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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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的反应,阿文心里苦笑。谁说的女人只能撑半边天,在穆家,撑起一个家的却是女人。
老人放下针,接过穆妈妈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阿兰,一切听天由命吧。”
这句最不想听到的话,令二伯母崩溃不已,她不禁失声痛哭,阿洋抱紧妈妈,无声地安慰着她。
心里有数的穆二伯也是心痛如绞。这可是自己的儿子,难道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死心问“大夫,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让我儿子有一口气,什么样的方法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医者父母心,老人长长的叹一口气“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只是,除了齐天大圣,谁能更改阎王爷的生死簿呢”
穆二伯跌坐在木椅上,嘴里喃喃自语“我上哪找去花果山的路啊。”
最后,还是穆爸爸发话了“大夫,能拖一时算一时。”
弟弟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吗穆二伯疑惑地抬头望着弟弟,头脑清醒的阿溪却听出其中的意思,她灵机一动“对啊,大夫,只要还能喘口气,我们都能接受。您尽管放手一试。”
医院或许没有办法,可是民间或许有什么旁门左道之路。中医的渊远流长,精深奥妙,不管是哪种医术都无法比拟的。
她蹲到老人面前,用坚定的口吻说“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我们能够弄到的,能做的,我们全部都配合您。”
既然所有人都说没有办法,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不管后果如何,至少大家都努力试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叔都说拖一时算一时,那就代表着这个老人有什么秘方。
老人好笑地看着阿溪“丫头,你真当我是华佗你大哥的器官机能几乎失效,免疫力几乎没有了。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唯一能够做的,不过是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这么被看来,二伯母脸上一片死色。她不停地自责“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把心思多点花在孩子们身上,如果不是我有眼无珠,不让他与那个女孩交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都是我害了儿子。”
现在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也换不回阿治一副健康的身体啊。
同样是母亲的穆妈妈走到老人身边“源叔,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能试一下的吗”
源叔摇摇头“回天乏术。我看,你家也不是供不起。要不,送医院吧。医院的设备毕竟先进,药品也齐全,熬一天算一天。”
送医院,让自己儿子全身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这么受罪,比在家里捆着还难受。穆二伯深呼一口气“我儿子还能醒过来吗”
回天乏术,又不是马上生死离别。老人点了点头“他会醒过来的。只是,你们做好心里准备。毕竟,他的身体已经耗不起。”
虽然老人一直强调说没有任何法子,可是阿溪心里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我大哥的身体,还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三四个月。”最坏的时间,你们自己心里估量吧。老人眯了眼睛,看着阿漪“身体机能扛不住,一切只能靠意志。能活多长时间,得看你大哥的信念。”
信念产生的力量,是人无法预估的。五十九年前,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师母肯定没有救,都伤成那样,华佗在世也无计可施。可是,因为师父不停地在她耳边说“想想你的女儿,她还在等你,你要守护那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三天三夜,凭着对女儿的牵挂,师母她终于熬了过来。众人都以为师父妙手回春,可是师父却告诉自己,师母是因为听到他不断地提起小女儿,才能活过来。
老人把银针取了下来,吩咐着“你们派个人,去我那里取些中药,一剂熬一碗,早晚喝三次,隔天喝一次。”
穆妈妈带着女儿女婿,还有阿溪一起送老人回去,其他人则留在家里照顾阿治。来到老人家里,老人的儿子儿媳都在客厅里等着老人回来。
老人坐在轮椅上,来到隔壁房间,这里几乎是一个草药堂。他取了不同的中药,分别用纸包好,然后才出来交给阿溪“吃完了,再过来我这里拿药吧。”
“谢谢大夫。”对于老人的援手,阿溪非常感谢。
如果不是看在阿兰的份上,老人是不会出手的。他微笑着说“很抱歉,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句谢谢,我担不起。”
身体溃败成那样,罗汉神仙也救不回来。阿溪强言欢笑“大晚上打扰您,真是太不好意思。日后,我还要经常来您这里拿药,多有打扰。”
小婶带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真本事。说不定,喝了这些草药,大哥还能多熬上几天。
三楼客厅里,穆二伯打听这位老人的情况“那个人是谁”
“源叔是我小舅子的爸爸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当年,我小舅子的爸爸被陷害,身体垮了,人没了。但是源叔命大,我岳父使了一点银子,让他活了下来,并将他送走。再后来,他出国了,退休之后,才带着家人回海门。”
人是岳父当年保下来的,虽然他一直在国外,但是这些年一直保持与老伴还有小舅子的来往。关系挺密切的。小舅子还管他叫师兄呢。
穆爸爸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二哥,要不,送阿治到医院吧。我们确实没有那个医术。源叔都那么说了,我们还是听他的意思。他可是一个资深的医学教授。”
二伯母却反对“不行,阿治不肯去医院。大夫刚才不是说吧,只能靠信念。如果去了医院,阿治心里产生抵触,只会适得其反”
老伴的话不无道理,权衡之后,穆二伯悲痛地说“就在家里吧。就算死,阿治也死在家里。”
他知道儿子的想法,儿子是一万个不肯去医院的人。既然那样,还不如让他在家里,家里人也好多陪陪他,让阿勋在阿治清醒的时候可以看看自己的父亲。万幸的是,阿治并没有患上什么传染性的疾病。
拿着药回来的阿溪来到房间,看着仍然在昏迷的大哥,担心地问“大哥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穆妈妈安慰着忧心的侄女“源叔说施针之后两小时就会醒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家折腾了大半天,看着过来帮忙的弟弟一家,二伯心里过意不去“弟妹,阿治已经稳定下来,时间也不早,你和小弟还有孩子们先回家休息吧。”
都是一家人,不用开嘴闭嘴地说谢谢,太见外。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一家能帮上忙的地方,穆爸爸也不推辞“需要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一家人驾车离开,慕容俊浩聪明地没有问起阿治哥哥的情况,反正迟点他会阿漪也是一样的。只是,阿漪露的那一手,让他很惊奇。他从来都不知道阿漪竟然会按穴道。难怪平时阿漪给他按摩的时候,让他觉得非常的放松和平静。
回到家里,小姥爷已经煮好沙谷米糖水等着大家回家吃。紧张心纠之后来一碗冰凉爽口的沙谷米,刚好可以放松一下。
小姥爷关心地问了一句“现在还好吗”
“目前是稳定下来了,不过源叔说阿治的身体太糟糕,挨过了一时,熬不了一世。”
话已经说开了,穆妈妈干脆对着慕容俊浩说“阿治之前不小心吸粉,毒瘾无法戒掉,才会变成现在这么一个状况。”
原来是这样,慕容俊浩握紧阿漪的手,轻轻地按摩着她的手指“手累吗”
听了这话,穆爸爸和穆妈妈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拜托,阿漪刚才按摩阿治脚底穴道不到十分钟,累哪了
依偎在丈夫身旁的阿漪甜蜜一笑“不累,你有没有被吓到”
“怎么可能,我还担心你被吓到呢。我可是一个大男人,这有什么可吓的。幸好小妹不在家,否则她看了才会吓到。”
切,我家老三才没那么弱。穆爸爸辩驳着“阿治之前在我家发作的时候,只有老三一个人才能制止住他。那个捆人的方法,还是老三教的。”
哇,小妹不愧是小妹。慕容俊浩对自己的小婊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妹真厉害。今天早上我跟小姥爷出去散步的时候,碰到一个大男人迎面起来问我是不是娶了阿漪。我赶紧说我家小妹说了,谁要是敢欺负我,大姐大一定揍他三天三夜下了床。”
结果那男的,听了之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笑得小姥爷腰都直不起来,使劲地问他,他这个姐夫,遇事就抬小姨子的名号,有没有一点出息
慕容俊浩才不管那么多呢,能不费吹灰之力赶走麻烦,他何必要动手动脚跟人打架呢再说,放着小姨子这张管用的王牌不用,他是不是傻
附近三条街,哪个听了老三的名头不掉头就走的。穆爸爸喝了一口糖水“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老二,你们总部派来的那人,什么时候到海门”
老二虽然全权负责公司在海门分部的筹备,但是岛夷那边还是派了一个上司过来,过了几天人就到,那里,老二就会很忙。
阿漪歪着脑袋说“半个月之后才到,他第一次过来这边,总部那边,还是有些事情要办好了才能过来。”
所以,她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的休息。慕容俊浩赶紧说“我外婆外公、舅舅舅妈他们下个星期来海门。”
老人家知道外孙已经领证了,她有点诧异,怪孩子不懂事。说亲都没有上门提,就先领证了。小心你岳父一家不高兴。
慕容俊浩才不管这些,提亲之类的,都是虚的,只有先把证领了,确认自己的合法地位之后,再搞这些民间习俗也不迟。
一家人就此事商量了好一会,才各自回房休息。回房之后,慕容俊浩狗腿地攀着阿漪,给她捏肩膀捶背“宝宝,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点穴”
要不然,为何阿漪帮自己按摩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再累再疲倦,都马上烟消云散的。之前,他一直以为是爱情的力量。可是今晚之后,看到癫狂的大堂哥慢慢平静下来甚至入眠,他才开始怀疑这点。
阿漪笑得很无瑕“没有啦,只是小时候,林爷爷教我辨别人体穴道。我对穴位比一般的医生要精通一点。”
实际上,她真的会点穴。她懒,又不好动。于是林爷爷就教她辨别穴位,虽然不至于像小说里面的点了人家的穴之后,让人像个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但是,身子麻了半边,让人使不上力气,这点倒是真的。
看来,自己对老婆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慕容俊浩觉得老婆就像一本书,越读越让他痴迷“宝宝,你那套点穴,千万别用在我身上。”
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嘴上却一本正经“现在,你来教我认识人体上的穴位,可好”甚至,他悄悄用右手轻轻的挠她的小蛮腰,痒得阿漪笑个小停,连爬带滚地要逃离丈夫的魔爪。小两口在房间里打闹着,慢慢地两人的声音就没有了,只传来轻喃低语。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为期五天的培训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培训最后一天,晚餐的时候,穆亦漾与官家人还有ji一家在一家聚餐。
明天早上她就要离开香港,于是今天晚上大家在一起聚餐。这几天的晚上,eva经常过来找她玩,带她在附近玩。昨天晚上,eva与ark去到酒店找她聊天,穆亦漾甚至打了视频电话,让二姐与ark两人直接面对面交谈。
结果,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别人长着与自己一张脸的阿漪马上叫妈妈过来看ark,穆妈妈更是吃惊到了极点。ark看到与自己父亲相似的人,吃惊程序不亚于当天看到穆亦漾的相片。
大家凑在手机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一直聊到手机没电。等到ark与eva两人回过神时,才发现,穆亦漾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情况让eva吓到了,这个小妹妹,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房里还有别人在,她自己竟然睡着,若是她与ark是坏人,这个小丫头还不任人宰割吗
只是,看到她已经入睡,还睡得这么甜,eva与ark不想吵醒她。帮她关了大灯,只亮着床头灯,然后帮她从里面按了反锁键,这才关上门离开。
这不,晚上吃饭的时候,ark还提到这事,吩咐她以后要小心点,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绝对不能再随便入睡。女孩子在外面,要时刻保持警惕。
官先生哈哈大笑“囡囡认生,只是你的那张脸,让她把你们夫妻二个当成自己人。”
话说的没错,可能ark长得与妈妈和二姐很像,他让穆亦漾觉得很亲切。穆亦漾毫不在意地说“放心吧,我平时很小心的。别人欺负不了我,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
ji听到这话,竟然信以为真。因为他的职业关系,他可是对这个小美女观察得很仔细的。就拿走路来说吧,他这个向来轻手轻脚的人,脚步声竟然比小美女的声音还重。由此看来,她的确是有两下子的。
他偷偷地问官先生“菲利,你这个外甥女很能打吧”
好眼光啊,官先生朝他微笑一笑“她这是家学渊源,而且还是少林功夫。”
这些,都是兰姐和姐夫向他提起的。这些天,他私底下也与囡囡交过手,论力气,他确实比不上。拳法各方面也不行,不知是自己老了,还是囡囡太厉害。
不错啊,有才有貌,能文能武。ji对穆亦漾的感觉很不错,正想说着什么,却听到官太太问着“囡囡,你有没有男朋友”
此话一出,大家都望着穆亦漾。穆亦漾嘴里还含着鱼旦呢,她赶紧咽了下去,迟疑地说“舅妈,是不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
“当然了。”官太太一脸喜色,“我朋友的儿子nick昨天晚上去我家拜访我,看到桌上你和chris的相片,他一开始还以为你是chris的女友,问了之后才知道你是我们外甥女。后来他说喜欢你,拜托我介绍你们认识。”
接下来,官太太开始详细地介绍nick,说他年轻有为。大学毕业之后就自己出来创业,目前他开办的公司已经在纽约上市。他一直单身,是个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不过,他的年龄有点大,今年已经35岁。
听到他的岁数,穆亦漾被呛到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柠檬水“舅妈,他再大五岁,就是我年龄的两倍。”
说到这个,官太太也觉,两人的年龄,确实有点差距。不过,年龄大一点也没关系啊。就连eva也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小妹,男人年纪大一点没关系。不是他太老,而是你年青。如果他为人不错,以他这么好的条件,可以见上一面。”
条件再好,与自己也没有关系啊。穆亦漾推脱着“舅妈,算了。我们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交流不到一块。”
啊,这么快就拒绝,官太太和eva有点奇怪。ark也觉得穆亦漾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小妹,可以见见面。若是你不喜欢,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
穆亦漾的拒绝在官先生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向大家解释着“姐夫的意思,是让囡囡招个女婿上门。以nick的条件来说,不会待在一个小地方的。honey,这个媒啊,你恐怕要失败啦。”
招女婿上门,ji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囡囡,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于是,大家看着穆亦漾飞快地点头“是的,我留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思想比较西化的chris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表妹,照顾父母不一定非要待在你家。你可以带上父母到别的地方定居。”
问题是,自己的父母不想离开海门“我爸妈习惯老家的生活。”
如此一来,只能是个遗憾。官太太惋惜地说“我觉得nick的条件不错,和你很相衬。他性格很好,是个乘龙快婿的好人选。”
人家既然这么优秀,那自己肯定不相衬。穆亦漾很有自知之明“舅妈,现在的我,可没有任何的优势。最多,就是我年轻貌美,是个漂亮的花瓶。带出去令人多看两眼。”
自己才刚出社会,一无资历二无能力。就算自己是支潜力股,可是目前而言,自己的优势还藏得死死的,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大家对她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她,竟然能说出这么实现的话,这份不骄不躁的心性,委实难得。
想到还未见面就被拒绝的nick,官太太只能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用餐结束后,ji带着女儿女婿离开,临走之前,eva送了她两斤上好的燕窝“我知道阿姨保养得好,不需要特别滋补。但是,燕窝对女人很好,这些,你拿回去和阿姨还有姐姐一起吃。”
上好的燕窝很难得,穆亦漾自然举动推辞。只是,现在的她,没有带什么在身上。她只能给eva一个承诺“阿嫂,有空的时候,你和大哥来我家玩。我带你好好的逛逛。”
自从和穆妈妈还有阿漪视频通话之后,eva比ark还迫切地想去海门。她再三保证“一定,有空的话,我们尽快去。”
官先生一家与穆亦漾来到房间,帮忙她打包好一些手信。官太太准备了好多的东西,让穆亦漾带走。自己来的时候,只是携带一个大大的行李包。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两个比它更大的行李箱。
穆亦漾望着行李箱发呆“舅妈,我只有两只手啊。推不了三个行李箱。”
行李箱多了怕什么,官先生笑呵呵地说“这没什么,让老武帮你推一个。”
对啊,武总只给太太和女孩带了一些小礼物,行李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让他帮这个小忙,应该没有问题。
帮她整理行李之后,chris偷偷地说“表妹,日后你去玩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啊。”
最近父母变本加厉地在他面前秀恩爱,实际上在逼他成亲。吓得他赶紧策划好出逃路线,赶紧闪人。
他确实是被迫无奈,才会这么求自己。穆亦漾同情地提议“若你没地方可去,有空的时候,来我家里玩吧。或者,你挑个时候,和舅父舅妈来我家。”
不行,他就是为了避开父母才想出外出。若是去囡囡家里,还带上父母,那怎么叫出逃他赶紧摇头“我不喜欢家庭旅游,我更喜欢单独旅行,嘻嘻,方便有桃花运。”
桃花运三字,让穆亦漾心里一怔。她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远行遇到的桃花。现在来说,这是个桃花运啊,还是桃花劫啊。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收到大卫的任何信息。难道说,他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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