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险遭荼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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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潋紫醒来,紫荆与碧颜归来,纳兰煜彦总算是放了心,念叨着她们定然有话要说,再加上他也有事需要处理,便悄悄退了出去。
临出去前,叮嘱了她们一句:“少夫人现在刚醒,你们莫要打扰太久,叮嘱她好生休息。”
众人也是知道分寸的,连忙点头。
之后,纳兰煜彦望了柳潋紫一眼,那眼中含着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放不下,可最终却还是退了出去。
刚出内室,便注意到了一边的李氏,见李氏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纳兰煜彦出手阻止了,他示意李氏出去再说。
李氏扫了一眼内室,隐约内够听见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心中虽有些不满,但是却未发作。
一行人方才来到将军府的客厅,李氏便立刻质问:“孩子是不是没了?”
纳兰煜彦抬起头,并未从李氏的眼中看出多少担忧,她一上来询问的便是柳潋紫腹中孩儿的情况,而不是大人的情况,多少让纳兰煜彦有些心寒。不过却又能体谅些母亲的意思,也并未多加为难于她。
“孩子无事,只是日后要多加休养。”纳兰煜彦到处实情。
这李氏一听,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边的彩蝶,却是身子一僵,目光中闪过一些怨毒,手中的帕子,已然被搅得乱七八糟。
闻此,李氏便觉没什么可怕的,转身,坐在了大厅内的首位上,摆出了身为母亲的架子,端出了当家主母的身份:“既如此,煜儿,你也该将今日的事情,好生与娘说说了吧!”
李氏如此,纳兰煜彦不笨,自是明白,李氏定然将今日的事情知道了大概,可究竟是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李氏?
纳兰煜彦的目光,扫过一边呆着的彩蝶,一冷。
察觉到纳兰煜彦的注视,彩蝶的身子一颤,微微向后挪步。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黑,屋外的景致,已然便的有些模糊,该是用晚膳的时间了,可屋内的李氏,却没有这个意思,她端坐在那里,摆明了要将今日的事情询问清楚。
纳兰煜彦望着李氏,对着自己的母亲,有几分失望,记忆中,母亲总是那般温柔妥帖,将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便的这样小肚鸡肠,竟每每与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多番刁难?
“娘,对于今日的事情,孩儿无话可说,只是孩儿提醒娘,莫要受了一个不明阴险狡诈之人的鼓动,反被他人利用,最终得不偿失!”身为儿子,纳兰煜彦这话说出来,却有几分大逆不道了!
李氏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他确然是好意。
“我是你娘,难道我现在连询问你一些问题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李氏气愤,拍案而起!
纳兰煜彦沉默,不愿提今日的事,每每想起柳潋紫那柔软到无助的模样,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犯疼,抽搐的疼,钝钝的疼,撕裂般的疼!
可李氏并不知他所想,见她沉默,心中却是将所有的罪过,都算在了柳潋紫的身上。
她想着,若不是柳潋紫,她的儿子,定然不会忤逆于她,皆是她,让她的乖儿子如今便的目无尊长!
“既然你不愿说,那好,我去问她!”李氏撂下话,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出,却是被纳兰煜彦伸手拦住。
“娘,这件事,您莫问,算儿子求您了,好吗?你可知,儿子寻到她的时候,她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瞧着有多无助。就连我,都不敢多问。”
纳兰煜彦面带哀求的模样,让李氏心头一颤,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儿子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就连曾经,他父亲战死,他被迫征战沙场,身负重伤之时,都不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踯躅着,静静地望着纳兰煜彦,许久之后,甩袖离开,不再多问。穆嬷嬷见此,赶紧跟上,彩蝶原先也要跟上,却是被纳兰煜彦呵斥住:“彩蝶,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彩蝶一只脚已然踏出了门槛,却是在听到这样清冷的声音后,转过了身,猛然跪在了地上,一双眼,早已婆娑。
李氏走的决绝,丝毫不曾在意身后的事,彩蝶当初既然送与了纳兰煜彦,那么现下他要对她如何,她自是不会管!
况且,彩蝶那丫鬟,也确实该惩治一番了。莫以为她老糊涂了,她可是看得明白。身为下人,竟然私自举报主子,这便是大罪!即便是杖责处死都不为过!
李氏不救她,纳兰煜彦望着她的目光一片冰冷,此番,彩蝶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悔不当初!
“将军,奴婢并非是有意的,奴婢是被逼的,你瞧瞧奴婢的这脸,如若不是夫人让穆嬷嬷责打奴婢,奴婢定然是不会出卖主子的!”彩蝶慌乱地说着,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李氏的身上,她想着李氏既然不忍,那就莫怪她不义。以她对纳兰煜彦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向李氏询问。
她说着,哭着,眼泪在面上纵横交错,从那红肿的脸颊上落下。
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换了别的男子,早已经心生不忍,可柳潋紫却不是别人,而今,出了柳潋紫之外的女子,皆不悔让他动容一下。
那样森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彩蝶的身上,折磨着她的理智,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一个喜欢着眼前男子的小丫鬟,被心爱之人,这样冷然的望着,怎么受得了!
彩蝶嘤嘤的哭着,不肖纳兰煜彦多说,他仅仅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她便承受不住,斜靠在地上,脸上悲痛不已。
这种无形的折磨,却比那些凌厉的话语,更加伤人!
彩蝶心中怨恨,她想着,凭什么,凭什么,将军凭什么那样在意那个女子,竟为着她,忤逆夫人的意思,却是连一眼也不多看于她!
她那样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得来的却是她的厌恶,而那人,平日里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却是能够得到他的真心!好不甘心呢,好不甘心呢!
彩蝶哭着,声嘶力竭的哭着,可纳兰煜彦的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是将她打入了地狱。
“原本我念着你侍候我的份上,对着你一些不规矩的地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你不仅仅偷听,还去向母亲告状,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念在主仆情分一场,你走吧!”
说完,纳兰煜彦转身,不再看地上趴伏着的女子。
彩蝶一怔,也忘记了哭泣,望着男子高大的背影,双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让她走,竟然让她走?
不,她不能走,走了,便再也瞧不见他了!
“将军,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只要您不赶奴婢走,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将军~”
彩蝶匍匐着,靠近纳兰煜彦,想要保住他的腿,却是被纳兰煜彦嫌恶地踢开。
“本将军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丫鬟!”森冷的语调,好似来自地狱,不留一丝情面,彩蝶身子一颤,又要扑去,却是听见一声无情的警告:“你若是在这样苦苦纠缠,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不客气……
几个字,在彩蝶的脑海里回荡,她不曾询问他究竟会有怎样的不客气法,可他的那些残忍的手段,她多多少少有些听闻,身子一哆嗦,便再也不敢哀求,怔怔地坐在地上,目如死灰,无声地流着眼泪。
见此,纳兰煜彦也不迟疑,转身离去。
来到书房,那里早已跪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曾经他同意,擅离职守的鲁原。
望着他挺直的背部,上门有些挨打的痕迹,想必他已然自行挨了几十军棍,如今却是来负荆请罪的。
纳兰煜彦脚步毫不迟疑,行至前面,望着鲁原,一脸严肃,目光冰冷:“鲁原,你可知罪?”
“鲁原罪无可恕!”
“既然如此,如若她真的出事,你以为你身上挨的那几十军棍便可以抵消吗?”纳兰煜彦吼道,带着震天的怒气。
鲁原心一颤,闭上眼,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朝着胸口刺去,却是被纳兰煜彦伸手揽了下来。
“你以为,如果她出了事,你死了,便可以已死谢罪了吗?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这便是我带出的士兵吗?鲁原,你让我好生失望!”纳兰煜彦有些痛心疾首。
鲁原一怔,立刻放下手中的匕首,重重的磕着头:“鲁原该死,鲁原罪无可恕,还请将军给鲁原机会,让鲁原戴罪立功!”
纳兰煜彦冷哼:“算你小子还有几分头脑,起来吧!”转身,纳兰煜彦在了书桌前,对鲁原说道:“可知客房中住的那人是谁?”
“回将军,是赵姨娘的侄子赵河,今日赵姨娘得知消息,已然晕了过去。”鲁原说道。
纳兰煜彦点点头,眉宇微微蹙起,想至那人的身份,再联系到赵氏的脾性,感觉有些难办。可这却不是现下该思考的问题,如今,应当查出幕后真凶才是紧要的事。
“那赵河并非是我所杀。”
仅一句话,鲁原便知,那赵河,恐怕是他人招来的替死鬼!
“可,我原本确实是打算让他死,而且不打算让他死的舒坦。”想至柳潋紫的伤,纳兰煜彦的目光一冷,鲁原身子一僵,不得不感叹赵河的幸运,若是落在了将军手中,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我给你一月时间,我要知幕后真相,究竟是谁,想要害紫儿,一月后,如若查不出任何事情,你便提头来见!”
“是,鲁原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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