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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痛着


趁着众人相互敬酒的当口,小舞偷偷溜出大殿,翠儿和子萧心领神会,也都跟了出来,门前桂花树下,三人相视无言,都泪流满面。
        一千年的岁月啊相亲相爱的人被生生拆分,是摧心剖肝的悲痛
        小舞拉住泣不成声、要跪下的翠儿,将她拽入怀里,哭道“我想死你们啦”。
        翠儿哭的语不成声,“呜呜呜,小舞,小主,呜呜呜”。
        哭了好一会,小舞放开翠儿,又主动拥抱了子萧。
        子箫挂着两行热泪,也紧紧回抱着小舞,哽咽着解释,“小舞我们也想你,真君不听劝,我们在这难受,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小舞怎会不明白翠儿和子箫定是为她忧碎了心。两个心中装满悲伤和思念的伙伴,抱头痛哭着
        一阵风过后,摇下纷纷扬扬的桂花,落了三人一身,如他们心中磅礴的血泪,哀伤而馨香
        正泣不可抑伤感时,一个洪亮冷峻的声音响起,“子萧,你这是才回天庭吗”。
        三个被冷不丁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子萧放开小舞,见擎天负手立在眼前,忙擦了把眼泪,行礼,“见过太子哥哥,子萧是刚刚回来”。
        在萧笛合奏时,看见子萧和小舞眉目传情,擎天就不得劲,这又看到搂到一处,心中更如砸碎了醋缸,他押着酸涩,故意没话找话,“你这次出去,有三年了吧”。
        “回太子哥哥话,已经四年多了”
        “嗯,你母妃盼你,该是望眼欲穿,你要早些回去问安”
        “是太子哥哥”
        “哦,子萧,你们刚刚回来,先进殿吃点东西,本君找鹿小舞,有些事要商量”
        擎天急不可待地打发走二人,将小舞拦腰一抱,原地遁走,在内湖边凉亭内现身。
        此时的湖边很静谧,只偶尔一两声的鸟鸣,显得更清脆悦耳,深蓝色的夜幕下,景色影影绰绰,暖风习习,撩动二人的衣袍。
        将小舞推靠在亭柱上,擎天手指托起她的脸,目光灼灼,深情望着满裝星光的眸子,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
        从一开始的迷惑、到吃惊、再到震惊,小舞想推开山一般伟健的擎天,却被他钳住手,越挣扎被钳的越紧,最后,竟被带着气的擎天,给咬破住了唇。
        “别动”
        擎天含糊地低喝道,少女馨香的气息,让他疯狂,呼吸变的急促而灼热
        害怕失去小舞,害怕她心中装着别人,擎天心中紧张、嫉妒的发狂,他想让小舞明白,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谁都不能再染指,谁也不能再打她的主意。
        擎天更害怕,玄元把小舞带走,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深深自责愧疚,自己都不能帮心上人解困。多种情绪掺杂,让擎天很伤感慌乱,他以吻宣誓着主权,宣泄着心中无尽的眷恋和痛苦。
        小舞甩不掉,也挣脱不了,索性闭上眼,任擎天肆意施为着,晕晕乎乎的,小舞视乎看到了,过去温情的一幕幕天河看月亮、“书海”畅谈、为她作画、救她出地牢、喂她人参果、替她过生诞
        发了一阵疯后,擎天灼灼望着怀中迎春花般的女孩,心潮翻涌,他爱她爱的已不能自拔,为了她,他此刻愿意放弃一切
        温馨回忆打开了,小舞刻意压抑的心扉,拨动了她温柔的情愫,“原来,眼前的太子,对自己真的很好她过去都不曾认真想过,也从没在意,更没珍惜过”。
        小舞被感动到了,泪水汩汩流淌,她紧紧盯着那双幽深、噙着泪花的眸子,抬起手,轻轻抚上擎天俊朗的脸,之前从未认真看过这张脸,她情不自禁,回吻了擎天,热烈而真挚
        擎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被吻愣了,红湿着双眸,将眼中有热烈和痴恋的小舞,搂的更紧,在她耳边呢喃,“小舞,我的小舞,你终于终于,懂我的心了”。
        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又陷入如痴如醉的狂吻中
        若是未有缘
        今生怎遇见
        千年磨砺苦
        真情比金坚
        回到元极殿,寿宴已接近结束。擎天和小舞虽极力掩饰,但藏不住的脉脉春情,还是被看得清楚。
        玄元皱起眉头,心中生出烦恼。子萧闷头喝酒,不一会,就把自己灌的烂醉。翠儿忧心忡忡,照顾着低声喊着“小舞”的子萧。
        送走宾客们,玄元与擎天、子萧最后道别。
        擎天嘴角勾着爱恋,不时脉脉瞟向小舞。小舞深低着头,躲避他炽烈的目光,脸上早已飞起红霞。
        二人的一颦一笑,都落入到烂醉如泥的子萧眼里,刺痛着他脆弱敏感的心,他对着小舞,一声又一声“呵,呵”苦笑着。
        玄元安排二徒弟寂逐风,将酩酊大醉的子萧送走。
        擎天不愿意走,但知道也不能失了礼节,只得悻悻告辞,看了眼羞答答的小舞,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秉德召集师弟妹们,在侧殿又新开了一桌席。
        小舞自是忙里忙外,翠儿来到她身边,双眼含泪说“小舞,让我来,你去和师兄们喝酒吧”。
        感激地握了握翠儿的手,小舞点头,回到侧殿,坐到大师兄身旁。
        秉德端着酒,转头望着小舞,深沉道“小师妹,都是大师兄做的不好,没有照管好你,让你遭了许多罪,大师兄自罚一杯”,秉德说完,将酒一干而尽。
        “我们也没做好,也自罚一杯”,四个师兄说着,也跟着喝光了杯中酒。
        小舞见状,忙施礼含泪道“师兄,是我犯了错,害的师兄们为我担心,你们还身上揽责任,那让师妹何以自容该罚的应该是我,是我不好”。
        小舞拿起一壶酒,和着眼泪,“咕嘟咕嘟”大口猛灌起来。
        大师兄秉德抓住酒壶,制止了小舞,“好了,师妹,师兄们都是心疼你,你也莫要再怪自己了,错了改了就好想来,师傅也知道你已改了,这不就放你出来了”。
        听了这番话,小舞明白,师兄们根本不知道,她因何原因被关但从师傅反常的决绝中,他们应该已猜到,是秘密的大事。所以,大家都有意回避着真相。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但小舞真想大醉一场,她对师兄们频频举杯,痛快畅饮。因为天一亮,她就要被送回思过洞,这一别,就又不知多少年
        师傅的这种保护,让小舞理解,但也开始厌倦,心内在呐喊,她不想这样活着而面对师傅的大恩,却无抗争的勇气。
        愁肠百结的师兄们哪能招架住,小舞的频频敬酒,最后都醉卧了一地。只有一直耍赖的四师兄展喜,还醉眼迷蒙地盯看着她,硬撑着不肯睡去。
        小舞拿了个软靠,垫在展喜身后,劝着,“四师兄,你也睡会吧,天快亮了”。
        “为什么让我睡你要去哪”,展喜心中警铃大响,紧张地抓着小舞的手臂问。
        其实,从老君的话里,还有小舞不是发自内心的笑的脸上,以及师傅的言行中,展喜就已经敏感捕捉到,小舞可能还要回思过洞。他怕睡着一睁眼,小师妹就又消失不见。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玄元已现身偏殿,看着正安抚展喜的小舞,冷声说“走吧”。
        展喜猛抬头,醉红的一双眼仰望着师傅,跪爬到小舞前面,伸开双臂拦阻,哭道“师傅,不要再带走小师妹,不要啊,求师傅了,不要带走”。
        玄元睨着展喜,目光冷冽起来。
        展喜平日最为胆小,但借着酒劲也是不管不顾,他爬到玄元面前,拉着师傅的袍裾,求着,“师傅,求你,饶了小师妹吧,纵使她犯了滔天大罪,罚一千年也够了,为什么还对她不依不饶”。
        “放肆”
        见展喜惹脑师傅,小舞忙爬到他面前,掰着他抓师傅袍裾的手,哽咽说““四师兄,不要说了,放手快放手呀”。
        酒壮怂人胆
        展喜毫不听劝,他是跟师傅长大的,对师傅最了解,对小舞被关押的事,看到也最清楚。况且,他在擎天传天君口谕时,也无意中听到一两句,借着酒劲,展喜把心里的怨气,吐了出来。
        “师傅怎如此狠心如此胆怯就是因为怕吗师傅能拘小师妹一辈子她纵使这样能活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混账东西”
        玄元一挥手,气劲将展喜打翻,弯腰拽起愣住的小舞,抬脚就要离开。
        翠儿大义凛然地挡在门口,与玄元目光对峙,全不似过去忍辱负重的低声下气样。
        “尊上不能再带走,我家小主”
        小舞见状,忙喝止,“翠儿放肆”。
        已酒醒大半的展喜爬起身,看到此情景,也呆住了,没敢再吱声。
        翠儿看了一眼小舞,又转向玄元,冷声道“我家小主认尊上为师,尊上押她千年,翠儿不敢说什么。既然我家小主,给希夷仙府招来的都是麻烦,那今日,我把她带走,以后她生死存亡,都与这里毫无关系,这样对两下都好”。
        望着正色凛然,义行于色的翠儿,玄元转头看向小舞,见小徒弟眉头紧锁,正愀然不乐地对视着自己,拳头已攥紧,视乎她在等待,自己说出一个“好”字,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辞师而去。
        玄元看得出,小徒弟心中已生出怨气,老君那句“要懂得珍惜”的话萦绕耳畔,他突然感觉气短和莫名的恐慌。
        玄元意识到,自己竟很怕失去这个懂事的小徒弟,但想起宴会上,小徒弟过于张扬,或许天一亮,她就会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难保不引起天君的注意,继续关起来,是保全她的最好法子。
        玄元放缓了口气,他不会像对展喜一样粗鲁,他怕惹小徒弟更加不满。
        “清儿,你的人,你看怎么办”
        对自己刚刚险些失控,小舞感到羞愧自责。看着盛气凌人、杵倔横丧的翠儿,正大不敬师傅,心中就更觉得大逆不道,她咬着牙,对翠儿低吼,“是谁给你的权利来替我作主,还不速速让开”
        翠儿听言,悲愤不已,泪流满面,扑通跪在小舞面前,哭着劝道“小主,不必委曲求全,不能再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了,难道小主,忘了你的江湖梦了小主”。
        “若你,再敢违逆,那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翠儿匍匐在地,心也碎了一地,哭喊着,“小主三思啊,小主”。
        撇了一眼翠儿,玄元揽起小徒弟化流光离开,身后是展喜和翠儿声嘶力竭地哭嚎声
        被师傅再度送回思过洞,正好是一天一夜,小舞孤单一千年,只得到一天的团圆,真是令人唏嘘。
        而此刻,雍正宫,紧闭门窗的依依屋内,两个没停嘴争吵的冤家,却不懂珍惜,大吵了两夜一日。
        终于累的掰扯不动了,洛辰和依依像两只斗败的公鸡,红着眼睛怒视对方,喘着粗气,都没了再冲锋的力气。
        依依的性子,表面乖巧温和,实则很倔很拧,认为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理未明,事就不能算完。她不会哭也不会闹,对别人冤枉误会自己,那就得掰扯明白、辨论清楚。
        洛辰更是有名的杠子头,他是老将军顾恒的独子,五代单传的独苗,是被惯养大的。仗着武功好,小时候就是北天庭的小霸王,连天帝帝九渊都知道他的存在,还夸他是个好苗子,长大后,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很受帝九渊和天师璃灏的看重。
        拧种遇到杠子头,才有了二夜一天,不休不止地打嘴架。
        洛辰满脸挂着怒气,但心里痛快不少,吵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认为依依可能不是和擎天鬼混,也不是他养着的金丝雀,洛辰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洛辰颓坐在案边,哑着破锣般的嗓子,放缓声调说,“就是不是,也不应关在一个屋内,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依依渴了,取了一壶水,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怒视洛辰,挤兑道“现在就关着门窗,既然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你走快走”。
        洛辰也渴的厉害,抓过水壶直接嘴对着嘴,牛饮般喝了个精光,手上没控制好力道,水壶“哐”地一声重重砸在案上。那水壶也凑能热闹,晃晃荡荡好一会,突然从中间碎开,很均匀的两半,引的两人歇了嘴,睁大眼傻傻地看着,都心里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老天当真,会愚弄有情人。
        洛辰先回过神,提醒自己与依依,是有婚约的特殊关系,“哼我能一样吗”。
        “你咋就不一样啦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咋就不是男人了,我有胡子,有”
        于是乎,两个已筋疲力竭的人,又在洛辰是不是男人这事上,激烈的争吵起来
        被夸长的像一对福娃娃,在订婚宴上,都激动的相拥大哭的洛辰和依依,近两万年未见,本应是抱头痛哭,互诉衷肠,结果是尴尬相遇,又争吵不休。
        争吵继续着,转来转去,话题又回到太子擎天身上。
        “依依,就是擎天带着天军,灭了我们曦月族,你认仇人为恩人,你简直是认贼为为,那啥,哦,为亲,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王母后吗”
        “我信守了,对父王母后的诺言,我怎么就对不起了”
        “他们是为保护你,自爆元神死的”
        “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带回来的,他是我的恩人”
        “你的家在北天庭,不是这雍正宫,怎么叫带回来他是挟持你来这的”
        于是,依依和洛辰的话题,又转到“是被带回来”还是“被挟持来”的争辩中
        哇呀呀,真是一对欢喜冤家结果是
        依依插着腰,逼视着洛辰,威胁,“你来我这,就是和我吵架的我告诉你,太子殿下就是我的恩人,你若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就杀”。
        洛辰被震惊住了,怒红也湿红了眼睛,“依依,我是你的亲人,是你的未婚夫婿,为了一个仇人,你竟想要杀我我都是为了谁在忙活你还敢说自己没爱上那个该死的擎天”。
        “我爱他又怎样关你屁事”
        洛辰拳头紧攥,咬牙切齿道“我一定,杀了他”。
        “你敢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你你”
        “啪”地一声,洛辰紧握的拳手,猛地打在柱子上,血顿时流了出来,他气的挥袖撤了屋内结界,怒冲冲化流光离去。
        依依被吓得,缩着脖子呆住了,看着洛辰离去的地方,怅然若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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