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世玻璃杯

任白虽然只有三十出头，可是他十二岁起在“第一铺”里当打杂伙计，到现在已经快当了二十年了，什么过来当东西的人没见过，他基本看一眼都能看出这些人的社会地位和从事行业。

        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南岑一般，除了从南岑寒酸的服饰中能够看出她家并不富裕外，竟然连她和剩下的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都猜不出来。

        这么稚嫩的脸盘，应该是姐姐吧？但他刚刚好像隐隐约约在门口听到两个孩子在喊她娘亲？

        他迎上前辑了个躬问：“这家娘子好，我只这里的伙计任白，不知您如何称呼，又想当哪门哪类的物品？”

        南岑见这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虽然市侩，但服务态度还算不错，心里的石头稍微有些放了下来。

        “我要来当一只祖传琉璃杯，我这琉璃杯非常珍稀，是难得一遇的奇珍，在外面的柜台恐怕不便展示，你这有单独隔开的雅间否？”南岑开门见山的说。

        任白一愣，金乌镇跟京城比起，已经是偏远地段，“第一铺”开在这多年，已经鲜少收到好东西了，这个乡下农妇打扮的人竟然说自己有奇珍。

        应该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吧，他有些为难的说：“小娘子，不是我不愿意给您开雅间，是我们这雅间只有一间，需找掌柜要钥匙才行，我们掌柜现在有事外出了，要不您现在这给我看一下？”

        南岑知道任白这是看不起自己呢，她叹了口气，果然打扮得太挫了。

        “你非要在这看也行吧，就是到时候出了乱子可别怪我就是了...”哪能喃喃自语的说。

        “不会不会，我们第一铺世代开了这么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收过，还从没听说过出乱子的。”任白笑了。

        南岑想往旁边走一走再把东西拿出来，可是任白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偏中央不动，南岑没有办法，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了。

        古人的袖子宽大，她假装从衣袖里掏了一下，拿出一个通体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玻璃杯。

        玻璃被在大厅的灯光下折射出了七彩的光泽，仅仅露了一个口子，任白的眼睛就看直了，包括大厅里很多无意间瞟到了一眼的人，都移不开目光。

        南岑不好意思把整个玻璃杯拿出来，她再次压低了声音说：“我就说了大厅里看不方便吧，要不...我们还是去里面雅间里细看吧？”

        任白在这金乌镇的“第一铺”赶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这种好东西，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低估南岑了，他赶紧吩咐下面的小二去找楼上正在打盹的掌柜要了钥匙，并把掌柜给请了下来。

        在雅间等候的时候，则言则语拘束又兴奋的站在旁边，则语对南岑说：“娘亲，想不到你的宝贝这么多，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琉璃呢。”

        “你娘亲的宝贝还多着呢，以后再慢慢给你看，现在我们先把这个琉璃杯当了救你爹爹的命。”南岑理了理则语凌乱的头发道。

        她昨天想到的能够变卖的宝贝就是玻璃杯，古代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工艺，制造不出这种全透明的杯子，没想到真被她猜对了，这个玻璃杯在这里果然有市场。

        紧接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紫袍男人在任白引路下进了雅间，看他穿着的富贵，手上还拿着两颗文玩核桃不停的转，应该是这里的掌柜了。

        掌柜见过的世面比任白还多，待人处事也更加沉稳，他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南岑看，只是礼貌性的看了向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做了辑道：“刚刚我家伙计有招待不周，请小娘子多多见谅，我姓李，单名一个归，不知娘子怎么称呼？”

        “我丈夫姓秦。”南岑道。

        “秦小娘亲好，”掌柜寒暄完后笑意盈盈的坐到了南岑的对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继续道：“听说秦小娘子有堪比奇珍的琉璃杯要典当，此处雅间无杂人，可否拿与我细看？”

        “可以啊，但是你可得仔细着点，这琉璃杯极易碎，碎后无法修复。”南岑叮嘱道，他怕这个掌柜一个激动就把玻璃杯弄碎了。

        “那肯定，我们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最忌讳的就是损坏了当品。”李掌柜依旧淡定，他心想他比任白见识可广多了，还有什么奇珍能让他手抖？

        当南岑把玻璃杯整个拿出来递给李掌柜的时候，李掌柜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抖了，目光黏在玻璃杯上再也没有下来。

        他在详细的看了玻璃杯之后，嘴里赞不绝口：“妙啊，太妙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物品，竟然隔着杯身都能清晰地看到对面的东西，一丝杂质都没有，还如此的轻盈。”

        看着一个故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夸张的赞叹一个玻璃杯，向暖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她在想自己用一个现代烂大街的东西来懵人，是不是不怎么厚道。

        赞叹完后李掌柜突然问南岑：“如此奇珍异宝，南小娘子怎么会舍得当？”

        他的目光突然有些锐利，南岑知道他这是在怀疑这个琉璃杯的来历。

        但南岑早就想到了这点并且编好了，她对答如流：“我是被娘家卖到婆家冲喜的，冲喜的丈夫生了重病花光了所有的钱，我们现在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无奈之下，婆婆给了我这个秦家祖传的琉璃杯，让我来当了，维持生活。”

        “秦家？那可是国姓啊，不知秦小娘子的婆家可是从京城而来？”李掌柜的心头跳了一下。

        “正是，”南岑点头，把则言则语拉到了自己跟前：“这是我夫君与原配夫人的两个孩子，他们打小在京城长大，家道中落后才迁到这边来的。”

        则语在外人面前比较腼腆，则言胆子比较大，他上前一步说：“李掌柜好，任白哥哥好，我们家娘亲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典当祖传的琉璃杯真的是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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