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扬州城的女人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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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舞,落英缤纷,暖风徐徐。
俊逸无双,仗剑一把,人道行走天涯,他道逗弄孩童乐!
纳兰煜彦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舞剑竟是为了哄孩子,瞧着那边大眼瞪得圆溜溜的小面团,他心下有些无奈,巴掌大的孩子,不似别人家的吵着玩闹,偏偏是喜爱看他舞剑,可怜他已经舞了一个时辰了,那孩子坐在那儿,竟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灵活运转的长剑,再这样下去,小面团不曾看累,他也要舞累了!
最后一个招式落下,纳兰煜彦沉了脸,提剑便要走过去,可他方才踏出一步,便听见一个稚嫩的嗓音,在安静的小院内响起:“剑!”
就此一字,再无其他。纳兰煜彦身子一僵,站在了原地,怒瞪着不远处长席子上的小不点,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没了,若是想看,明日再说。”清冷的音调,含着些许的怒气,纳兰煜彦就觉得自己当真是败给了这个孩子,简直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他的。
你说吧,小面团还未出生的时候,他瞧着挺欢喜的。想着那是他与娘子的孩子,心中便满满的幸福。
可自打孩子出生时,一切就不同,从他出生那刻起,他便开始受着这孩子的折磨,而现在依旧是,将来——
纳兰煜彦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将来真是一个好遥远的词,他还是不要想太多。抬脚,便要往小面团走去。
“剑!”又是一声喊声,可却带着些许的哭腔,纳兰煜彦身子一滞,抬起头,便瞧见氤氲在孩子眼中的泪水,在一圈一圈的打着转儿,眼瞧着就要落了下来了,那粉嘟嘟的小嘴此刻撅的老高。
纳兰煜彦额头青筋直跳,一双眼睛喷着怒火,有一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眼前的孩子,要是他率领的将士,他早让人拖下去打了几十板子了,可是偏偏眼前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生平第一次,纳兰煜彦觉得孩子当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简直就是来折磨他的恶魔!
纳兰煜彦抬脚,刚想再走一步,便听“哇”的一声,那声音当真是尖锐。
小面团眼巴巴地瞅着眼前的人,眼泪一泡一泡的落下了,小鼻子抽抽,瞧着让人心疼。
可落在纳兰煜彦的眼中,只觉得心中烦躁,无奈之下,他只得退了回来。瞧着纳兰煜彦退了回去,小面团却也不哭了,只是眼中还噙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纳兰煜彦,唤了一声:“剑!”
这一声唤的微弱,可能因着刚才的哭泣,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沙哑,你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还在在说什么。可瞧着纳兰煜彦那青筋暴起的拳头,便知,他听明白了!
都说母子连心,可这时候,父子也连心,只是纳兰煜彦宁愿不要这样的连心。
“当真是磨人!”纳兰煜彦恨恨地说了一句,又回到原先的地方,开始耍剑,只是那剑招却多出了几分凌厉,带着些许的怒气。心中的火,无处发泄,无奈之下,他只能发泄在剑招之上。
瞧着那锐利的尖锋,那飞舞的招式,只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由感叹,威武将军当真是好功夫。
这样凶猛刚劲的招式,若是其他的孩子看了,定然会心生害怕,可小面团的眼睛却是更亮了,小手欢快的拍着,好似在给纳兰煜彦鼓励。
正在舞剑的人,闻见那边传来的清脆的拍掌声,一下一下又一下,突然就不气了,心中竟是生出了些许的自豪与骄傲。
不是没人夸赞过他的剑术,也不是没人夸赞过他的能力,更不是没人夸赞过他的才学,可没有哪一次想现在这般,只因着那清脆的掌声,便觉得心下欢喜。
他这一欢喜,心下也便没了那些怒气,面上的表情却是缓和起来,手下的招式变的柔和了起来。
小面团见此,却是不乐意了,瞧见了方才锐利的剑招,再见这样柔和的招式,便觉着失了些味道,当即又唤了一声:“快!”
纳兰煜彦的招式一滞,愣了片刻,将目光落在小面团身上,原本消了的怒气,又腾腾的升了上来。
“臭小子,你这是要折磨死我吧!”
……
苏知府内,柳潋紫在遭受了三番二次的挤兑之后,觉着那些人当真是无理取闹,便落下了脚步,与平氏行在了后面。
“平姐姐,方才多谢你几次三番的帮我。若不是你,想必那些人定是不肯放过我。”
“妹妹何须如此客气,你既是称我一声姐姐,我总该要帮衬你一把,看着你被那些人欺凌,岂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该为的?”平氏佯怒,与柳潋紫开着玩笑。
可心下却是想着,她这个妹妹当真是不得了,那些人的多番寻事,却是都被她轻易化解,这样的能力,让人无法企及,怨不得威武将军对她爱之深。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恐怕没有哪个男子再会去注意别的女子!
“多谢姐姐一直照应着,只是,姐姐如此帮我,怕是也与姐姐招惹了些麻烦。”方才她可没遗漏那些人瞧见平氏时的不满。
“妹妹无需担忧,平日里,她们这些人便为张氏、左氏等人马首是瞻,于我并不待见,既然先前不待见了,也不在乎多一些。”平氏笑着说道。
她本是一个性子温善的人,平日里最是瞧不惯那些夫人小姐仗势欺人的模样,曾多番阻挠过,故而,那些表面上对着她含笑的人,实则背地里还不知怎样说她!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听了向来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当回事。
两人走着,随意地瞧着花园中的景致,时不时说说笑笑,志趣相投。突然,两个丫鬟的谈话,落入了她们的耳中。
“二丫,你听说没,威武将军邀请我们家小姐三日后去游湖。”
“怎么能没听说?昨日便听说了。”
“我听说那威武将军夫人生的甚是貌美,你说将军不在家陪着自己夫人,怎会答应去陪我们家小姐游湖呢?”
“你傻啊,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更何况那人还是将军?而且那将军夫人再美,又怎能比得上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那可是江南第一美女,不知有多少人都想娶我家小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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