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气煞柳相（1）

　　“公主，您莫要生气，奴婢听闻昨日将军与少夫人大吵了一架。”秦氏瞧着上官幽琴闷闷不乐的模样，说道。

　　“可知所为何事？”上官幽琴转首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了，可奴婢听府中的下人说，昨日紫竹院内的石桌都被将军一掌震碎了，想来，将军气的不轻！”

　　“哦？”上官幽琴轻抚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精细的纹路，泛着明亮的釉色，清凉的杯体，夏日，摸在手中，掌心传来阵阵凉意。

　　许久，她不曾说话，秦氏只在一边站着，瞧着她含笑的眼眸。

　　她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秦氏心中感慨着，她明白，上官幽琴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不应该在惦念着纳兰煜彦，可她却看不得她难过，明知道是不对的，她却仍旧帮着她！

　　许久之后，上官幽琴起身，不用想，秦氏也知，她这是打算去寻纳兰煜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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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这是作何？”

　　“小姐，昨日将军将这石桌震碎了，今日奴婢告知了管家，所以管家让人重新置一个。”紫荆瞧见来人，解释着。

　　“不用了，紫荆，让他们下去吧！”

　　“为何？”

　　“碎了，便是碎了，即便是重新置上了，却也再不是先前那一个了！”柳潋紫这话说得轻巧，可紫荆却听着有些伤感，她心知，她家小姐如此，估摸着昨日将军伤了她的心！

　　紫荆迟疑着，许久之后，方才摆摆手，让那些人下去。

　　“小姐，那这块地儿怎么办？”

　　石桌是没了，可石桌四周的石凳还在，若是就这么空着，也是浪费不是？

　　“寻一个桌子，放在此处便是。”柳潋紫说着，转身便进了屋子。

　　紫荆杵在那儿须臾，终究是按照柳潋紫说的做了。

　　今日的天气，不若昨日的酷热难耐，反倒是有些烦闷。即便是在紫竹院，也没有一丝风，平静极了。

　　紫荆摸了一把面上的汗水，瞧了瞧或明或暗的天际，转身进了屋子。

　　碧游依旧如平日里一般，安静地站在一处墙角，若不是早已熟识，你定不会发现她的存在，碧颜则是围在柳潋紫身边，也许是察觉了她今日心情不大畅快，瞧着她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当她瞧见紫荆来了的时候，便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迎了上去，可还未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紫荆制止了。

　　柳潋紫行至书桌前，扶着腰，小心地坐下，执起笔，想要写什么，可笔拿在手中，半天却是没有落下一个字来，一滴墨，滴落在了纯白的宣纸之上，污了一张纸。

　　“小姐，这张纸不能用了，换一张吧！”紫荆好心提醒。

　　柳潋紫摇摇头，“不用了，不过是毁了这一点而已，亦是可以用的。”

　　这样说着，紫荆便瞧见柳潋紫的手开始动了起来，须臾，一个轮廓便跃然之上。

　　那英挺的眉，那深邃的眼眸，那俊逸无双的面庞，那挺翘的鼻梁，一气呵成，不成中断，栩栩如生，像极了某人，这样的像，不仅仅只是面庞，就连神韵都描绘了出来！

　　紫荆在一边看着，她向来就知道自家小姐的作画水平不一般，可即便是再厉害，若不是对一个人了解极深，却也是无法描绘出其神韵！

　　小姐，这是在用感情在作画！她画的那个人，便是她心中的人！

　　待得柳潋紫落下笔时，她方才察觉，她已经在毫无知觉地情况下，将那人画了出来。

　　笔下一滞，想要提笔毁了，可终究不忍心。

　　紫荆许是瞧出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道：“小姐，您画的极好，我立刻去装裱起来。”说着，也未等柳潋紫答应，便赶忙捏起桌案上的话，拿到一边，晾了一晾，转身寻了一些东西，似模似样地装裱起来。

　　柳潋紫望着紫荆的动作，目光有些恍惚。

　　“少夫人，柳相来访，夫人请您去客厅！”下人的禀报声，打断了柳潋紫的思绪。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便到。”柳潋紫应道，紫荆将手中的画放至一边，挪着步子，行到了柳潋紫面前，心下有些担忧：“小姐~”

　　瞧着紫荆微蹙的眉，柳潋紫淡淡一笑：“无事，我估摸着，他这次来，不过是想来接母亲的罢了！”

　　“为何？”

　　“大夫人去了，陆氏也跟着去了，柳相如今在相府，可谓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这便想到了母亲。”

　　“那小姐当真要将四夫人送走？”

　　柳潋紫一笑道：“留不住的。”顿了顿，解释着：“再怎么说，母亲现下还是他的妾，如若一直在将军府住着，即便是娘不说什么，老祖宗不说什么，可日子久了，总会有说闲话的。这一点，母亲自己心中大抵也明白，因而，即便是他今日不来接母亲，我估摸着，过个几日，母亲一样是会走。”

　　她终究是念着她的，所以不愿拖累她！

　　木氏的心思，柳潋紫清楚。

　　这样说了几句，紫荆也不再多问，便与碧游两人，搀扶着柳潋紫去了客厅。

　　到了客厅，柳相正坐在那儿，浅酌着茶，李氏在一边与之说笑，不温不火地态度，却也是待客之道。

　　自老将军故去之后，府中除了二爷与纳兰煜彦，便没了能管事的男人。而二爷又常年在外经商，纳兰煜彦不是在外征战，就是出门有事，大多数也是不在府中。因而，无论来的是何客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李氏接待。

　　想来，这些年，众人来来往往，虚与委蛇，李氏也是不容易。

　　屋内除了李氏与柳相外，还坐着柳潋紫的生母木氏。想来，李氏再派人唤她的同时，也命人去请来了木氏。到底是一个不明白人，李氏亦是看明白了柳相此次前来的目的。

　　“娘，母亲，爹！”柳潋紫踏进客厅，唤道，前面两人是她愿意唤的，后面这一声，纵然她心中不愿，可却也不能罔顾礼数。

　　她终究是柳相的女儿，她心中不愿意承认是一回事儿，可面子上，却是不能不成体统！

　　柳相应了一声，表情淡淡，想来是不大待见她这个女儿的。其实，想想也是，因着她，柳相现在有点儿家不成家，这段时日，没少遭到同僚的嘲笑。一朝堂堂首府，整天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柳相心中怎能不积累些怨气？

　　柳相对着她态度如何，柳潋紫不大在意，自打她重生以来，就不曾真的将柳相放在心上。你说她无情也好，说她凉薄也罢，她总归不喜柳相。

　　“紫儿啊，相爷今日来，主要想接亲家母回去。”李氏说着，并非是解释什么，而是将这件事情告知她。

　　李氏这个意思，柳潋紫便知，今日，木氏怕是回去定了！

　　“紫儿明白了！”柳潋紫说着，转首望向木氏：“母亲，你可愿回去？”柳潋紫想着，如若她当真不愿，她即便是惹得李氏不高兴，亦是要留下她的。相府如今虽然没了一些人，可保不住柳相不待见她，便连着也瞧着木氏不顺眼，想着法子折磨她？

　　木氏点点头，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也在这里叨扰这么久了，是该回去了！”

　　正如柳潋紫猜测的那般，木氏是真的心疼她，爱着她，故而，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为难。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有些东西，她也算是想开了。她以前是处处忍让、软弱，可却是遭人欺凌。此次回去，即便日后柳相再娶妻纳妾，她亦不会像以前一样，任别人欺负了去！

　　纵然她不为自己，也要为着自己的女儿争上一争！

　　柳潋紫只是猜到了木氏定是要回去的，可却也不知木氏有这样的想法。她想着，既然回去，便回去吧，可她也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受了苦不是？

　　心念一转，柳潋紫转首，行了几步，在柳相的面前站定，斟酌了片刻，说道：“爹，您可是真心想要来接母亲回去？”

　　他怎么就不是真心了？

　　柳相心中有些窝火，不曾料到她竟是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当着李氏的面，问的这样直接。

　　“你这说的什么话？本想当然是真心来接水儿回去！”说着话的时候，柳相还端着相爷的架子，柳潋紫瞧着，心下有些不大满意，微微蹙眉。

　　“如若爹当真是真心，那么可否答应女儿三件事！”

　　柳相心中一气，站起身，伸出手，便想抽她。

　　厅内传来一声轻咳。

　　柳相才恍然意识到，这里并非是自己的相府，而是将军府！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瞪着眼前的女子。

　　柳潋紫任着他瞪着，面上挂着清浅而又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这样的笑容原本在他人看来，却是极为合适的，可偏偏柳相现在正在气头上，瞧着这样的笑容，便觉着她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无能，嘲笑他的不敢！

　　柳相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最终也拿眼前的女子没有办法。

　　他怎么就生出一个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来！

　　柳相心气，半晌撂了两字：“你说！”复又坐下！

　　柳潋紫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好似在庆贺自己初步的胜利。

　　“这第一件，母亲这些年，在府中受了不少委屈，遭了不少罪，此次回去，难保母亲不会再受到欺凌。所以，女儿希望爹能将母亲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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