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要沧霞山

蕉叶法器平稳地落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三人好奇地环顾四周。

        苍曦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三人。

        一个四五岁抱着只白猫的奶娃娃，一个十三四岁模样背着竹筐的少年，一个胡子造型奇怪的老头儿。

        很好，他双刀寨除非弹尽粮绝轻易不出山，没想到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扰上门来了！

        “这里是我双刀寨的地盘，尔等速速离去！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手向后，摸上刀柄，黑衣的少年眼神一凝，出声警告道。

        身后的十来个青年皆是微躬着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双手执起铁剑，剑尖一致朝向这三个不速之客。

        “我不是很喜欢人家拿武器对着我，坐下来好好谈谈行不行？”

        站在最前面的小姑娘糯糯地开口，声音奶声奶气的。

        怀中白猫也跟着冲对面的黑衣少年“喵”了一声。

        看到这番对峙，容睿紧张地拽着竹筐的背带，黄天霸往他身前一站，双臂呈大字张开将自家小主子护在身后。

        看着小姑娘软软萌萌的小脸，苍曦摸向刀柄的手松懈了几分，正色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怎会跑到这沧霞山上来？那两个带你上来的？”

        桑幼冲他甜甜一笑：“是我自己要来的，小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苍曦向后挥挥手，示意手下警报解除。

        “什么事？”

        “小哥哥，我想要沧霞山。”

        小姑娘依旧笑得可爱，活像个白白软软的小糯米团子。

        闻言，本已垂下武器的众人又是剑锋相向，苍曦也一下子攥紧了身后的刀柄。

        这特么叫商量件事？这是来踢馆的吧！

        “痴心妄想！这是小爷的地盘滚回去喝奶吧！”

        咬了咬牙，黑衣少年突然自身后抽出龙头双刀，一跃而起劈了过来，身后一道蓝紫色的虚影赫然出现，正是一头横纹竖眼目光如电的猛虎式样！

        黄天霸眼神一凝，急急抱着身后好似吓愣了的容睿后撤几米远。

        “大老虎呀~”

        小女孩软软的笑声悠然响起，白嫩短小的手轻轻拍了拍怀中猫儿的头。

        “小白，上。”

        雪白的猫儿轻松一跃，半空中陡然化身成一头身高数十米的巨型白虎，一爪子将飞身而来的苍曦摁在脚下。

        “吼——”

        一声虎啸震慑山林，众人被笼罩在巨大的白虎阴影下皆被吓得瘫坐在地。

        桑幼摸摸白虎毛茸茸的前爪，弯腰俯瞰着被摁在地上挣扎不得的黑衣少年，笑得眉眼弯弯。

        “都说了我不是很喜欢人家拿武器对着我。”

        众人惊魂不定，正在这时一阵“啪啪啪”的击掌声从白虎后面传出来。

        竹筐已经在慌乱中掉落在地，辛苦摘的药草撒了一地，容睿也想不及去捡回来。

        一张清俊白皙的脸兴奋得通红，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边拍掌欢呼。

        “师父好厉害啊！师父好棒！小白真帅啊！”

        浑然不觉自己的行径活像个二傻子。

        桑幼板了脸：“预备师父！”

        “是是！预备师父好厉害呀！”容二傻子睿纠正过来。

        地上的黑衣少年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俩，梗着脖子嚷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有本事你冲小爷来！不关我弟兄的事！”

        桑幼蹲下身，戳了戳他后脑勺的发旋儿，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杀要剐呀？”

        苍曦转过来头一脸狐疑：“你来占我沧霞山，不赶尽杀绝？”

        听他这么说，容睿不乐意了，上前一步也蹲在他旁边一拍他的后脑勺，哼了哼。

        “我家预备师父这么可爱你当是什么大魔头了！”

        桑幼也不乐意了，撇着嘴拍了拍容睿的脑袋：“为师也是有威严的！什么叫可爱！”

        仰起头，冲白虎说了声：“小白，放了他吧。”

        巨型白虎又突然变成白绒绒的小猫，轻轻一跃，跳上桑幼的包包头，老神在在地舔了舔前爪。

        黑衣的少年爬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泥土，一边把刀收起来，一边微侧过脸别别扭扭地问：“你、你准备把我们怎么样？”

        少年身形高瘦，站起身桑幼只能抬头仰望才能看见他的脸。

        “我和我家预备徒儿想开宗立派，你们搬到山脚好不好？”

        少年挑眉：“只是搬到山脚？不赶我们走？”

        “嗯啊，”探身看了看身后的几间小木屋，桑幼认真道：“你们这么多东西呢，我想要你们的地盘，可这么多东西，你们搬远了也麻烦。”

        少年耸了耸肩，反正也打不过，她说了算。

        “行吧，反正小爷和我的弟兄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先前本就住在山脚，只是偶然搞出了上山的办法才搬上来。”

        小姑娘把猫儿从头上抱进怀里，好心情地摆摆手。

        “去吧去吧，你们收拾东西，我们今儿就要住这里了。”

        说罢，好整以暇地在空地不远处找了块大石头吹了吹，抱着猫儿坐了下来，托腮等着他们收拾物件。

        走远了些，一伙儿手下将苍曦团团围住，悄悄讨论起来。

        “大当家的，咱们真就这么老老实实搬回去啊？”

        少年斜睨了他一眼：“要不呢？小爷都打不过。”

        “可山脚下哪有这儿易守难攻？咱们当山贼的，官兵来抓多闹心！”

        “就是，说来，住了大半年我都在这儿住出感情了。”

        “谁不是呢？可是你看那个奶娃娃的灵兽，啧啧，多大一只大老虎啊，咱们大当家的都打不过！”

        “诶，我以前上街听市集里的一个高手在茶馆说，灵兽分黄玄地天圣神六个境界，黄阶开灵、玄阶融灵、地阶习得天赋技能、天阶自由化形、圣阶口吐人言，神阶更是不曾听闻有过！”

        “那按你说那白虎居然是天阶灵兽？”

        “怕是如此，据说一只天阶灵兽可敌化灵境的高手！”

        “难怪难怪，大当家输得不冤啊。”

        “诶，大当家的，收拾东西呢，你往哪儿去？”

        苍曦摆了摆手，径直往屋后走去，少年本清脆的嗓音此时略微有些沉重：“兄弟们先收拾着吧，我有些事要想想清楚。”

        天还没黑透，双刀寨的人便收拾好东西一个接一个地顺着铁索爬了下去，桑幼还好心地把蕉叶法器借给他们搬了些大件的东西。

        最后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黑衣少年，怀抱双刀，自顾自垂着头站在铁索旁。

        傍晚山腰口上的风有些急，吹得那身黑红相间的衣衫猎猎作响。

        少年抿着唇，精致的脸庞望向云雾弥漫的山下，一言不发，活像一尊雕塑。

        懒理忙着拾掇住房的黄天霸和容睿二人，抱着小白，桑幼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

        “你的人都下去了，你怎么还没怎么收拾东西啊？”

        少年也没回头，只是抱着刀的手微微紧了紧。

        “舍不得啊？”桑幼歪着头，猜测道，头上金铃随之一阵响动。

        “喵~”

        “不是，小爷、我还有一个请求。”

        耳边小白一声猫叫，少年轻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眼中划过一片坚定之色，好像突然有什么事下定了决心。

        “砰”的一声。

        苍曦转过身，将怀中双刀往地上一立，单膝跪下。

        “我听闻大人想开宗立派，也听见大人叫屋里那小子预备徒儿，苍曦现凝元初期，虽自知天资平庸，但还请大人收我为徒！”

        少年板直着腰背低垂头，一手置于膝上，一手紧扶着双刀，山风中略微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决然。

        小手轻轻抚摸着猫儿柔软的下巴，小姑娘一双漆黑的猫儿眼弯弯，笑得软萌。

        “拜师可不是这么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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