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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世情掠影


对于李干事的突然造访,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刚才贾友牛的介绍不知道李干事听到了多少,将来会不会受到打击,都是未知数。贾友牛是一组的项目负责人,因为很多事情,都需要李干事的帮忙和协助,有些问题需要李干事才能解决,所以不敢明着反对他。
        虎坡村以前不叫虎坡村,以前叫“红旗村”,后来觉得这块地势像是一只白老虎,还是有威名一些,就仍叫虎坡村。红旗村就成了历史,这段历史是上个世纪的人刻苦铭心的记忆,魂牵梦绕,割舍不尽。
        当虎坡村恢复原名之后,贾李两大姓之间的矛盾就稍微收敛。村名没有取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姓,这块巨大的山坡还是两大姓所共享的资源。
        贾友牛住在李干事家的坡下,需要平缓上下才行,垂直上下,的确危险,需要走“之”路线才行。
        这里来去都是近45度的坡,虽然是山上山下的空间,平面图上的两个点并不远,可是在立体上来去并不容易。这李干事既然来了,并可能听到了刚才的只言片语,但贾友牛并不害怕,虽然他有些惊讶,但比起他的孙女来,还是要成熟稳重多了。
        他的孙女一见李干事就哭,今天也不例外。原因很简单,是被她奶奶给吓的。
        李干事爱喝酒,又会吹牛,笔下功夫也十分了得,无论走到哪里就喝到哪里,喝到哪里就醉倒在哪里,或者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继续喝酒的路上,酒醒之后,还是要喝,生活在大山中,就像活神仙。
        虎坡村在大山深处,归州北边,靠近林区,也是接近汉族居住区了。这里的人爱喝酒,把酒当成了饮料,或者开水。
        每到一户人家,待客的东西首先是白酒,白酒不喝,有啤酒,啤酒不喝,有绿茶,极少有人喝白开水的。给白开水喝,会被人骂的,说这家主人吝啬。最常见的饮料就这些,附带的葵花籽是没炒过的,吃生的。
        这李干事当上干事,成了受欢迎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就舍不得下来,因为到处都有酒喝,有烟抽,如果不干了,或者不让干了,就是说从位置上下来了,那么,烟酒就都没了。
        李干事每到贾友牛家,就醉一回。他孙女特别害怕李干事,虽然李干事尽量装模作样地和善待人,但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是透着怯生。
        贾友牛家的常告诉她孙女,说李干事所干的事就是整材料,书面的,整天在信纸上写啊画啊的,这些信纸上的字写了谁,整到谁头上谁倒霉,你不听话,李干事就整你的材料,让穿制服的来把你抓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孩子再苦再闹,一听到李干事,就联想到穿制服的,还有刺耳的警报声,抓人时的哭闹声,在孩子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人被穿制服的抓走的阴影。
        这就使她害怕见到李干事,害怕穿制服的来抓人。穿制服的可怕、李干事的可怖比山里的狼来说,还更具体些。
        狼早已绝迹,虽在林区脚下,这些动物在人类的居住区不敢露头,一出头就必遭殃,因此,它们早已转移到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中,那里不适合人们居住,却是野生动物们的乐园。
        这个祸端就是李干事,孩子听到李干事来了,就怕,因大家都知道李干事是整材料的。
        孩子不听话,晚上不睡觉,闹腾的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有杀手锏,一说“李干事来了”孩子立马停下来,听外面的动静。更有人提议,过年不用买门神,直接把李干事的像挂在门上,准能吓跑恶鬼。还有的,可以把李干事的像挂在卧室的墙上,可以辟邪。
        李干事笑着说“听说你们来了,我下来看看。怎么样把家搬来了吗”
        柯南说“搬来了。还没捡拾好,这不,贾组长盛情款待我们,先对付一餐。”
        李干事说“哎,那可不行,这不算接风洗尘,改天到我家去,我请你们吃饭。”
        柯南说“那倒不必了。我们先忙完这些再说吧。”
        李干事对贾友牛说“老贾,你辛苦了。我代表村项目部向你表示感谢。”
        贾友牛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人家大老远地来到这,给我那么大的支持,请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都是做好事。人家不容易,离开家人,服务村民。我们连一顿饭都舍不得,那算人吗”
        李干事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李干事坐了一会儿冷板凳,没有话说了,他就起身告辞,借口是要喂猪了先走一步。贾友牛也没特别挽留,只是客套了一下送走了这个喜欢整材料的人。
        贾友牛坐下来,继续讲他的故事。
        他和老伴没有亲生的子女,那个女儿是收养沿渡河乡某村的一个农家的,那户人家生了两个女儿,没想到,又意外怀孕,生了女儿,得知贾友牛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看看年纪大了,再怀孕的机会少之又少,希望如同快燃尽的蜡烛,越来越少,希望之光即将熄灭,也不想多的,先抱过来养着再说。
        有很多家庭本来没有孩子,抱养一个后,自己就有了孩子,很奇怪的。这个现象科学家都没有办法解释。怀着这个幻想,贾友牛夫妻就好好地养着这个闺女,一直到长大成人。抱来的孩子成绩相当好,又刻苦发奋,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也没什么怨言,一直把贾友牛夫妻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倒是对亲生父母越来越疏远。干脆断了联系。当初亲生父母抛弃她,现在她倒过来抛弃亲生父母。算是一种报应吧,这个想法的出现,并采取行动,好像不是来自她自己的头脑。至于谁教的,至今还是一个谜。所以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有一定的道理。
        贾友牛不爱刮脸,瘦长的脸,因为蓄须,留了胡子,长短不齐,很像上上个世纪的人物,最典型的林肯,就是他这个样子。林肯是总统,爱读书,口才好。他没有这几个特点和习惯。习惯很重要,长期坚持,会铸就不一样的人。
        贾友牛一直是一组项目部的负责人,但他不是盲从,有自己的主见,结果,到他这个组的公路一直没修。
        还有一个组,在最高的地方,需要翻一座山,走三个小时才到,山上有七户人家,修公路完全没必要,马上要动员他们搬迁下来。贾友牛的组不通公路,就是人的问题了。因为他的个性,不爱巴结上头,和村委一班人不和睦,自然轮不到他头上。因此,进出他所在的组,就得靠两条腿了。
        他吃尽不通公路苦头。运输物资全靠肩挑背磨了。为什么他们有背篓,出门就背,买卖东西全靠它。这东西实在,结实,装得多,还不容易坏。
        竹子到处都有,坏了就自己编或者买一个,在不通公路的地方,或者即便通了公路,背篓对他们来说,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品或者说,是必须的工具。正因为如此,他才下了决心支持女儿把房子建在公路边。村里再对他有意见,总不至于将公路改道,绕过他女儿家,另辟捷径吧,村里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先例,只能按部就班来做事。
        贾友牛的女儿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原来村里还有一些孩子,后来孩子越来越少,村办小学随之关门大吉,剩余的孩子转到其它学校。有点门路的,打工时将孩子带到打工的城市,在那里求学。
        村办小学是希望工程捐助的,可惜,学校建的太差,现在墙体出现裂痕,村里想卖,放出风去,久久没有人买。村委会想搬,也不敢住里面,万一某一天,出了意外,那村里的头头牺牲了,那可是村里的最大损失。
        村里做出重大决定,还是不搬,继续在木头架构的房子里办公,以此来缅怀先烈斗争的精神。
        贾友牛对村里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信任,他只埋头做他分内的事,对组里人有益的事,他积极争取,让组里人吃亏的事,绝对不干。不过,因着他没有后代的缘故,对社区、对邻舍、对别人都怀着爱心。
        贾次山也是项目干事,对李干事面子上拥护,面子上还过得去,给大家一个团结的假象,实际背地里总是背叛。贾新意是村里的会计,吃得胖胖的,为了攀登更高位置,挨家逐户地给人送十斤苞谷酒。结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接了人家的酒,还是没坐上那个位置,十分遗憾,他继续觊觎那个位置。李干事也接了酒,贾新意不得不给,如果不给,李干事也知道,到李干事知道的时候,就不要看了。李干事很看得开,无论如何,都可以尝试一下,碰的头破血流,撞到南墙再回头,都是可以的。以后可以骄傲地宣布参加过,不过失败过,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有经验的多,而且,能扩大视野范围,增加见识,提升了能力。
        所以,贾新意不仅给,而且给的比别人要多,五十斤。对于贾干事,他也不敢得罪,也是五十斤。这下可好,贾新意给全体选民发福利,每户白酒十斤,大家喝着酒,笑话着他。虎死了,威还在,况且老虎还健在,就想在老虎嘴里拔牙,还嫩了些。
        究竟谁嫩还不知道呢。到最后才见分晓。贾新意的愚蠢,其实是演戏,背地里不知道他弄了多少好处。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是会计,管账,连李干事都还会被他算计,这是后话,到底谁笑在最后,谁笑得最好
        贾友牛一天到晚都忙,像普通农民一样,人吃肉就不长肉,看上去总是瘦骨嶙峋的,穿的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从他的穿着就可以知道他的妻子做事不是很麻利,也不太讲究。不过,和土打交道的人,想干净也不容易。特别是下雨,总有泥点弄不干净,大家都彼此,也就习惯了。
        泥点子干了,容易搓掉,轻轻一搓,泥点就变成灰,纷纷落下。裤子上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泥点子是湿的,就没办法搓,只能任其随心所欲,拿它没办法。个人卫生,大都差不多,因为水少,对洗澡洗衣啥的,都要精打细算。
        环境卫生比较好,比个人卫生要做得好。当然,不是说没有垃圾,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垃圾,不过,区别是有的垃圾多,有的地方垃圾少。好在这里到处都是沟壑,到处有坡,一阵风吹过来,垃圾被吹跑。这一阵雨过来,脏东西都被冲走,山里看起来到处都很干净,给人的感觉比较清爽。
        贾友牛的女儿在外打工,虽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被抱养长大的,贾友牛视为己出,非常珍视,看为掌上明珠,非常疼爱,他女儿当然知道感恩图报,总是牵挂着他俩老人,尽己所能来尽孝心,于是她偶尔寄点衣服回来给她养父母,现在贾友牛身上穿的就是了。
        另外,她也偶尔打打电话,两位老人就感到莫大的慰藉。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盖房子有外债,落下了饥荒,他不做,不勒紧裤带,省吃俭用,房子钱就无法还上。农闲时候,到附近去打打小工,弄点钱补贴家用。穿着随便些也就无可厚非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还算幸福。贾友牛一家和其他幸福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不算富裕,也不太赤贫,家人和睦,不闹纷争,孩子养大,结婚、生子、再帮着养孩子、再给孩子操办婚事,如果还活着,就再帮着带孩子,上一代是这样过来的,这一代是这样的,下一代还是差不多,无论城里,还是乡里,大同小异。
        贾友牛的黄狗突然叫起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高声传进来“哟,来客了,我来看看啊”,柯南心想,来人了,不知道这发大声的女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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