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道消息

锦庆分局治安询问室。
  刑警大队长黄波再次播放了一遍所有的监控视频，确实发现监控画面中那名男子走路时右脚微微向外倾斜的特征。黄波转眼问卫广梅：“这么明显的特征，你那会儿为什么不说。”
  “对不起啊领导，我当时确实没想起来，这不刚才看到视频才忽然记起来的。”卫广梅老老实实地作答。
  黄波把之前给卫广梅做的《讯问笔录》打印出来递给卫广梅，这是刚才你的讯问记录，你看一下，确认无误后签字按手印。
  “领导，您不会是要办了我吧！我真的只是带着姑娘们在蓝梦陪客人喝酒的……。”
  “行了，这是必要的程序，没说要办你，明天上午会把你们蓝梦的工作人员移交给治安大队和派出所，办不办你是他们的事情，但是你要是还想着耍滑头，我也不介意亲自操刀割下你这块社会毒瘤。”黄波逼视着卫广梅讲道。
  “哦哦哦，好的领导，我不看了，直接签字吧。”卫广梅点头如捣蒜。
  黄波把手上的笔和印泥往前推了一下，交待女民警看着签完笔录后带卫广梅下去，然后先行离开治安询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黄波用电话把郝林海从审讯室叫出来，询问了审讯进展，郝林海称：针对从蓝梦KTV带回来的所有跟段丽娜生前有过接触的人，都进行了调查讯问，基本结束了，史磊和林蓉夫妇的笔录也做完了，正在之一核对内容，签字按印后突击审讯工作就告一段落。
  黄波让郝林海他们等着嫌疑人签字后，把人交给特警看押，迅速整理所有口供材料，出一份有能够基本还原出段丽娜生前从宁北来到锦山沦为坐台小姐这段经历全部经过的简要报告，完成后大家到案情分析室开会。
  安排好这些工作，黄波来到分局三楼张晓磊副局长办公室。
  门开着，里面亮着灯，烟雾缭绕。张局穿着一双棉拖鞋，手里夹着半截烟站在办公室里悬挂着锦山市行政区域图的墙壁前，盯着地图思考着什么，烟头上老长的半截烟灰掉落在张局的棉拖鞋上。“张局，您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也不趁着几个小时没人来找你偷偷眯一会儿？”黄波走进来笑着问道。
  张晓磊转身把手里的烟头按进茶几上的烟灰缸，拿起烟盒递给黄波一支，自己又续了一支烟呛着嗓子道：“眯个屁，打从你小子带重兵‘大闹广泰广场’回来，我特么就没有消停过，区里的、市里的还有省里的很多老熟人包括个别领导，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给我，问我们针对蓝梦KTV展开的清查行动是怎么回事，大多是来给有些被带走的客人说情的，还有质问为什么没有提前向上级汇报就抓了那么多人？等等等等，我特么这小副局长就得一个个给这帮大爷解释啊，烧了三壶水都让我喝完了，二十分钟前还有电话进来呢，这不刚洗了脚，你小子就来了，还好意思问我眯一会儿，老哥哥我是替你小子擦屁股呢。”张局虽然嘴上一顿牢骚，但是他却对黄波的行动是支持到底的，魏耀斌局长也打来电话询问这件事情，张局说事关碎尸案被害者生前重要线索，不得不果断采取行动，以免走漏风声，都是为了今早破案，始终半个字没提黄波的事全都揽在他身上，还给魏耀斌表态如果这次行动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一番慷慨陈词堵得魏局长这位一把手都没办法再提他张晓磊“先斩后奏”，以分局党委的名义调动分局大批警力不说，还让市局带班领导调来市局特警支队警力支援，最后只能对张晓磊说了句：“你和同志们都辛苦了，抽空吃点东西，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就挂断电话了。张晓磊猜到魏耀斌局长虽然没有批评他，但是肯定也是被一个接一个电话打爆头了才给他打来电话问问情况。
  锦庆区公安分局连续五年被评为全省优秀基层单位，分局刑警大队和几个派出所先后受到公安部和省厅的表彰，局里很多干警在这期间先后荣立个人二等功三等功等等荣誉，这支基层一线的警队用了五年时间成为了甘宁省同行里公认的“标杆”，分局干警在省内其他市县出差办案需要兄弟单位配合工作，一提是来自锦庆分局的，对方那种羡慕钦佩的眼神让出差的同志打心眼里自豪骄傲。这支队伍的强大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离不开局党委的坚强领导、全体民警的辛勤付出，当然也离不开魏耀斌、张晓磊这样的领导干部经常为自己的部下“背锅顶雷”，尤其是主管刑侦副局长张晓磊，每逢命案必定和手下的兄弟们同吃同住同战斗，这才有了锦庆分局现在的辉煌局面，。古语云“上行则下效”，优秀的团队必须要在一个过硬的核心班子带领下才能茁壮成长。
  大队长黄波听完张局的牢骚笑道：“张局，我想知道一下那句‘大闹广泰广场’是哪位领导给咱们定的调调啊？合着您张局麾下率领着一群孙猴子和哪吒三太子啊，哈哈哈。”

  “哈哈，你小子这么一说，我成了玉皇大帝和如来佛了，这特么给你牛逼坏了吧！”张局也打趣去了一句，又继续说道：“不是哪个领导，就是那个省电视台的花兰，恰好礼拜一他们台里搞了个什么春节活动，完事后有几个省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跑蓝梦KTV唱歌去了，正好被你带的人审查了一下就放了。那几人出来一看门口呼啦啦一堆警车，还有全副武装的特警不停地往车上押人，就给花兰打电话说了，这‘大闹广泰广场’的牌牌就是人家花大记者给你们贴上的，亏了我一顿好劝要不然那小娘们儿带着摄像师就去现场堵你小子去了，还跟着给我贫嘴呢。”
  黄波这个刑警大队长办起案子来那也是个拼命三郎的主，可唯独一提到省电视台的花兰，立马就霜打茄子蔫吧了。他吐了一下舌头，跟张局说：“老哥哥，你可又救了小弟我一命啊！这小娘们儿跟我克星似的，咱当年跟缉毒队搞联合行动，头上顶着毒贩子弹上膛的枪口都没怂过，唯独对这花兰递过来的话筒和他身后的摄像机那是真发怵啊，上次那个发布会上您就在现场，要不是你及时解围，我非得被花兰给逼疯了不行。”
  “哈哈哈，看你小子那点出息吧，就这点本事还特么好意思跟这儿当大队长呢？”张局笑骂道。
  “你这话说的也对，要不以后破案子的时候我还当大队长，遇到媒体采访的时候尤其是花兰采访的时候，我就当个‘屁’，您老人家松松给我放了就成，好吧！哈哈”黄波想着法的避开花兰和那帮记者。
  “想得倒美得很，告诉你春节过后不久甘宁省公安系统干部交流工作就开始了，你小子以后要想进步，那就必须学会应对媒体和社会舆论，该说的时候当仁不让，该慎言的时候也要学会圆滑。”张晓磊对黄波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从来都是不吝言语的点拨。
  “我记住了，张局，听您刚才的话音好像咱分局也要动吗？”黄波紧跟着问道。
  “锦山市委组织部和市局政治部的人，初五就上班了，虽然官方渠道没有发布消息，但是私底下很多消息都传出来了，听说咱魏局要提拔副厅了。”张晓磊小声地跟黄波说道。
  “哟！这是喜事啊，这也是咱锦庆分局的大脸面啊，哈哈！我就说魏局初三开完会之后就再没见到人，原来是韬光养晦去了。”黄波高兴地说道。
  “嘘，你特么破锣嗓子小声点，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别瞎传，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小心，尤其是咱手里的案子赶紧得破了，一方面给那个惨死的女孩还个公道，也算是咱这帮弟兄们给魏局抬了一把轿子，送他上任了。”张局这样说道。
  “对对对，您说的是。”黄波看了一下手表对张局说：“时间差不多了，郝林海那边应该搞完了。咱们去开会吧！”张晓磊穿上袜子换好鞋裹着大衣跟黄波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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