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阶下之囚

锦山市锦庆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长办公室。段明看着准备给他戴上手铐的江腾飞，摆起了他常务副检察长的架子，要求与分局领导对话。
  “段检察长，久违了，我叫张晓磊，锦庆公安分局主管刑侦副局长。你刚才是要找我吗？”张局在短会说完刚才的话后推门而入，一股更加强大气场扑面而来，张局说话时两只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寒光。
  “嗯…张局长是吗？我是来这里接我侄女段丽娜的遗体回家的，可能刚来的时候口气差了点，但那也是一时心急，总不至于拿着手铐要扣下我吧！请你这位局领导给我一个解释。”
  段明的话音刚落，张晓磊副局长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缓缓走到段明面前，用一种冷静而坚定的语气说道：“段检察长，你似乎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那么好，我们现在就给你一个解释。”张局看向黄波。
  “段明，因你在94年黑刺沟煤矿小卖部失火案中具有重大犯罪嫌疑，现批准锦山市锦庆区公安分局对你实施刑事强制传唤措施，此决定即刻生效。甘宁省委纪律检查委员会。”黄波拿着手里的红头文件，一字一句的给段明宣读了。
  张晓磊副局长补充道：“段检察长，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刚才黄大队长念的文件听清楚了吧!带走。”张局说完一挥手，“咔咔咔”江腾飞麻利的把那副新领来的手铐砸到段明的手腕上。几人推着段明往刑事办案区走去。
  张局临上楼前对段明说：“段明，我们已经向宁北市中级人民检察院做了通报，你的职务也已经暂停，估计很快就会有人通知你的家属。我们魏耀斌局长以前和你在党校还是同班同学，打电话交代我对你客气点，我也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给大家伙都留点体面，要是还想在这个地方玩你那些偷天换日的把戏。别说你是魏局的同学，你就市公安厅长的亲兄弟，我张晓磊也一点脸都不会给你。”一股强大的气场随着这段话压向段明，后者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跟着江腾飞他们下楼了。
  下楼之后，段明被带进了刑事办案区，按照程序进行人身安全检查，物品登记和身体信息采集等规定动作。
  在办案区内，段明被安排在5号审讯室内，面对着冷色系的墙壁和软包裹的讯问桌，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曾几何时他也坐在对面的位置，面对着各种各样的犯罪分子，代表国家代表法律行使人民赋予的公权力，今天他的皮带被抽下来、手表和眼镜被摘下来、脚上穿着检查室里提供的一双单薄的纸拖鞋，身上所有带有金属绳索的物品被统统扣押，唯独手上那副亮晃晃的手铐将他牢牢固定在审讯椅上。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但是无论他有没有心理准备，这位身居高位的资深检察官赫然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江腾飞和黄波坐在对面，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秘密。
  “段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江腾飞开口问道，声音冷静而坚定。
  段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江队长，我知道上次你去宁北找我的时候就已经怀疑我了，但是我没有杀人。当年那起案子我之前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何必再搞这么大阵仗呢？”段明依然在极力掩盖着自己的犯罪事实。
  江腾飞和黄波对视一眼，没有打断段明的话。他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段明开口说话，而不是急于逼问。
  段明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在过去的工作中犯了一些错误，但那些都是工作上的失误，和这起案件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但我保证，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大队长黄波听完后嘴角斜着轻笑了一声，说道：“段明，你的态度似乎很好。你也是老政法了，应该知道我们刑警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完全没必要讲这些‘掺沙子’的话，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被人为的动了多少手脚，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真相永远都是真相，而真相也只会有一个，你现在的一言一行将会直接影响到未来法院审判你的时候的量刑幅度，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懂，那么你还打算继续跟我们说这些没用的话吗？”黄波的话铿锵有力，他也根本不会理会段明的抵赖，直击要害地说道。
  “黄大队长，您的话我有些不大明白。”段明显然已经心虚了，但仍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道。
  “呵~~！行啊，不愧是党培养多年的政法干部，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你的事情，那么我们先聊聊你侄女段丽娜的案子吧。”黄波看到仍然执迷不悟的段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随后给一旁的江腾飞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江腾飞索性合上面前的电脑键盘抽屉，双臂抱在胸前靠着椅背冷冷地讲到：“段明，你侄女段丽娜的惨状之前你也看见了，我们也告诉你凶手是虎志强。你自己也很清楚虎志强是94年黑刺沟煤矿小卖部失火案受害人程素娟的丈夫。你在验尸间里哭诉的时候也说自己害了侄女段丽娜，但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把你侄女害的有多惨。”
  段明听着江腾飞的话，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紧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江队长，我承认我自己怕老婆，没有尽到一个当大伯的责任，最后放任侄女沦落到那种地步，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害了我的侄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江腾飞冷笑一声，说道：“段明，你不需要向我们解释，你需要向你的侄女，向虎志强解释、甚至于要向你那个在外面多活了很多年的王八蛋弟弟解释。”
  段明听着江腾飞的话，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无法掩盖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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