能勾得程家这个刚进京的公子对你印象深刻。”

        熟悉的尖锐嘲讽声响在耳边，沈卿绒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

        “关你屁事。”沈卿绒用极小的，只能让她们三个人听到的声音回答。

        “你！”司徒馥果然被激怒，下意识的就指着她想要骂人。

        可是这位司徒小姐骂人的本事实在太烂，从幼时相遇到现在，也说不出几句真正能气到人的话。

        只是她还每次都喜欢往沈卿绒这里靠，一副上前讨骂的样子。

        “真是粗鄙不堪，这么多年都没有学会文雅，就算是邵夫子亲自教导又有什么用，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司徒馥冷声道。

        沈卿绒诧异的回过头来，惊讶于司徒馥的长进。

        “我当然是粗鄙不堪，哪里比的过司徒小姐阳春白雪。”她是笑眯眯的，只是笑意在皮不在里，看起来就颇有些讽刺的样子。

        司徒馥也不信沈卿绒会这样夸自己，狐疑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们以前每次碰见，都会互相怼几句的。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和司徒小姐的差距，有些伤心罢了。”沈卿绒继续装。

        “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卿绒诚恳的点点头。

        司徒馥面色微霁，刚想再挖苦沈卿绒几句，却又听到沈卿绒揣着伤心的语气含沙射影。

        “只是可惜了，阳春白雪在这里到底是太常见了，远不比下里巴人来的讨巧。”

        “你什么意思？”司徒馥又被气着了，她早就该想清楚的，沈卿绒这张嘴巴里怎么可能说出让她舒坦的话来。

        “就这个意思啊。”沈卿绒眯着眼睛，目光在身后的程宏瞻身上扫过，对方突然对上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紧张，而后却又正经的点了点头，好似在打招呼一般。

        这样的互动落在司徒馥的眼睛里，就像是眉目传情一般，更是点燃了她心中的愤怒。

        “你不许看他！”司徒馥霸道的拉过沈卿绒，挡在了沈卿绒的跟前。

        沈卿绒扬了扬眉毛，倒是不意外，“为什么不让看，程公子是你的人吗？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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