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奠

　　第二天，灾处科训练室。

　　课余休息时间，林宇正看着灾处科人员向同学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扭头看见来人，双眼微眯，没好气道，“刘昊，你找我什么事。”

　　“哼！提醒你一下，你有高星卡牌是吧，有人盯上你了。”

　　见林宇的态度，刘昊同样没有好脸色，快速的说完，便准备离去。

　　“等等！”

　　林宇抓住刘昊的肩膀，眼中闪过冷芒，高星卡牌的事情泄露，他要搞清楚是谁盯上了自己。

　　刘昊被林宇的气势吓住，半晌后，小声将昨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陈龙？卡牌交易公司？会对我下狠手？”

　　迅速消化完刘昊的信息，林宇默默点头，看向刘昊露出一丝微笑，“多谢你的情报。”

　　“不……不用谢，只是表示以前找你麻烦的歉意，是我太过幼稚。”

　　刘昊想起那天的灾兽，依旧心有余悸，他低落道，“我不想做卡牌师了，人类……哪怕卡牌师都很脆弱，一触即溃。”

　　“人类的确脆弱。”

　　林宇想起战死的老师，支援后牺牲的卡牌师，不由的说道，“可脆弱不是放弃的理由，正因为脆弱，才要变强。”

　　“我还是害怕灾兽，那一幕每晚都会出现在我梦里。”刘昊脸色黯然，紧握双拳。

　　“支援的卡牌师不怕吗，老班不怕吗？他们还是站了出来，强者守护弱者是他们的信念。”

　　班主任那双无神的眼睛又浮现在林宇脑海，他一拍刘昊的肩膀，“老班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成长，强大，彻底将灾兽赶出蓝星，如此他才能含笑九泉。”

　　刘昊依旧摇摇头，他心里仍然迈不过去那道坎。

　　“啪！”

　　重重的一掌拍在刘昊肩膀，郝秋生不知何时来到这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脆弱个毛！人注定会死，老子更愿多杀几个灾兽，每年牺牲的卡牌师千千万，没有胆怯的？他们无路可退，想想家里人，你家里几个卡牌师？”

　　“就我一个。”刘昊木木的回答。

　　“如果这次裂隙开启的地方，是你家，而不是学校呢？”郝秋生接着说道，“就算你全家都是卡牌师，第一时间能够存活下来吗？但你要是七星、八星卡牌师呢？”

　　见到刘昊逐渐变亮的眼神，郝秋生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林宇，“都是学生讲什么大道理，讲些朴实无华的事实就行。”

　　“我这不是想起班主任的话了吗，他以前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林宇讪讪挠挠头，随后，他扯扯郝秋生衣袖，两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训练室角落。

　　“什么事？”郝秋生狐疑的看向林宇。

　　林宇将刘昊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转告给郝秋生，并说道，“这你不派个人保护我吗？”

　　“人家都没动手，我总不可能靠一个消息，就把人抓了吧。”郝秋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林宇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反正除了昨天开出的四星卡，他还有张保底出的四星魔法卡，有一定自保能力。

　　陈龙总不至于为了张四星卡，对个高中生派出五星卡牌师吧。

　　“郝科长，你在这啊。”

　　穿黑色制服大叔来到郝科长面前，长相儒雅，愁眉苦脸道，“附近市有个三星逃犯，具体资料还没传过来，可能进入我们市，你的人帮忙留意一下。”

　　“去去去，格老子的，知道了，天天就会使唤我们。”郝秋生不耐烦的说道。

　　“这不是我们忙不过来嘛，流浪灾兽没几个，市外的灾兽定期出去清理就行。”那人见郝秋生答应，立即温和笑道。

　　“不忙？我这还跑了个五星灾兽呢，你帮我抓嘛。”郝秋生气冲冲的说道，见黑衣人不说话，这才作罢。

　　等到卡牌师协会的人走后，郝秋生冲林宇说道：“咱们市卡牌师协会会长，路千里，一肚子坏水，天天使唤我们，以后少和他们打交道。”

　　林宇无奈的点点头。

　　不远处的袁华跑了过来，见到郝秋生，敬畏的说道：“郝科长好。”

　　旋即他又对林宇说道：“牺牲者都安葬了，老师通知我们去陵园祭奠。”

　　“已经下午了啊，我也该去准备了。”

　　郝秋生这才恍然，他看向两人，说道：“和灾兽对抗，死亡在所难免，不用悲伤，多杀几头灾兽是对战友最大的敬意。”

　　林宇看着郝秋生的背影，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生离死别，才能如此淡然。

　　两人离开市政署，在办公楼前的广场，坐上市政署安排的公交车，朝郊区的陵园驶去。

　　陵园靠中间的位置，有一座一米多高的纪念碑，纪念碑后方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里面埋葬的全是这次裂隙中付出生命的战士。

　　灰蒙蒙的天空，时不时飘落几点雨滴。

　　一行人排成长队，逐个献花，其中不少刚出院，一瘸一拐，有的脑袋上还绑着纱布，所有人都安静无声。

　　献花后，众人一起默哀，接着便是各自扫墓。

　　每个人都发有一张纸，上面是所有人安葬的位置，方便大家扫墓。

　　“林宇，我们去老班的墓前献上一朵花吧。”袁华找到了林宇，他身后还有刘昊等其他四班的同学。

　　林宇也是这样想到，数人很快找到了班主任的墓碑。

　　上面刻着班主任的姓名。

　　班屈，第三高中老师，后面是每个墓碑都有的八个大字，人类荣耀永恒不灭。

　　“我姓班，叫班屈，你们叫我老班或者班主任就行，别叫班班主任，太难听了。”

　　“我更希望你们叫我班主任，让我过把主任瘾。”

　　班屈刚到他们班当班主任说的话，仿佛又在林宇耳边响起。

　　“老班如果知道，他的学生没有死亡，想必能含笑九泉的。”袁华在一旁抹着泪，忍着哭腔说道。

　　“没错，老班会含笑九泉的。”

　　稀稀落落的声音附和，更多的还是哭泣。

　　“你们是我父亲的学生吧。”软糯柔和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林宇眼眶通红，转头看向说话的长发女子。

　　女子穿着黑色风衣，白衬衫，双手插兜，泪光闪烁，“可以说说他在你们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讲述起来，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大家的脑海。

　　听了许久，女子微微抬头，闭上双眼，片刻后睁开，“谢谢你们，我叫班岚，在帝都卡牌大学，帝都遇到小麻烦可以找我。”

　　说罢，班岚转身离去，细雨中，背影萧瑟。

　　林宇等人却极为震惊，没想到班主任从没提过的女儿来自帝都大学。

　　帝都与青木并称龙国两大卡牌名校，在人类联邦都能排得上号，也是大家心中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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