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廖大人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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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宁寒吃惊的是,这灰衣少女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便将病人周身各穴扎了个遍,完全疏通了逆血上行时造成的淤堵,在最短的时间里挽回逆境,令创伤降至最低。
同样的病人宁寒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治过。
抢救时间拖的越长,对病患便越不利。
所以这位病患才会在针还没收完便醒来,看来这次发病并不会在他身上留下难以逆转的后遗症。
宁寒怔愣间,秋岚珺已然收完银针,利落的将针包一卷便起身。
廖大人见状,冷哼道:“当众扒完男人衣裳就要走?有了肌肤之亲还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道理的?”
秋岚珺原本不想理这疯狗样的人,可这会她实在忍不了了。
已经转了身的秋岚珺缓缓转了回来,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一脸讥色的廖大人身上,似笑非笑道:“这位大人一把年纪,又是朝中大臣,想必很懂道义情理,更是学富五车。”
廖大人不知她要说什么,还道是这小丫头要拍他马屁,只轻哼以对,眼中蔑色更浓。
秋岚珺接着道:“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竟然连最最寻常的世情都不懂,还怎么为皇上分忧呢!”
廖大人眼眸一眯,面现厉色,“你说什么?”
秋岚珺无惧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与霸道,不退反进,朝廖大人那头走了两步,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掷地有声,“我说,连最基本的世情都不懂的人,是怎么立于朝中为皇上分忧的呢?大周朝堂上能有您这样的大臣,也不知是百姓之福,还是百姓之祸呢?”
周围众臣面色俱变,甚至有无意站在秋岚珺身边的大臣迅速退开,像避瘟神似的远远避开,免得殃及池鱼。
廖大人怒极反笑,眼神却跟刀子似的盯着秋岚珺,“你很好,很有胆量。你以为丈着自己会点医术,得了皇上和几位娘娘的青眼,就能在这京都城里横行无阻?”
秋岚珺耸肩:“大人说笑了,横行的是螃蟹,我可不是。”说着深看那一脸毒怨之色的廖大人,淡声道:“我观这位大人面色不佳,怕是有恶疾缠身呢!这种恶疾,最忌讳的便是动怒,我劝大人还是静静心,莫拿自身开玩笑。”
在给病人施针时,她虽一直没吭声,并不代表她没听见众人的议论,知晓这位廖大人是齐贵妃的娘舅。
齐贵妃这么年轻就得了高血压症,很有可能是家族遗传。
她观这位廖大人现在的模样,脸色暗黄无光,双目眼白布满不正常的红血丝,挂在腰间的水囊也比旁人要大上许多,可见是个极易口干之人。而让她几乎能确诊的一点是,廖大人走路时步子轻飘飘的,似乎走不了直线,有些歪浮。且看他说话时虽中气十足,可气息却很短,不似正人那般绵稳。
这些都是重度高血压症的典型症状。
他之所以现在还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那是血压的高度还没有达到一定的临界点,一旦达到,轻则中风瘫在床上,重则脑溢血暴毙而亡。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廖大人的。
她又不是圣母。
有些人自己要作死,她何必拦着。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情竟格外的好。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为之耗费心力。
廖大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问题,也用过药,没什么效果,也没有继续恶化,只是在动怒时会有一些头疼眼晕的小毛病,他并不在意。
“本官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回家好好照照镜子,莫要认不清自己姓甚名谁是个东西。”廖大人冷冷说完便负手离开。
一众官员见廖大人离开,也迅速跟着他的脚步往玄武门走去。
留下廖廖数人,有那苏大人的两个好友,正一左一右将苏大人扶起,不发一言便要走。
宋伯爷见状,眉头狠狠拧了起来,“苏大人,刚刚你惧怕廖大人报复,不敢吭声也就罢了。如今廖大人走了,你竟连声谢都没有?路大夫与廖大人对上,是因为谁?”
苏大人低着头,很想再晕一次。
秋岚珺摆手,“罢了,世情淡薄炎凉至此,也没甚好说的。”她冷冷瞥了苏大人一眼,不再说话。
苏大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刚刚发病时人事不知,自然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还道是这位路大夫多管闲事,抢了太医的活,心里还有些埋怨呢。
宁寒冷声道:“真没想到,以礼义扬名的大周国,竟是这样让人刮目相看。”
苏大人和两个朝中好友逃也似的飞奔而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宁寒收回盯在苏大人身上的冰冷目光,转目望向身前的灰衣少女道:“此番是我考虑不周,害路大夫你与人结怨。”
秋岚珺摆手,“与你关系不大,那廖大人估计早看我不顺眼,此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宋伯爷不由深看了秋岚珺一眼,心道这丫头还真是聪明,竟看出来廖大人对她早有不满。
自打她给齐贵妃供药以来,廖大人对她便心有怨气。不过是因为秋岚珺没有全心投靠齐贵妃,而是在宫里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甚至与皇后和惠妃的关系更为亲密,这才导致了廖大人的极度不满。
三人一齐走出玄武门,正欲在宫门外各自告别,却见宁寒拦下秋岚珺,眉眼柔和,“国师说了,今日有劳路大夫为我接风。”
秋岚珺微讶,挑眉看着宁寒,漂亮的眼眸里满是质疑,仿佛在说:你丫刚刚不是说不用我接待吗?不是说出了宫门便各走各的?
宁寒见她没作声,又道:“宁寒初来乍到,对大周京都一无所知,若无路大夫这样的向导,所是连住所都找不到。”
宋伯爷有些懵,这家伙究竟是谁?
秋岚珺看了看天色,心底有些无语,却也无奈,只得不情不愿的点头:“好吧!今儿我就替国师给你置办一桌接风宴。”
与宋伯爷告辞,秋岚珺领着宁寒上了药房来接自己的马车。
宋伯爷站在宫门口愣好一会才回神,喃喃自语道:“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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