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身护卫将军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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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扶着夫人进殿内说话吧。”许久，段嬷嬷提醒了这么一句。
李氏便在紫荆与柳潋紫的搀扶下，去了殿内。
刚刚进了殿内，将李氏搀扶在椅子上坐下，柳潋紫便跪在了李氏的面前。
是她不孝，若不是她，李氏怎会成了如今的模样？即便是李氏不说，她也晓得，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这是那个人对她的警告。
如果她不服软，如果她这样一直执着下去，那么他所要的，便不是李氏的眼睛这般简单了！
“娘，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将你害成现在的样子？”柳潋紫抓着李氏的手，哭着问道。
李氏伸出手，抚摸着柳潋紫的头，一下一下又一下，是那般的轻柔，好像爱抚着自己的孩子。
“紫儿，莫问娘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娘只希望你在宫里头，好生生的活着，千万莫要做什么傻事儿，你可明白？”
柳潋紫不言，不是不明白李氏的意思，而是她做不到。
那个人害了她的夫君，如今又害了李氏，她如何能够轻易放过？
不能，绝对不能！
她的沉默，让李氏明白了她的心思，当下二话不说，扬起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柳潋紫的面上。
紫荆与段嬷嬷站在一边，可任她们谁，都没有去阻止李氏。
柳潋紫只是低垂着头，沉默地受了李氏那一下。
时光，仿佛倒回了她初初成亲那会儿。
那时，李氏不喜她，想着法子，折磨她，那时虽然受了折磨，可疼的也不过是身体。
可是现在，挨了李氏的一巴掌，脸上明明火辣辣地，可她却觉得心里比脸上，疼了千倍万倍！
“你这个不孝女！”
“娘！”
“不要叫我娘，你乃是紫妃娘娘，我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老人，臣妇担当不起。”
“娘，求您莫要这样好吗？”
“你求我？紫儿，算娘求你可好？娘求你，莫要去做傻事，娘求你，好生地护着自个儿，你答应娘可好？”
“娘！”
“你如果不答应，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喊我娘，我纳兰家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媳妇！”李氏冷下了脸，扳过了身子，不去看着柳潋紫，耳边有着哭声，也只当自己听不见。
紫荆背过了身去，不忍再看，段嬷嬷只是站在一边，默然不语。
“娘！”
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从来她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若想要在这后宫之中，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容易，可是，若想要保护好自个儿，那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那人如此对着将军府，她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了，而不去做什么，反而好生生地活在这个世上？
不，她做不到，就想李氏做不到离开将军府一样！
“若是你不答应，就莫要再喊，臣妇担当不起。”
“夫人~”紫荆忍不住唤了一声，唤来的不过是李氏冷漠的脸。如今她的眼睛早已经没有了神采，紫荆想，若是眼前的李氏，还是当初一般，那方才的目光，定然透着冷意。
念及此，心下不免悲戚了起来。
当初多么狠的人啊，那会儿，将她家小姐整的多么惨痛，可最后——
紫荆泣不成声。
几人便这般僵持着，外间的太阳，渐渐落了山，天空被夕阳，照的火红火红，很是美丽壮观，可是即使眼前的景色再美，如今的李氏，却也看不到了！
柳潋紫闭上了眼，任泪水在面上肆意，始终不曾开口。
渐渐地，外间天色暗了下来，最后的一抹光明，也没黑暗吞噬，房间内点上了灯火，或明或暗地灯光，将整个大殿照亮。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之后，柳潋紫终于开了口，彼时，她脸上早已经没了泪水。
不是不悲伤，不是不心疼，而是依然没了眼泪可流。
“娘，紫儿答应你，紫儿定然好生地护着自己。”
闻此，李氏的面上立刻出现了笑容，伸出手，将柳潋紫揽到了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紫儿啊，我的好媳妇，你是那样的懂事啊，都是娘没有福气，不能一直做你的婆婆，莫要怨娘这样逼你，娘也是没有办法啊，娘晓得你的心思，也明白你对煜儿的深情，可煜儿即便是泉下有知，也不会赞同你那般做的。”
“煜儿是我的心头肉，娘晓得他的心思，他即便是希望自己死，也不想你出什么事。你就是性子太硬，若非如此，也不用受这般多的苦。娘只盼着你好，好好的活着，如果可能，出去了看看长乐与永念，没有爹娘的孩子委实可怜。”
李氏抱着柳潋紫的头一边哭，一边说，泪水滴落在了柳潋紫脸颊，热热的，柳潋紫觉得，烫的她心疼。
有些事情，她何尝不想，只是不能。
对不起，娘，请您原谅紫儿，紫儿终究要违背自己的允诺，今日这般说，委实不过是希望您莫要伤心。
他们已然欠下她太多太多，怕是这一辈子，都还不起！
看着两个人哭，紫荆也哭，哭着哭着，也不问眼前的人是谁，便将泪水，一把一把地抹在她的身上，待得她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的人是段嬷嬷。
段嬷嬷并未像平日里一般斥责她，反而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面上也有些戚戚。
于是，紫荆哭的更放肆了，好似要将这些时候，在宫中的惊怕都哭出来。
安静的大殿内，肆意着哭声，没有人发现，殿外的动静。
上官箫在殿外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闻见里边一片哭声，面上无甚变化，只那一双温润的眼眸，闪着幽幽的光，却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也不曾进去，反而转身离去。
“皇上，来了，为何不进去瞧瞧？”
上官箫不语，只是仰起了头，瞧了一眼璀璨的星空，叹息一声，继续朝前走着。
李公公又会头看了一眼哭声四溢的宫殿，转头，望了望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有些猜不透皇帝的想法。
他以为，依着皇上的性子，现下必会进去瞧瞧，可他却没去。
远远地，上官箫轻笑一声，唇边滑过一抹悲凉。
不是不想进去，而是进不得，那样的女人，若是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莫不如等上一等吧！
反正，他已经等了许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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