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朋友

深渊侵蚀区内，苏晓手中长刀归鞘，「漆黑血海」逐渐消融，最后化为一片片血洼。

    继续深入此地，没多久，他就看到深渊通道，观察片刻，他眉头皱起，原因是，这深渊通道和以往所见不同，边缘处破破烂烂，很像是强行扯出？
    不，看这痕迹，很像是一口咬出，这让他立即想到，代表「兽」的卢恩一族，这凶蛮的方式，的确足够野兽。

    这深渊通道内，隐隐还能听到黑暗野兽的低吼声，不过在经历外面这杀神后，这些黑暗生物选择暂退，它们凶狠残忍没错，可它们也是生物，也有生物本能，知道趋利避害。

    别说这些深渊系生物，在古龙国度，那些深渊系存在，都被苏晓给杀的搬家了。

    他双手合拢片刻，逐渐拉伸开，一根根尾指粗的灵影线拉扯出，这些灵影线蔓延向深渊通道，尖端的晶体锐刺穿透世界，形成缝合，完成精密缝合，他用力一扯，深渊通道完成初步缝合，所有灵影线融合。

    因这里不是古龙国度，深渊与元素的平衡没被破坏，他单手虚握，等待了几分钟，各类自然元素，向他的右手中聚拢，其中有不老实的火元素，调转方向就向他脸上凑。

    啪～
    苏晓像弹夏天的小虫子般，弹飞这颗火元素，这小家伙的热情，他心领了，但别靠过来，他就算体力属性2500多点，依然感到火元素烤脸。

    当手中汇聚足够多的自然元素，他单手按向缝合处，这让灵影线缝合处，有着世界疤痕的区域，逐渐平复，在这处世界彻底完成愈合，他撤去灵影线，完美关闭了一处深渊通道。

    此刻，黑石天壁外部，在此驻守的军团，已经完成集结，荣誉少尉神色凝重，身边的副官则是目光忧愁。

    荣誉少尉正在等上头的命令，他已将此地的情况汇报过去。

    “长官。”

    一名体格强壮的女战士开口，她是这军团大队中，为数不多的感知系，她的「神性血肉」是心，作为「异化」概率更高的回报，她成功掌握了「空间触感能力」。

    稍微给她些时间，她就可以像蜘蛛结网般，让周边很大片区域的空间，分布上她的感知网，届时，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她捕捉。

    而所谓「异化」，这是移植「神性血肉」不可避免的风险，身体机械化的部分，一旦超过50%，就可能会「异化」。

    「异化」是不可逆转，极度危险的过程，最开始，「异化」只是让人情绪逐渐淡漠，这是潜伏期，当情绪稀薄到一定阈值，将进入急变期。

    进入急变期的「异化」个体，是没有情绪与情感的，它会下意识吸收，所在范围内其他生灵的负面情绪，嫉妒、淫|邪、内心邪恶、杀欲、贪欲等等。

    人们的心中，难免会有只野兽，关住这野兽的人，就是日常所见的良善之人，而放出这野兽的，就是恶徒。

    这个「异化」会根据当时吸收到最强烈的负面情绪，进行快速畸变，快到什么程度？从进入急变期到完成畸变，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小时。

    更可怕的是，这「畸变体」的精神力带有污染性，会导致周边的其他生灵，和它进行同类型的畸变。

    这当然需要有人处理，这就是「帝国特殊事物部」的日常工作之一。

    顺着女战士所指，荣誉少尉看向黑石天壁顶部，大片裂痕让他心凉了半截，至于说，阻止那外来者，进入深渊蔓延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荣誉少尉就知道这不可能，他当然不怕死，怕死的话，当初怎么可能主动要求，来镇守此地。

    荣誉少尉真正要做的，是把此地发生的事，都禀报上去，这样的话，军团长大人那边有了准备，能最大限度减低这次的深渊侵袭灾害级别，哪怕豁出性命，也不能让深渊蔓延到「因佛市」附近。

    “一队二队三队，准备坚守……”

    荣誉少尉的话刚说到这，黑石天壁轰然破碎，正确的说，将这处深渊蔓延区封困住的黑石结界，全部破碎。

    荣誉少尉的拳头握到咔咔作响，看着迎面而来的黑暗，他的目光越发坚定，绝对要挡到最后一刻，作为先锋前线的他们多挡住一秒，「因佛市」附近驻扎的主力军团，就多一分坚守把握。

    站在怒涌而来的黑暗中，荣誉少尉刚要再下命令，他忽然发现，涌来的黑暗居然开始……稀薄？不，不是稀薄，是在快速向上空飘散消失。

    只是半分钟而已，此地存在了千年的深渊蔓延区，就只剩一片漆黑的大地，证明其存在过，而昔日探索到，却无法靠近的深渊通道，此刻已经完全消失，那明澈的世界区域，仿佛从没有过深渊通道。

    领主列车驶来，停下后蒸汽喷涌，苏晓登上领主列车，列车启动，直奔下一处深渊通道。

    在此驻守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点懵，随后就是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突然到有点不真实的喜悦，若非为了保护「因佛市」的市民，以及居住在那里的亲人们，谁愿意冒着性命之危，在此地镇守。

    面对这近乎不真实的情况，荣誉少尉·韦尔斯接过通讯装置，从他微不可见，但依然有点颤抖的手，可见他内心，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冷静，听到通讯器内，传来熟悉又威严的声音，荣誉少尉·韦尔斯说道：
    “长官，我负责镇守的53号深渊蔓延区，消失了。”

    “消失？”

    对面的军团长并未有半分喜悦，反而是担忧。

    “确切的说，是被关闭了，我还能在空间痕迹上，看到那深渊通道原本的痕迹和走向，它被，很彻底的关闭了。”

    荣誉少尉·韦尔斯是看着感测装置，给出的这答案。

    “韦尔斯。”

    对面军团长大人的严肃语气，让荣誉少尉·韦尔斯单手用力按在胸膛：“属下在！”

    “我命你，率领你的第五先锋队，尽最大可能，追踪那名外来者……追踪那位先生的踪迹，如那位先生有需要，不损害帝国利益的前提下，你尽量满足。”

    “是！”

    荣誉少尉·韦尔斯回答的斩钉截铁，这是命令，帝国的所有军团都是如此，只要是命令，就没得商量。

    挂断通讯，荣誉少尉·韦尔斯看向一旁的女战士，女战士耸肩，表示，长官你别看我啊，那列车，是我此生中见过最快、最优秀的交通工具，我可追踪不上。

    荣誉少尉·韦尔斯打开帝国地图，看着上面，从68号到0号深渊通道，一时间犯了难，他根本搞不清，那位至强者后续要去关闭哪个深渊通道。

    就在这时，一颗狗头凑过来，分明是：‘呀哈？还有地图？我看看怎么个事。’

    在「网络终端」，居然没上传这深渊通道地图，亦或者，是曾经上传过，结果被完全删除，而帝国军方，成功保留下了纸质版，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王室和三大臣，也就是灵魂钟塔和卢恩家族，昔日博弈后的痕迹。

    十分钟后，领主列车上，荣誉少尉·韦尔斯，和他的副官，以及女战士·卡西拉曼三人，都正襟危坐。

    “三位，不用拘束，从我们的行为应该能看出，我们并不是坏人。”

    刚归队的巴哈，担负了本次交涉。

    荣誉少尉·韦尔斯虽心中没底，可内心始终有种，不能给帝国，不能给军团丢脸的胆气，他问道：
    “请问阁下几位是？”

    “我啊？巴哈，不值一提，这是布布特尼，这位是我们的老大，嗯～，对外一般自称灭法之影·库库林·白夜。”

    听到库库林·白夜这名字，荣誉少尉·韦尔斯的瞳孔明显有收缩的迹象，哪怕他极力掩饰，这位在虚空万界，凶名赫赫。

    这位去了风海大陆，斩杀当代兽王，随后让风海大陆从超脱之界，进入到了深渊时代，兽族灭族，海族已成为深渊侵袭后的畸变怪物族群。

    去了女巫界，引爆了女巫界的「恶变」，据说，还玩弄当代月女巫，最终将其囚困在月之圣殿内。

    这还不算完，这位抵达烈阳星后，近乎斩杀那里的九成强者。

    显而易见，这是奥术永恒星对外散播的消息，更精妙的是，这些消息，有超过七成都属实，苏晓的确斩了老兽王，可风海大陆进入深渊时代，那是蜘蛛夫人导致。

    关于玩弄当代月女巫，纯纯造谣！不过以苏晓在女巫界所做之事，以及他即将离开时，月女巫看他的眼神，的确饱含深意。

    荣誉少尉·韦尔斯并非蠢人，他早就听闻，灭法者与奥术永恒星的敌对，以及这些消息，是哪方散播出。

    荣誉少尉·韦尔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到的是，这位来到此地后，关闭了一处深渊通道，并且此时此刻，直奔下一处空间通道而去。

    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是杀神般，杀伐果决的狠人，至于恶贯满盈，荣誉少尉·韦尔斯认为，这倒是不见得。

    “三位，别拘束，帝国的军官禁酒？”

    “非特殊情况，不禁。”

    “那三位请。”

    巴哈翅膀左手，指了下桌上的酒瓶，女战士·卡西拉曼看了眼自己的长官，之后拔开封塞，先给自己的长官倒上一杯，然后副官，到她自己时，她咧嘴一笑，对瓶豪饮。

    “白夜先生，你这次来的目的……方便告知我们吗。”

    “争夺「星辰之心」，顺便关闭深渊通道。”

    苏晓闭目养神着开口，后续还有多个深渊通道要关闭，路途上当然要抽空休息。

    “「星辰之心」？这是？”

    “一个叫神父的朋友，告诉我的情报。”

    苏晓不担心神父会来此，对方刚掌握「死亡印记」，五成以上不会立即来此，和自己交锋，除非有特殊情况。

    ……

    王城·星辉城·国王街，2052号门店前。

    这是家服装店，一名刚到本世界几小时的旅客，正接受裁缝的量身，他要定制一身体面衣物。

    此人穿着灰色衬衫，戴着窄框墨镜，金色短发倒梳，右手戴着黑色手套，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微笑，没错，正是灵魂大师。

    在附近，还有黑色衣袍，双眼透出墨绿感的奥萝拉，以往那双桀骜的眸子，此刻满是无奈感，瞳光都快暗淡了。

    灵魂大师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在重复上个世界，豪梼所做之事。

    在上个世界，那猎杀者与神父的实力，都因各自的累积完成蜕变，灵魂大师确信，他相比这两人，已差一筹，但有了曙光乐园给予的「烙印吞噬」能力，这让他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实力追赶上这两人。

    但此刻遇到这两人，要暂避锋芒。

    问题是，他想暂避，神父却不想，这能进行「烙印吞噬」的能力，神父看上了，就如苏晓掌握了「天锋斩影」一样，神父所融合出的「死亡印记」，虽强大，但也是初级状态，需海量资源去提升。

    所以灵魂大师才花大代价，追踪苏晓来此，目的很简单，有这和神父敌对的灭法者在，神父就不能肆无忌惮的追杀他，肯定要分出一定精力，防范那猎杀者。

    正在灵魂大师思索时，他身后的裁缝说道：“客人，量好了。”

    听到这温和中透出几分慈蔼的老年声音，灵魂大师的身体一僵，他清楚的记得，方才给他量体态的还是名中年裁缝。

    透过侧面的镜子，灵魂大师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是穿着白色衬衫，原皮色坎肩，右臂袖口卷到手肘处，哪怕头发花白，可成年男性魅力十足的老人，是……神父！
    或者说，这是神父的分身，也是死亡印记的能力之一，被他所同化的生灵，越年老，越接近死亡，越容易被他同化成分身，这人过中年的裁缝，哪怕和神父相隔千里，只是几秒钟，就完成同化，成为了神父的分身。

    不仅如此，这分身还能成为死亡同化的源头，以此为辐射中心，向周边同化出更多的神父化身。

    店铺玻璃门外的步行街上，行人们陆续停下脚步，他们走到裁缝店的玻璃门前，并不断向前拥挤，一张张和神父有七分相似，但男女老少不同的脸孔，贴在玻璃门上，他们都看着灵魂大师。

    灵魂大师的眼角抽动了下，他曾认为，自己玩弄灵魂的能力，已算是诡异，现在看来，和神父的诡异，不，应该是诡谲相比，他之前那些都不算什么，这等情景，就算是他，也有些心中发怵。

    “客人，您还没交定金。”

    神父裁缝面带慈蔼笑意的开口，灵魂大师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已消失，这或许就是笑容守恒定律吧。

    ……

    滴答、滴答～
    漆黑的血迹顺着刀尖滴落，苏晓身处空无一物的68号深渊蔓延区，有了荣誉少尉·韦尔斯提供的深渊通道位置图，事情就好办。

    越靠前的深渊通道，处理起来越棘手，甚至于，前几编号的深渊蔓延区，帝国都无法派军团镇守，在这之上，还有更可怕的0号深渊蔓延区。

    那是在南大陆上，那片大陆完全被深渊能量所笼罩，别说靠近0号深渊通道，靠近那座大陆附近的海域，都很危险，暗黑海域游弋着海量的水生黑暗生物，甚至水生深渊系生物。

    这让苏晓猜想，0号区域，可能是卢恩家族的老巢，以卢恩家族的实力，以及在帝国内隐藏的权势，占据一片大陆作为老巢，并不难。

    苏晓此时所在的68号深渊蔓延区，已被他用「极刃·血海」清理干净，这能力属实太适合清理深渊蔓延区，使出后，能不断融合、吞没深渊系生物被斩碎后，所溅出黑血，从而提升血海威力，加之深渊蔓延区大多都是总体封闭地形，很适合「极刃·血海」的蔓延。

    这让他对「天锋斩影」能力，有了进一步的掌握，这能力，并非每场战斗，都会启发出不同的刀术招式，更明确的说，是在不同的世界内，根据所在世界不同，激发出最适合在本世界使用的技法招式。

    就比如「极刃·血海」，在外界，这能力的杀伤力也就是100～120左右，可在深渊蔓延区，初始就能达到150左右，等击杀与吸掠到足够的深渊暗血，「极刃·血海」的威力能提升到200+的程度。

    苏晓站在漆黑血海上，随着他手中长刀轻鸣，血海骤然向周边爆发开，冲击封印此处的黑石封印，他以龙影闪能力，来到血海中心已经空出的区域，长刀归鞘后，双手一扯，一根根尾指粗的灵影线构成。

    半小时后，这座黑石结界轰然破碎，站在荣誉少尉·韦尔斯身边的一名身材强壮，脸上遍布伤疤的荣誉少尉，在看到这一幕后，神色木然。

    并非心中没有情绪，是有太多情绪，他家族的几代人，都是帝国中底层军官，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死于抵御这深渊蔓延区出口内，仿佛能永世不断涌出的黑暗生物。

    这名身高三米以上的强壮少尉，点燃一支特制雪茄，这玩意，足有鸡蛋粗，半米长，不过以强壮少尉的体格，在他手里就显得刚好。

    强壮少尉·雷德吸了一大口雪茄，看着领主列车远去的方向，感叹道：“我有预感，要有大事发生，连灭法者·库库林·白夜都来了。”

    “长官，你怎么认识这位？”

    眼镜女副官开口。

    “你都不看星界日报吗？”

    强壮少尉·雷德偏头斜看女副官，女副官嘁了声，也没追问星界日报是什么。

    当列车停下，已是在67号深渊蔓延区的先锋要塞前，也不知道为何，这类驻守深渊蔓延区的要塞，经常会被命名为「先锋要塞」或「前锋要塞」，他在烈阳星的老友·卢西瓦，就是一座先锋要塞的最高长官。

    先是由荣誉少尉·韦尔斯和他的副官，与驻守在先锋要塞的荣誉少尉交涉，所谓荣誉少尉，就是军功和资历，都已足够升迁，只不过，当前的中尉衔与荣誉中尉衔已满，正等待升迁的军官。

    帝国的军团体系很复杂，最高统帅是大统帅职位，之下是几十位军团长，军团长之下是上百位将级的指挥官，之后就按照校级、尉级、士级，再之下是士兵的十几个军衔等级。

    帝国的军团体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复杂与庞大，不过考虑到帝国9000多亿的人口，倘若没有这么庞大的军团体系，根本无法完成各类调度。

    没一会，荣誉少尉·韦尔斯完成交涉，苏晓依然是进入首个深渊蔓延区的模样，向黑石天壁的入口走去。

    刚踏入到黑暗中，他就感到不对，此地太安静，周边黑暗中，既没有窸窸窣窣声，也没有若隐若现的低吼咆哮。

    一抹亮光出现在前方，他单手按在刀柄，向亮光处行进，越是靠近，他发现周边越正常，不过这所谓的正常，是有黑暗生物活动，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瘆人低吼。

    当抵达亮光前，苏晓感到几分温暖，尤其是他正赤膊上身，尽最大可能感知周边，以免在深渊蔓延区遇到极其擅长隐匿的强敌。

    深渊蔓延区的特点就是如此，可能前一秒，周边还是八阶、九阶战力的黑暗生物，下一秒，顶尖至强的深渊系生物，就从黑暗中袭杀出来。

    前方是盘根错节的树木根系，构成长椅的同时，还在顶部形成了遮蔽，让此处看起来，像是个窝棚般。

    一个陶土火盆，位于这树根窝棚上，燃烧着放出暗淡白光，而在下面的长椅上，坐着名身着灰黑色粗麻布衣料，衣袍肥大垂下的老婆婆，在她身边两侧的长椅上，是一只只肉嘟嘟的黑色灵体，它们的样子圆滚滚，约拳头大，调皮的东张西望，却不敢离开这老婆婆太远，是一群淘气又可爱的小家伙们。

    老婆婆坐在没有靠背的长椅上，手中拄着根扭曲长木杖，有着严重驼背，身体枯瘦的她，仿佛已经睡着。

    因苏晓走到附近，老婆婆慢慢睁开双眼，她因为视力不好，费力的眯起浑浊的双眼，想看清楚前面的是谁。

    “哦，是小灭法啊，你来啦。”

    老婆婆开心的笑了，露出上下加一起，还不到五颗的牙齿。

    “老太婆在这等你好久啦，你的命运，太难看清，来，靠近些，让婆婆看看你的手。”

    “……”

    苏晓上前两步，抬起右手，老婆婆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轻打一下他有些握着的拳头，笑呵呵的让他展开手掌。

    老婆婆枯干但有几分温暖的手，按在苏晓手掌上，同时一点点摸索而过，最终，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老太婆不会提议你去做什么，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婆婆都支持你，小灭法。”

    老婆婆慈蔼的笑着，抬手轻打了下苏晓的手心，她与身后的树干根系，以及那群肉嘟嘟的黑色灵体，逐渐被后方的黑暗吞没。

    在老婆婆离开的下一秒，一只只黑暗野兽，逐渐聚拢到周边，或者说，没有老婆婆的误导后，这些黑暗生物终于发现了苏晓。

    ‘极刃·暗狱。’

    铮！！

    数之不清的斩芒，向周边飞散，而且是源源不断，让周边区域，化为了只剩暗黑斩芒的地狱。

    在周边千米内，所有黑暗生物与深渊系生物，都被斩碎，黑血四溅时。

    ‘极刃·血海。’

    漆黑的血海，向周边扩散，里面密布的斩击，让从上方俯瞰血海，仿佛有鳞光闪闪的波涛在汹涌。

    翌日，傍晚5点30分。

    第26号深渊蔓延区外，荣誉少尉·韦尔斯看着开始龟裂的黑石天壁，他知道，又有一处深渊通道被关闭。

    对此，他从刚开始的内心震惊，到后来的依然不敢置信，再到每关闭一处都内心喜悦，直到现在，他内心有点没感觉了，人的情绪，在一天内有太多次波动后，难免有点情绪被耗尽的感觉。

    正在荣誉少尉·韦尔斯考虑，要不要请白夜先生，去附近的著名美食城饱餐一顿时，一辆战车驶来，刚开始韦尔斯还凝目观瞧，看清后，他神色微变。

    战车停下，一名有着络腮胡，体格强壮，身材两米出头的中年人，步伐沉稳的走来，作为一处深渊蔓延区的镇守者，韦尔斯当然认得这位，这赫然是「帝国特殊事物部」的两位副部长之一，托，恩塔。

    关于「帝国特殊事物部」是什么部门，那是荣誉少尉·韦尔斯向往已久，却无法进入的部门，这部门不归属王室、神教、三大臣这帝国三巨头管辖，直属于国王陛下，是只对国王陛下负责的机构。

    荣誉少尉·韦尔斯立即单手用力按在身前，站直身姿，大步走来的副部长·托，恩塔看到他后，严肃的脸上，难得显露些许笑意，对他点了下头，这让韦尔斯的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是他敬仰已久的大人物。

    副部长·托.恩塔停步在苏晓前方，看着这位甩飞手中长刀上黑血，一个人独闯深渊蔓延区不说，还能将深渊通道关闭的狠人，他下意识肃然而立，正色道：

    “库库林·白夜先生，国王陛下想见你一面。”

    注意，副部长·托.恩塔所说的，是‘国王陛下想见你一面’，而不是召见你，前者是邀请，给面子就去，不给的话，就不去，后者是必须去，否则后果自负。

    苏晓看了眼时间，距离进入本世界24小时，还差12分23秒，距离下一处深渊通道有些远，来不及赶过去。

    “带路。”

    “是。”

    副部长·托，恩塔的态度，悄然有所改变，他快步来到战车旁，道：“大人您请。”

    听闻此言，苏晓大致猜到，老国王这次要见自己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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