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回:献殷情烹茶拉关系,熏松柏阁楼闻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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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献殷情烹茶拉关系,熏松柏阁楼闻异声
花椒此时饿得眼花,自打出了娘胎,这是她头一回挨饿,所以如意推辞,她也没有多让,举筷吃饭。
两人还有其他事,如意和胭脂交换了个眼色,如意说道:“花椒姐姐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这一回,如意没有回承恩阁,她跟随胭脂去了梅园。
此时已经天黑了,没什么好看的,但如意去梅园另有目的。
梅园大啊,看园子的有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负责浇灌、剪枝、喂仙鹤、打扫等杂活。
梅园下人的房间是两人一间屋子,睡一个炕,胭脂和一个叫做红霞的东府丫鬟住在一起。
此时,红霞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炕上,倚着熏笼,在灯下做针线呢。
如意跟着胭脂进来,先和红霞打了个招呼,然后拿出两个油纸包,一包是盐笋,一包是蜜饯金桔卤子茶——两样都是来寿家的送给她的。
如意说道:“晚上喝这个,甜丝丝的,还不会走了困。”
胭脂接过了,用滚水冲开蜜饯金桔卤 ,霎时,一股清澈甜蜜的桔子香气四溢。
红霞的鼻头动了动,“什么东西?好香啊。”
如意忙道:“是蜜饯金桔卤子茶,红霞姐姐尝一尝,喝的时候加这个盐笋,细嚼嚼更香呢。”
胭脂冲了三盏茶,茶里放着铜茶匙,方便吃茶。
如意则剥了一把松子,把白胖的松子仁摆在盘子里,“加上松子吃也很香的。”
红霞放下手里的活计,学着如意的吃法,把盐笋和松子仁都放进蜜饯金桔卤子茶,先喝,后吃,“果然香甜,这金桔卤子熬的好,甜而不齁,气味芬芳。”
胭脂乘机开了话头,说道:“这好东西是来寿家的送给她的呢,如意平日都舍不得吃,来我们梅园串门,就带过来了。”
东西两府分家都十几年了,且两家家奴加起来上千人,互相认识的更少,但来寿家的不一样,自打老祖宗出宫搬回家住,修建颐园,来寿家的四处摆威风,两个侯爷都尊敬她,两府家奴就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号!
所以,红霞得知茶食来自来寿家的之后,对如意另眼相看,说道:“来炕上坐,炕上暖和。”
一般客人来了,是坐在椅子上的,能上炕坐,都是地位高或者关系亲密的客人。
如意上了炕,胭脂提着滚水,给每个人又冲了一杯蜜饯金桔卤子茶。
刚冲的茶太烫了,三人就一起剥着松子,准备当茶食,
红霞很是惊讶,“如意居然认识来寿家的?她老人家还送你这种好东西?”
其实我是费尽心机堵门加上死皮赖脸跟着来寿家的回家得到的。当然,如意没有说实话,含含糊糊说道:“就是前些日子我跟着我鹅姨去来寿家里做客。”
胭脂在旁解释道:“鹅姨就是我们西府三少爷的奶娘。”
在胭脂眼里,能给三少爷当奶娘是很了不起的,但红霞显然没有把奶娘放在心上,一味的追问来寿家的,“你去来寿家里了?听说她在家就像老封君一样,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如意说道:“就在石老娘胡同里,三进的大院,奴仆成群,我在她家喝了两种茶,头茶是咸的,盐笋胡桃松子茶,第二道茶就是这个甜茶了,还有十几样细巧点心。”
“真好。”红霞心生向往,“我到老的时候,只需混到来寿家的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红霞姐姐定有这么一天。”如意把剥好的松子仁放在碟子里,说道:“你们东府也有一个很厉害的嬷嬷,就是管着颐园巡视、上夜的女人们的王嬷嬷,在东府应该也是极有威望的吧。”
“图穷匕见”,这是如意今晚来梅园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打听她顶头上司王嬷嬷。
鹅姐说过,在豪门大户里当差,会干活是其次,人情世故才是最重要的。
如意对王嬷嬷的喜好一无所知,那天说错话、得罪上官都不知道。
这不,就找上红霞了嘛。
甜茶下肚,红霞打开了话匣子,“王嬷嬷是我们东府大管家来福的小姨子,你说厉不厉害?”
如意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厉害厉害!红霞姐姐不说啊,我那里知道这层关系。”
都爱听好话,红霞笑道:“这还不止呢,大管家的小姨子嘛,嫁的人家也不一般,她丈夫是我们东府先头侯夫人王氏的陪房小厮,后来,又给我们大少爷当了奶娘,东府里头的下人谁敢不尊敬她。”
上回书说过,东府寿宁侯府,第一任侯夫人王氏,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生了一儿一女,嫡长子张宗说,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寿宁侯爵位的。
所以,王嬷嬷有东府大管家的小姨子、东府先侯夫人王氏的陪房媳妇子、东府大少爷张宗说的奶娘这三重身份的叠加。
东府的过去、现在、未来,王嬷嬷都吃的开呀。
顶头上司有这么大的来头,如意惊叹道:“难怪王嬷嬷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将来,王嬷嬷定也是个不输来寿家的老封君。”
如意的脑子转的飞快,“昨儿王嬷嬷说,她夫家姓王,你们东府先侯夫人也姓王,她丈夫应该是先侯夫人赏给了娘家的姓吧。”
“正是。”红霞点点头,“我们先侯夫人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呢,皇家血脉。父亲王驸马,是兵书尚书的孙子,出身名门。我听长辈们说,先侯夫人和善慈悲,比现在的侯——”
话说半截,红霞闭嘴了,会惹麻烦的。
东府原配继室两拨人的矛盾,如意略有耳闻,她晓得红霞不方便说,就转了个话头,说道:“王嬷嬷这么厉害,她的子女们一定很有出息。”
红霞连连摇头,低声道:“别说这个了,王嬷嬷以前有过一双儿女,女儿出水痘没挺过去,死了。儿子呢,王嬷嬷给大少爷当奶娘,儿子交给别的奶娘养着,可能疏于照顾了,一场风寒,病死了。后来没有再生育过,不过这都不要紧,将来大少爷承了爵,侯府供养她一辈子呢。”
这倒也是,王嬷嬷虽无儿无女,将来也会过上老封君的生活。
如意说道:“红霞姐姐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姐姐在东府消息灵通,一定有好靠山。”
红霞说道:“我姨爹管着东府钱库。”
如意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原来东府二管家来禄是你姨爹,难怪红霞姐姐这么有见识。”福禄寿喜,张家四大管家。
胭脂也在一旁说着奉承话,“我真是天大的福气,能和姐姐这样的出身一起当差。不说别的,以后每天早上的洗脸水,我顺手给姐姐一起打回来。”
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胭脂也不差的。
说到兴头上了,有人在旁边吹捧着,以后早上洗脸水还有人打了,红霞难掩自得之色,说道:“我本来不在梅园当差,是要进松鹤堂的,可后来不知被什么人给挤出来了!现在天天喂仙鹤,若要我知道是那个小蹄子,哼,定要让她好看!”
如意和胭脂碰了碰眼神,然后很快挪开:莫非就是花椒?算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还是不理这个话茬。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如意其实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打听太多,人家会嫌的,差不多得了,如意就住了嘴,把剥好的松子仁倒进红霞的茶杯里,“姐姐吃茶。”
三人谈笑着都吃了五杯,胭脂说道:“这茶好吃,但晚上起夜好冷的,不方便,今儿就到这里吧。”
如意笑道:“哎哟,光顾着和你们闲聊,该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歇息。”
如意下了坑,披上斗篷,胭脂把铜手炉里的炭换了新的,热热的给她,“慢点走。”
红霞提醒道:“如意,这两个纸包还没拿走呢。”
如意说道:“本就是带来给你们尝尝鲜的,我那里还有好些个呢。”
红霞很高兴,“多谢。”
次日,如意赶在中午吃饭之前,去了东门,该班的小厮吉祥正等着。
吉祥把两个油纸包交给如意,“你瞧瞧,是不是这两样?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
如意打开纸包,就是盐笋和蜜饯金桔卤子茶,各揪了一点尝了尝,“嗯,就是这个味道,和来寿家的差不多,甚至这个盐笋更好吃一点。”
吉祥问道:“你要这个作甚?你分明最喜欢喝你娘亲自抄的油茶。”
如意娘做的油茶,是面粉里加入磨碎的雪花洋糖、各种果仁磨成的粉,用香油和细细的火炒出来的,香的咧!
油茶便宜易得,一杯就喝饱了,是普通老百姓吃的茶,如意从小吃到大,吃的顺口了,再贵重的茶尝一尝鲜也就罢了,她吃不惯。
如意说道:“招待客人用的,我就说这是来寿家的送给我的,这样听起来有面子嘛,客人有面子,我就有面子。”
还是鹅姐那句老话:当差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吉祥啧啧道:“还是你脑子好使——还有,你娘说,怎么还没见你把脏衣服捎出来。”
如意说道:“最近天气回暖,我自己就洗了,要她别操心,我在这里好好的……”
两人聊了一会,赵铁柱跑来说道:“大哥,快回去吃饭,再不吃,那群家伙都要抢完了——我给你埋了鸡腿在饭里头!”
两人方散了,如意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着赵铁柱招了招手。
赵铁柱打小就在乎吃,他舍不得放碗,就端着碗边走边吃,“什么事啊,大姐?”
其实如意比赵铁柱还小半岁,但吉祥他们这些拜把子兄弟是按照武力排行的,吉祥第一是大哥,黒豚,不,现在应该是五戒,五戒第二,赵铁柱排行老三,长生是老幺。
如意比吉祥大半天,平日吉祥叫她姐,所以赵铁柱他们都叫如意大姐。
如意问道:“颐园梅园里有个叫红霞的丫鬟,你可认识?”
赵铁柱笑的喷饭,“当然认得,红霞是我表姐——她娘是我娘的表姐的堂妹。只不过我爹娘在东府混的一般,一个看大门,一个是针线上的,都没混上管事。”
哎哟,这亲戚关系,如意在脑子里把表了又表的这种复杂亲戚关系捋了捋,这么说,赵铁柱的靠山也是东府二管家来禄,福禄寿喜这四大管家,一直牢牢占据着张家家奴最顶端的位置,难怪他对花姨娘一家爱答不理的。
如意说道:“我如今和红霞也认识了,你表姐人还挺好的。”
赵铁柱说道:“那是,我表姐除了脾气爆一点,性格太直,其他都挺好。大姐你和她多玩一玩,就知道她的好处了。”
如意去饭堂吃中午饭,这一回她端着饭菜和胭脂,红霞坐一桌。
吃饭的时候,如意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你表弟赵铁柱,和我们在工地上就认识了,还差点打起来了呢……”
如意边吃边讲,把给仓库送饭时,东西两府私□□食的事情当笑话说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他们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红霞也跟着乐,“我表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巴馋,从小就护食,什么都舍得给,吃的不舍得。”
打通了关系,三人的关系更加融洽了。
吃了饭,三人结伴出了厨房,路上又遇到了花椒——看来,今天的中饭又没吃上,来厨房加餐了。她给了婆子一吊钱,能管一些天的饭。
如意胭脂和她打了招呼,继续走着,路上,红霞好奇的问:“那个丫鬟也是你们西府的人吧,我不认识。”
如意说道:“是我们西府花姨娘的侄女,在松鹤堂当三等丫鬟。”
红霞更好奇了,“松鹤堂的饭菜,不是大厨房派人送过去吗?还用着像咱们这样顶着风来饭堂吃饭?”
如意把缘故说了。
红霞有些幸灾乐祸,“那个地方,全是削尖了脑袋进去的,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性格稍软和一点,就被人欺负。”
胭脂对这个始终不理解,“花姨娘的侄女,为什么还被人踩呢?”
在她看来,花椒是她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人物。
红霞觉得很正常,“花姨娘是家生子出身,也是奴儿,你们西府的人给她些面子。早就分了家,咱们东府眼里瞧得起谁?更别提颐园这个地方,大家都在颐园官中账上领月钱,跟花家有什么关系。”
看来,花椒自己掏钱加餐得有些日子,若自己出不了头,就得退出来给别人腾地方。
三人到了承恩阁,如意没上山,反而继续往前走,胭脂说道:“你别送了,回去吧。”
“我不是送你们。”如意说道:“我上午已经把承恩阁打扫了一遍,那地方油漆都是新刷上去的,关了门窗就有味,我去采一些松柏籽,放在熏笼闷着熏一熏,这个松柏的香最能驱味了,味道也好闻。”
红霞问道:“你去那里采松柏籽?”
如意说道:“最近的地方,松柏树最多的当然是松鹤堂,但是那个地方藏龙卧虎的,连花椒都被人排挤,我怎么敢去?没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去白鹿岛,岛上全是松柏树。”
白鹿岛是长寿湖一个湖心小岛,岛上有正德皇帝赐给张家老祖宗的一对白鹿,这东西是祥瑞,太平盛世里才有,同时也是长寿的象征,《抱朴子》上说,“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白”。
张家当宝贝似的养在四面环水、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就怕染了病,所以叫做白鹿岛。
红霞说道:“可是,白鹿岛要驾船,你会划船吗?”
如意说道:“会啊,我还会游泳呢,潜在水里摸鱼捞虾,什么都会。”
这都是吉祥教她的。
红霞忙握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呀,我还没看过白鹿呢,都说是神鹿,我看是什么神仙。”
胭脂成人之美,说道:“你们一起去吧,做个伴。我一个人喂仙鹤就够了,晚上咱们饭堂再碰面。”
多一个人多采一些松柏籽,如意带着红霞去了船坞,挑了一艘轻便的小船,熟练的荡着双桨,去了白鹿岛。
岛上静悄悄的,偶尔见白鹿如同精灵一样在松林里穿梭,就像一团白色的云雾,红霞看的呆了,怕惊动祥瑞,压低了声音,“好美啊,果然像神仙一样。”
如意也大饱眼福,当然,最重要还是采集松柏籽,她铺开一张包袱皮,把松柏籽堆在上头。
红霞果然如表弟赵铁柱所说,除了脾气爆一点,其余都挺好的,她看了一会白鹿,就开始采集松柏籽,采到手酸胳膊疼都不叫累。
人家红霞真是来干活的,如意因此对红霞又生了一些好感,原来刻意拉拢的虚情,也成了真意。
两个包袱皮都满了,如意把包袱装进一个烧香包里——这种单肩包是各个寺庙里都有售卖的东西,方便香客们装香用的。
如意背上烧香包,说道:“今天劳你受累了,我们回去吧。”
红霞问:“够用吗?”
如意说道:“能用个十来天吧,不够了再来采,这里好多呢。”
红霞笑道:“带我来,我再来看祥瑞。”
两人约定了,如意把船划了回去,晚上,三人一起在饭堂吃饭。
回到承恩阁,如意没有睡意,乘着还有些天光,她取了怀里的钥匙开门,把柜子里的熏笼拿出来,点燃了,抓一把松柏籽盖在上头。
一共五层,每一层都如法炮制,想着紧闭门窗熏一晚上,明天开门气味应该不会难闻。
因用到火,如意很是谨慎,她把熏笼摆在一个水盆里,即使崩出火星也不要紧。
点燃第五层的熏笼,如意又检查一遍,出去锁了门,把钥匙放进怀里的暗兜。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如意提着灯笼,走下台阶,走到第四层的时候,她似乎隐隐听到五楼传来咳嗽声!
咳咳!
如意停住脚步,再听时,没有咳嗽声,只有冬天的北风。
承恩阁只有她一人,谁在上面咳嗽?
应该听错了,如意脑子里又回想起王嬷嬷那句“你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回去瞧瞧,别是她开门焚香时,什么野猫蝙蝠之类的溜进去了。
墙上还挂着米市(芾)的画呢!别被猫儿抓坏了。
如意回到五楼,取出怀里的钥匙,开了锁。
吱呀一声,门开了。
如意打着灯笼走进去,里头满是松柏籽霸道的香气,熏得她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
感觉到身后起了风,如意回头看去,恍惚中,一个黑影从门口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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