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指甲、黏膜？

等腿修好了於忱枳才想起来a-19的神经触觉和人类是相同的。

        “疼吗？”最后机械表层阖上，於忱枳问。

        “疼。”

        以前a-19都是一个人锤进去的，其实觉得效果差不多。

        拿锤头敲骨头当然疼，但是习惯了。

        於忱枳:“那你还拿锤子锤。”

        “下次不了。”机器人眨巴眼睛，“下次来找你，可以吗。”

        “废话。”於医生瞥了他一眼，“吃饭吧。”

        “诶。”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a-19这么蠢。

        於忱枳对自己很好，星际食材贵也丝毫没有改变他的饮食。

        今天做了鱼香肉丝和肉末茄子，还炸了几十条小鱼干做零食。

        “香吧。”於忱枳看见a-19夸张的表情挑眉，“便宜你了，记得配合我研究。”他再次强调。

        “香！”a-19看於忱枳动了筷子才夹了一根肉丝。

        机油难喝又不好闻，营养液只有单一的水溶口感。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味道的东西。

        又甜又酸，也烫。

        a-19吃的毫无包袱，机械手捧起饭碗脸都快要埋进去了。

        片刻，於忱枳指甲变长，他匆匆看了眼a-19，才发觉喉咙干渴，急忙从空间扭里拿出水瓶，灌了几口。

        a-19看见於忱枳一闪而过，无端变长又无端变短的指甲心脏一跳。

        变长的那节指甲尖端是……深蓝色的？

        还有，指间的薄膜。

        为什么？

        星际上没有哪个种族能够违背规律，让身体某一处快速变化。

        於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於忱枳今天下午没喝水，几个小时就只在星网上查机械师大赛的讯息。

        又晕过去了，身体就开始极度缺水。

        a-19还在吃，应该是没看见。

        於忱枳若无其事地放下水瓶，夹了夹菜。

        这点水当然不够，可是他现在要是一口气喝几瓶水，是个人都会怀疑。

        於忱枳加快速度吃完饭就对a-19说：“后天记得来找我，饭盒留在你这里，洗干净后天来的时候带过来。”

        a-19说：“好。”

        於忱枳低头换鞋，鞋尖的血迹已经被a-19洗干净了，星际烘干的手段几秒就干了。

        於忱枳离开的背影有些焦惶，a-19在背后注视着他，直到於忱枳走远才慢吞吞关上门。

        “他就是最近来的机械师？”是b-45。

        a-19停住，厌恶地盯着b-45，“滚。”

        “怎么，”b-45没生气，笑了，“你怕我做什么？”

        “你也配？”

        a-19把门打开站在b-45的面前。

        “你能做什么？跪舔新人类吗。”a-16嗤笑，“你就是条哈巴狗，还需要我担心？”

        b-45脸色微僵，咬牙切齿道：“你说谁是狗。”

        “你是狗，明知道还要再问一次，自讨苦吃，新人类给你点东西你就做狗了，你不是狗还能是谁。”a-19居高临下地凝视b-45。

        米斯顿的械奴私底下也是分了流派的，在所谓的新人类金主面前卑躬屈膝，乞头摇尾的械奴是一队。

        对人类不屑仇恨的又是一队。

        b-45道:“难道你不是？”

        a-19向来是没参加过这些党派之争的，但是负二层的机器人都默认他属于第二队。

        闹哄哄的惹得周围几个门打开缝隙，无数张显示屏卡在门框。

        a-19道：“你们也想做狗？”

        “咔哒”几声，鬼鬼祟祟的门动作整齐划一关上。

        b-45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上前拍了拍a-19的肩膀，“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不成——”

        “我戳中了你什么心思？”

        a-19冷声说:“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口口声声说我是新人类的狗，你又能高贵的到哪里去。”b-45扬声说，“刚才不是你抱着那位新来的机械师到负二层？”

        “那个废物旧人类。”b-45嘴角裂的越来越大。

        负二层隔音不好，几乎是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话一出，门内耳朵轻覆在的械奴，头一下子磕在门板上。

        “咚！咚咚！”

        像是连锁反应一样聒噪得很。

        a-19没解释，他对其他人可没有面对於忱枳的耐心。

        他拳头无声攥紧，微眯起眼，说:“你想打架？”

        b-45刚来就和a-19不对付，或者说单方面看不顺眼a-19。

        类似于都是畜生凭什么就你清高。

        做作恶心。

        “好啊，来来来。”b-45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像遛狗一样。

        b-45和a-19互殴了无数次，结局都是他被a-19摁在地上单方面暴打。

        但是他不吃记性，凭什么他是b级的机器人，如果他是a级，a-19在他面前连垃圾不如，他想。

        “嗤。”a-19扭扭手腕，下一秒就揍上去。

        ……

        於忱枳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正在查看明天去往人口普查的路线。

        他的单座能源车太老了，人口普查的地方离萨德小镇也比较远，所以就先订了一张能源轨道的票。

        於忱枳痛苦地闭了闭眼，这也太贵了。

        等回来就要先修修他的能源车了。

        本来以为不需要走去太远的地方，又因为咸鱼就一直没修。

        -

        於忱枳第一次坐能源车，和地球的轻轨差不多，不过高度更高，轨道是能源轨道，看上去科技感很强。

        虽然g-2459常年暗沉，隐藏在天空的极光浮动，很漂亮。

        “前方到站三十六号街，列车将打开右侧车门，有到三十六号街的乘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好看，但头晕。

        “人口普查……”於忱枳点开星网，翻找了半天却发现g-2459的地图并不完整。

        因为太落后了，落后星系的联盟政府都是，官帽在头，行动在脚。

        “呼。”於忱枳呼出口气，天气转冷，他个子一米七九，身上就穿了件黑色风衣，衬得肩宽腰窄刚刚好，不壮不瘦轻俊得很。

        白色的衬衣扎进利落地扎进裤腰，外面套了件亚麻色马甲，身上规整。

        但是乌墨丝绸般的头发长到耳朵，被人随手扎了一个发揪，看起来不伦不类。

        考虑到面具太招摇过市，所以於忱枳戴了厚重的围巾，包裹住了大半张脸，显得脸更小了。

        少年站在原地，拉了拉毛织围巾，既然靠不上星网，那就只能请附近的人了。

        他搓了搓手，努力把手揣进袖子里。

        今天只有三四度，他不喜欢穿厚衣服，可能因为他是鲛人的原因，毕竟……

        咳，他在深海都是裸着的。

        这么过久了就不喜欢身上挂着什么东西，一点也不舒服总觉得勒得慌。

        “你好，”於忱枳拍了拍机器人的肩膀，“请问，人口普查在哪里？”

        机器人回头，没想到是个人类，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前面右拐有一条03大道，沿着路走，走到底，就看得见了。”

        “多谢。”面前的少年露出一双桃花眼，眼尾的睫毛下垂平增了脆弱感。

        “好好看。”机器人摸了摸自己光秃的头顶，后知后觉地显示屏上露出来一张脸红的表情。

        “看上去是旧人类呢，不知道……有没有伴侣。”

        地上的路结了冰霜，於忱枳走起来有些打滑，他以为走到底是一两百米，没想到脚走到钝痛才看见，挂着“人口普查”四个大字的房屋。

        说是大门不如说是木门，於忱枳刚触碰上门把手木门就“嘎吱”一声响动。

        木门摇摇欲坠像是马上就要坏掉了。

        风吹刮着门面，人口普查房屋的正前方是一颗小树，此时叶子正沙沙不停。

        於忱枳紧了紧围巾，踏脚迈进人口普查大厅。

        比外面热乎一些，结霜的风衣湿润了一块又一块的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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