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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万花河灯照残影(三十五)


心志高远,却恶疾缠身;功盖千秋,却不得自由。

        他只能不断地加紧自己的脚步,不断地向前,不能停留,也没有这个资格。

        “陛下。”我低下头“前尘来生不过都是虚妄,唯有当下才是真实。真实中活真实的人,虚妄中活虚妄的人,在这个尘世间,只有真实的人,没有虚妄的人。”

        李代咀嚼着我话里的意思,沉默许久,方叹息着对我道“可这尘世的人,哪个没有虚妄呢?”

        心中微愣,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代似乎没有话再对我说了,挥了挥手道“不知不觉竟是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想来你也在朕这儿待烦了,今天的事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与你说话。”

        我拱手“是,在下告退。”

        言罢,我低着头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外,汪公公一直候着,见到我出来,马上就迎了上来。

        “沈相大人。”

        我对他客气地笑了一下“汪公公。”

        “吾皇最是宽厚仁德,这么长时间,想必大人是与陛下相谈甚欢。”汪公公看着我,老态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莫名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啊,祁帝陛下的胸襟和气度,是我等不能相比的。”我附和了一句便想离开,然而汪公公却不打算就这样让我走掉,脚步一跨,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见此,不由皱起了眉。

        汪公公如同没有察觉我的不喜般,仍笑着问我“前几日就听闻沈相您被人行刺受了伤,不知道如今可好了些没有?”

        他的眼里流露出关心的神色,这倒让我不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尚可。”我勉强压下心底的不适,回答他道“不过微末小伤,无需挂齿。”

        “呀!”汪公公忽然就惊叫了一声,满眼怜惜地捧起我被纱布包裹的右手“怎的伤的这么重啊?这样好看的手,那些刺客怎么忍心呢?”

        我尴尬一笑,迅速就抽回自己的手,加快语速道了一句“告诉”,立刻抽身离开。

        步履翩飞,衣带拂扬,我用最快的速度摆脱了身后紧盯着我不放的诡异目光。

        “大人,您怎么这样行色匆匆?”白知还老远就看到我疾步往这边走,不由走上前,疑惑地出声问我。

        我看到白知还来迎我,心里忽地就松了一口气。

        “肚子饿了,想回去吃点儿。”我胡乱编了一个借口,也不管白知还行不行,躬身就钻进了轿子里。

        “现将正午,沈相大人会觉得腹内空空,也是情有可原。”陈琨对着还在皱眉的白知还道。

        白知还抬头瞧了瞧天色,心中讶然了一下,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他朝陈琨点了点头,便命令软轿起行,自己则跟在了轿子旁边。

        这次陈琨没有随行,但还是让自己的手下护卫着我出了皇宫,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又来个音信全无,原地失踪,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这样到时候去向陈琨讨债会便捷的多。

        “大人,我们是去客馆吗?”白知还也不太能确定我的心思,只能开口问我。

        “对。”我回答他“我们这次出使的队伍都在客馆,本相不去客馆,该去哪呢?”

        白知还倒是没有惊讶我的这个决定,但是对于我的目的,他却不能完全猜透,这无疑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追问我问题的冲动,但眼下形势不对,他也就强忍着没问,随着队伍往客馆走。

        等到了客馆之后,白知还本想将自己心里的疑惑一次性问个清楚,可我一回客馆,就闭门谢客,借口要休息养神,命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根本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大人,你的午膳”

        白知还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打断了他“不吃,午膳晚膳都不用为我准备,你派个人帮我守门就好。”和顺

        白知还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站在门口不动了。

        我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影子,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有些发愣。

        然而现在也不是我该发愣的时候,我轻声推开屏风后的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灵巧地避开陈琨喝使团的人,我一路溜出了会馆,偷偷摸进了恭亲国公府。

        此时的恭亲国公府可以说是一派喜庆之景,横梁上、牌匾上,处处都挂着红灯笼和红彩绸,来来往往的仆人婢女也都是彩衣蹁跹,光鲜亮丽,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恭亲国公府却给人一种格外寂静的感觉,就好像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生怕惹恼了什么人。

        我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寻着记忆里的路线,我悄声来到顾元城卧房的屋顶上,轻轻揭开了一片屋瓦。

        屋里没我想象得那么恶劣,只是顾元城倒在床上,昏迷不醒,手脚都被铁铐锁着,浓厚的迷香在封闭的屋里徘徊不去,就好像一直在压制着什么东西。

        突然,有两个蒙纱的婢女出现在了门外,她们向守门的护卫出示了一面牌子,然后各自端着食盘进去了屋中。

        两个婢女先将食盘放在了床旁的矮几上,然后由一位穿着青衣白裙的婢女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了昏迷着的顾元城的嘴巴里。

        顾元城呓语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就在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他突然就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锁着他的铁铐,可他的内力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放开我!”顾元城怒吼。

        “少少爷,您您该用午膳了。”其中一位身着黄裙的婢女哆嗦着将饭菜端到了顾元城的面前。

        顾元城冷着脸,别开了头,根本不理会这个婢女。

        “少爷,您您今日若是又又不吃,那那奴婢只好“那位黄裙婢女浑身都在颤抖,手里的食盘却端得稳稳的“只好委屈少爷了。”

        鼓足勇气说完,黄裙婢女放下手里的食盘,一手迅速地就要去点顾元城的穴道,然而就在她动手的一瞬间,立在一旁青衣白裙的婢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用一块白帕捂住了黄裙婢女的口鼻。

        不待黄裙婢女挣扎,她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青衣白裙的婢女将晕倒的黄裙婢女好好的放到了地上,然而拿出钥匙,上前开始替顾元城解开镣铐。

        “少爷,你方才吃进去的解药要在半柱香之后才能完全发挥作用,在那之前,请您务必不要妄动内力。”青衣白裙的婢女揭开脸上的面纱,赫然就是我认识的木楹。

        “梅严倒真是会当兄弟,竟然跟着我爹合伙起来诓骗我!”顾元城气得脸色发白,要不是外面有人守着,他估计非要砸掉点东西才能平息胸中的怒气。

        “梅大人说,他是为了还国公爷从前的一份恩情,才会如此做的,如今恩情已还,所以就给了奴婢这个解药和这方被迷药浸过的帕子来救您。”木楹扶着顾元城站起来,笑着解释道。

        “陈夷呢?他怎么样了?”自己被诓骗着囚禁了起来,那陈夷的处境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他早就带着自己的人闯进来了。

        木楹摇了摇头,道“那日在您被国公爷迷晕时,夫人就趁势在陈护卫不注意的时候,命人打晕了他,将他关进了后面的荒园里,派人日夜看守,看守的人都是高手,奴婢没办法探得陈护卫的消息。”

        “这夫妻俩倒是联手的一番好戏!”顾元城咬牙。

        亏得自己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亲爹抓出了纰漏。

        有时候他就真不明白,为什么大才如父亲,他却总要替他娘遮掩着从前犯下的罪孽,无条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吗?替她收拾篓子,为她担下罪责,只要她的一声软语央求,他就能为她舍弃一切。

        甚至是他这个儿子。

        “少爷的午膳用完了吗?该出来了,别逗留,不然我们可是会挨板子的。”守门的护卫觉得今天送膳的时间有些过长,立刻就出声提醒。

        木楹心里一惊,马上就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面露焦急地查看四周的窗户,可窗户已经全部被封死,根本就打不开来。

        这下糟了,要是护卫起疑,进来查探,以少爷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从那么多护卫的手中逃出去的。

        木楹急得头冒虚汗,可顾元城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微仰着头,静静望着上方的屋顶。

        木楹觉得奇怪,也跟着抬头往上看,这一看,便发现了上面裸露的一道小缝,缝隙里眨巴着一只亮晶晶的眼睛。

        木楹一愣,差点就要惊呼出声,好在她的理智及时拉住了她,她才没有做出这一举动。

        “该下来了吧?”本来一直冷着脸的顾元城,此时居然扬眉笑了起来,一旁的木楹看到此情此景,立刻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这世上怕再没有别人能让少爷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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