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个想死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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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雨水滴滴答答敲击着屋檐发出细碎的声响。
李嘉乐确定没有听见重物坠落的动静，她放慢了脚步，仰头看巨大的正方形窗户。
璀璨蓝色窗帘顺着墙壁向上扬，又向下落，略略勾勒出少年的腿垫着。
他没跳。
李嘉乐认识到这点后，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让他下来。
“花同学，雨停了吗？”
没有人回答。
李嘉乐语调轻快，步调轻松，随意的走上前拉开窗帘，“我猜应该放晴了。”
唰—李嘉乐抬头看。
窗帘被拉开，露出晃眼的光，湛蓝的天，和坐在高处的男孩。
男孩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窗外的光似乎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他的黑袍和他的眼睛一样，一样的黯淡。
李嘉乐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小王子晃悠着脚尖，用少年清脆的声音说。
“李老师，第六次了。”
什么第六次。
小王子从窗户上跳下来，走回到钢琴边上，他将钢琴上的书放进包里往外走。
“算上刚刚的那次，你偷看我六次了。”
她没有说话，刚刚松懈的心脏，使她有些犯懒。
李嘉乐嘴里甜甜的味道变淡，她咬碎了糖含着，慢悠悠的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下午四点半左右，太阳终于重新出现，教室门外的教学楼升起彩虹，五颜六色的挂在蓝色的天边，像是一幅画，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李老师，你为什么偷看我？”小王子在走廊停下脚步，他许是觉得诧异李嘉乐那么久没有答复，又或是好奇。
李嘉乐思考了片刻，反问：“你觉得呢？”
小王子不说话，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这个以往不曾认真观察过的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你喜欢我？”
李嘉乐听见楼梯间有脚步声，她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小王子身上。
她认真的说：“是啊，我喜欢你。”
喜欢你眼角的泪痣。
走廊变得安静，脚步声消失。
李嘉乐嘴里的糖终于吃完，只剩下淡淡青苹果味道，她舔了舔唇，想将唇上的甜味也含下，眼睛掠过小王子目光有些复杂。
楼梯间的脚步声听见她说完话后，突然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李嘉乐感觉花瑞泽看了看她的唇，又看了看自己的眼睛，他眼里满是疑惑？
疑惑自己和从前变化吗？
李嘉乐不知道，但看得出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也不想和她争论，将书放在胸口处，眼睛带着疑惑离开了。
她没有追，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教室，感受着嘴里残留的甜，脚步走到阳光最充裕的栏杆旁。
危机并没有解除。
她可以撞见一次花瑞泽自杀的动作，但是下次呢？
花瑞泽如果想要死，方式太多了，地方也太多了，时间也是由他来定。
主动权不在她，而在于花瑞泽。
必须要想个办法。
李嘉乐趴在栏杆上向下望楼梯口，看着小王子从五楼出现，四楼，三楼，二楼，最后从一楼出口消失不见。
对了。
“可可。”
李嘉乐脚踩在栏杆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感受着风吹起她的短发，雨后湿润的空气，身子摇摇欲坠。
“滴！宿主！可可在呢，有什么事情吗？”小可可突然出现脑海中，她干笑挥舞着手里公主扇，头顶蝴蝶结微微凌乱，语气中透露着一点点紧张。
她惊慌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李嘉乐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监测不到。
李嘉乐淡淡说，“美丽的可可，别担心，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李嘉乐又往前伸出胳膊，腾空坐在栏杆上，她的脚学着小王子那样在空中飞舞。
“现在不太好了！你先下来！宿主，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可可说吧！别冲动，可可的职业生涯都在您身上呢！”
李嘉乐嗯了一声，表示她明白了，但她不下来。
“你告诉我花瑞泽为什么想死，让他别死了。”
“可可做不到！可可是不能人工干预剧情的，这违规了！”
李嘉乐微微皱眉，无声往后退，大半个身子已经腾空了，手指也微微松懈，她轻声说：“你确定吗？”
这里是六楼，如果头朝下摔下去，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她感受着身体的悬空，心里满是平静，她承认她有赌的成分。
所以可可，你会怎么做呢。
会答应吗？
李嘉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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