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学习“京城里的皇帝换过好多家了，竟……

第三十五章

        燕赤霞走了,  燕红还不能走。

        趁着夜深人静，让马族长组织族中胆大的男丁,  把那些被鬼遮眼的尸体找出，铲走深埋……

        没错儿，这地方就得用这个铲字——除了刚被弃置到大街上去的马修竹，另外几具尸身，包括失踪了日夜的马修永，已经被踩踏得不成人形；又见风化脓、四下流淌，不将整块地皮铲走便连臭味无法消除。

        燕红忙了宿,  于次日清晨与老爹块儿辞行家后，马家族中相继病倒十数人；之后,  “铲”尸风流出,  又陆续病倒好几十人……连乡集暂停了几场。

        这些,  便与燕红无关了。

        到李家村，燕红的日子又到过去轨迹,  与以往并无太大变化。

        燕二郎两口子愤恨大燕老大不让他家沾光,  压根不想见到燕老大仗着闺女能耐在村里出风头，闭紧了嘴巴没有泄『露』燕红有赚大钱的事。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大儿子『逼』迫着家深感丢人,  更不肯将自家事对外说。

        再加上李里长亦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村人不知就里，自然也打搅不到燕红身上。

        到马家集那头传出“妖精被『逼』成妖魔、连吃数人”的惊奇故事,  李家村人注意力皆被吸引过去，更无人关心燕家家务事了。

        自然……村人关心与否、的名有没有流传出去,  这些燕红并不在意。

        这日燕红早起来,  娘亲张氏已将朝食准备妥当。

        既已家，燕家这十几口子便不再聚到块儿用餐，张氏将两老的饭菜送去正房来,  燕小宝已经在东厢房外隔间支好了桌子、备好了碗筷，等家人上桌。

        把向来不睦的燕老二家了出去，家中又有二闺女赚来的银钱，张氏在菜『色』上不再俭省，即使是朝食也能看见大碗油腻腻的黑猪肉。

        家人美美饱餐顿，燕老大、张氏照旧带着燕小宝下地，燕红收拾了厨房洗了碗，把自家大门锁好，提起背篼就出了门。

        家里的两头肥猪是老太太养的，家了也默认是老两口的财产；燕老大负责养老，那燕红就还得继续管着这两头猪的口粮——反正是干惯了活儿的，倒也不计较这个。

        割好猪草，燕红便在山上锻炼起来。

        拉伸、力量训练、爆发力训练等简单的体能提升教程，能在命运清单里白嫖；燕红不懂做这些有什么用，但既然陈艺郎、张巍、帅坤等人提醒过要这么做，那听劝的燕红必然会照办。

        『摸』索着利用现成的山石树木练了半早上体能，累得直吐舌头的燕红家吃了晌午饭、拎水躲到房间里擦了把汗，又继续跑到山上锻炼。

        次日，燕红肌肉酸痛得差点爬不起来……

        咬牙练了半早上，到得下午，燕红实在是动弹不得，便把时间用来学习。

        压根就不认识化人，也不懂得读书启蒙应该从哪步起，思来想去，想到人夸赞他人知识渊博多用“博古通今”，便在命运清单里搜索史书。

        《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菜根谭》、《三国志》、《周易》、《鬼谷子全集》、《上下五千年》、《资治通鉴》、《曾国潘家书》、《朝那些事儿》、《万历十五年》……等等可以白嫖的书籍弹了出来。

        燕红：“……”

        燕红大震撼。

        以“博古通今”要知历史就行了，而历史应当有书——毕竟历史就是发生过的事儿嘛！已经发生过的事儿谁来记载是样的，书不就完了吗？

        对着满满当当的书目栏纠结了半天，燕红点开了书名看上去最有势的《上下五千年》。

        这由儿童出版出版的历史科普类读物，很快便让从未接触过这种寓教于乐书籍的燕红入了『迷』。

        当晚，浑身酸痛的燕红爬上床，呆呆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后忍不住对张氏：“娘，原来我们的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是猴子变的呢！”

        张氏：“？？”

        “京城里的皇帝换过好多家了，竟然是轮流做的呢！”

        张氏：“？？”

        “作的丫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张氏紧张地拍了燕红巴掌，“睡觉！”

        燕红花了几天功夫兴致勃勃地白嫖完《上下五千年》，点开了书名最莫名妙的《菜根谭》。

        《菜根谭》是字字珠玑、雅俗共赏、教导人修身养『性』人处的语录集，这种满篇说教又没有什么故事『性』的教学书，生活在娱时代的现代人是绝没有耐『性』看下去的，但对于燕红这种长于知识荒漠中的古代人却正好合适，书中用来“说教”的任意个小案例燕红看得津津有味，翻来覆去咀嚼亦乐此不彼。

        看完《菜根谭》，燕红又点开了《朝那些事儿》——记得山中鬼任务时王荟几个曾猜测过这个位面是不是处于朝时期，既然与自己的位面有关，当然会有兴趣。

        这样连现代人读得如痴如醉的、通俗易懂的神书，燕红迅速陷了进去……

        于是张氏在睡前又听到女儿发出这样的感慨：

        “咱们这朝的皇帝好生厉害呢娘，也不知现在京城里的皇帝轮到哪个了？是洪武爷还是成祖爷？哎呀，前朝过去百来年了，现今年号仿佛是成化？那就是轮到宪宗皇帝了罢？”

        张氏：“……”

        张氏恨得用手掐着闺女脖子用力晃：“你个作的丫头，你有仙人师父了你爹娘弟弟可没有！你不怕你娘我可怕得很！”

        “哎呀疼疼疼我不说了不说了娘！”

        如是，燕红有体力时便锻炼体能，累极了便看书学习。

        得闲又看不进书时，便在命运清单里找能白嫖、又能自学到的事。

        命运清单包罗万物，除陈艺郎曾经花了100点命运点去购买的《三才剑法》外，还有多如繁星的功法秘籍，如符学秘籍、炼丹秘典、魔法启蒙、仙家心法……等等。

        功法秘籍，燕红是肯定买不起的。

        但可以白嫖——预览不购买，同样不会消耗命运点。

        当然了，光凭预览就不能像陈艺郎那样买下功法就能融会贯通，得自己学。

        至于能不能学得会、练得成，就得看天赋毅力恒心，以及最重要的运——想白嫖剑术秘籍，没有剑法天赋（反『射』神经、动态视力、空间感等）就不成；想白嫖魔法启蒙，身处的位面没有魔法侧成也是万万不行。

        燕红也不懂究竟能靠自学占多少命运清单的便宜，便默默搜寻与幽冥侧相关的、命运点需求低点的功法秘籍……这是上场正式任务时张巍指点的经验，靠白嫖学会新事（技能）的难度与购买点数呈正比，越贵的功法秘籍却难嫖到手。

        在这方面，张巍有着丰富的经验——这家伙开启天师天赋后，就靠着过人的综合灵能白嫖了不少天师术。

        如是断断续续地翻了上百页列表后，燕红眼睛亮，发现了个很有兴趣的功法秘籍：

        “《魂歌手书》·残页之二”

        “购买点数：188”

        “领悟条件：综合灵能不低于八。”

        “神秘角斗士手书秘籍残页，记载着半式御鬼法门，融会贯通可唤醒亡之力，短暂御使鬼物（被御使目标灵体强度不高于施术者综合灵能）。”

        这篇功法残叶所需命运点并不低，但“御鬼”这二字说还是深深吸引住了燕红——可记得清清楚楚，若能开启御鬼师天赋，就能再见到神仙阿姨！

        燕红当即选择预览。

        左手掌中弹出来的芯片面板上，弹出来篇满字的书页。

        书页上的字并不多，拢共二、三百来字。

        就是吧……这些字燕红能认得（内置芯片自动将所见字信息同步到大脑内）——但连在起燕红就认不出来了。

        燕红：“……？”

        燕红又随便找了部有综合灵能限制的功法打开，发现也是类似的情况——预览内容完全看不懂！

        燕红：“……？？”

        难张巍骗？功法秘籍并不能靠自学白嫖？

        也不对啊——张巍跟什么仇什么怨啊，干嘛要骗？

        燕红怎么想不通，索『性』也懒得想，静下心来努力去读《魂歌手书》残页预览上的字。

        个个认识的字，以毫无逻辑、毫无规律的顺序拼凑成长短句，燕红再怎么努力去读，也读不通。

        燕红有些来了，干脆不考虑读不读得懂，记硬背。

        这背，问题仿佛更大了……句就几个字，但硬是刚背完下半句就忘记了上半句。

        燕红咬牙记了好会儿，连第句没能记下来。

        当晚睡觉，燕红没再说些“颠话”折腾张氏，鼓鼓地盯着手掌上的预览界面看。

        到早上去山中锻炼，燕红也是练会儿，又看眼预览，又练会儿，又看眼预览。

        下午，燕红索『性』没出门，从灶膛里扒了些草木灰铺到地上，拿了根不用的筷子，把预览里的字个个抄到草木灰上，试图用这种办法把这些句子记住。

        连续数日，从没提过笔的燕红以绝大的毅力将这不到三百个字反复抄了十几遍……依然没能把这篇残页上的内容记到脑子里。

        “搞什么啊啊啊啊——！！”

        拼命锻炼早上也没能把满腹怒发泄掉的燕红，愤怒地冲着大山咆哮。

        发泄完，燕红倒到草地上躺平。

        燕赤霞走了多少天了，还连他离开时走的哪条路不清楚；就算有心，没法追过去找那位神通广大的燕师兄帮忙解『惑』。

        这个位面也不知还有没有他试炼者……估计就算有也离远得很，上次北山镇山中鬼任务，就没见有除了之外的位面试炼者过来。

        燕赤霞倒是可以肯定不是试炼者，他连具栏没有，出个门又是拎箱子又是垮包袱的……

        自个儿把自个儿折腾得身累心更累的燕红，躺平着胡思『乱』想了会儿，猛然坐起。

        等等——能请教的人仿佛还有个！

        忙不迭脱下脚上破破烂烂的草鞋，随手扯些草把脚上泥巴擦干净，掏出袜子穿上，掏出如履平地靴穿上，辨认了下五里屯苗寨方向，照着直线狂奔。

        十来天的体能锻炼加上食补，燕红的综合体能勉勉强强提升了05，翻山越岭的事倒是见长；再有如履平地靴助力，两条腿跑起来也不比四条腿的野兽慢多少。

        有邻近村子猎户带着儿子在山中刨兔子窝，荆条、网子齐上，早上的功夫可算是抓了两窝肥美野兔。

        这对猎户父子正欣喜地把捏断了脖子的兔子挂到腰间，冷不防看见对面山头有个人影自山顶稀疏植被中跳出、往山崖下跃。

        猎户父子还未来得及惊叫出，那人竟……脚踩到近乎直上直下的山壁上，如同用两脚就能粘稳的壁虎般，风样地沿着陡峭山壁往下跑。

        不过两下呼吸功夫，那人便从山顶跑到山脚，消失在莽莽林海中。

        猎户父子：“……？？”

        “爹，这、这……咱这山里，有神仙？”儿子磕磕巴巴地。

        “『乱』讲，哪来的神仙——”猎户下意识否定，话到半又觉不对，愣了下，虎躯震、惊，“不对！真有神仙！马家集那边妖魔吃人，不是说就是山中神仙收的弟子除掉的？！”

        “爹，你这么多年进山没遇到过那活神仙？”

        “你老爹要有仙缘，哪还会有你这个小兔崽子！”

        猎户父子说话间，燕红已经跑出这片老林，已能远远看到五里屯苗寨屯堡。

        燕红放慢速度，跑过苗人开垦的田地、蹿进屯堡内，路朝着大姐燕霞夫家奔去。

        乔家青壮不在家，有乔家老祖母申婆婆坐在吊脚楼下猪圈边剁猪草——五里屯苗人家家养地黑『毛』猪，背山而建的吊脚楼悬空面的底楼用来做猪圈。

        “小红来了，来来帮把手。”申婆婆不拿燕红当外人，见到就停下手，扶着腰起身，“阿婆年纪大啰，你来帮阿婆剁。”

        “哦，好。”燕红时不时跑来混吃混喝，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挽袖子就上去帮忙。

        哐哐剁完猪草，用箩筐装了抬进厨房内、倒进常年架着煮猪食的铁锅里，燕红又麻利地加糠、添水、搅拌均匀，再生火把猪食煮上……

        黔人喂猪，是不可能用粮食喂的，多是用剁好的猪草拌着糠煮熟了喂，有时也会加些南瓜、红薯煮进去。

        把活儿干了，申婆婆笑呵呵地端朝食剩下的小米粥和米糕出来给吃，便吃得理直壮。

        吃完东西，燕红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忙不迭跑厨房内、捡了块木炭出来，急匆匆跑到申婆婆面前，比照着预览界面、在洗染布的石板上抄下排字：“阿婆帮我看看，能认得出这句话的是什么不？”

        申婆婆脸惊奇：“这是汉字？你什么时候会字的？”

        “这个不重要，阿婆你读得出这句话不？”燕红急。

        “我不识字。”申婆婆干脆地。

        燕红：“……”

        燕红不肯放弃，又：“那要不我念遍，你帮我听听是什么意思啊。”说着便把左掌摊开，个个念出预览界面上的字眼儿。

        燕红刚念两句的时候申婆婆还头雾水，想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待燕红念到半，这个确实有些事的苗族神婆神『色』便略有不对。

        “阿婆，你晓得这是什么了？”燕红大喜。

        “你再背遍我听听。”申婆婆没急着下结论，指着竹椅，“坐下再背。”

        “好。”燕红端端正正坐好，又盯着预览面板，从头念了遍。

        盯着自己手掌字句念“咒语”的样儿像是在边忆边吐字，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古怪。

        等念完，便发现申婆婆看的眼『色』有些奇怪。

        “你背的这个是天书吧？”申婆婆不解地，“你能背下来的天书，你自己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我没背下来。”燕红纠结地，“就是背不下来，才来找你的呢。”

        申婆婆：“？？”

        大约是盯着燕红看太久，申婆婆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神『色』越发惊讶：“咦？小红，你是吃了什么灵芝仙草了，怎么灵『性』忽然就提高了这般多？”

        “灵『性』？”燕红脑门问号。

        “那些修的也喊做灵根。”申婆婆惊异地，“以前你的灵『性』不过略高于常人，算不得多出『色』，是不是在山里『乱』找东西吃了？”

        “没有的事！”燕红连忙否认。

        隐约白申婆婆说的灵『性』是什么了，大约就是面板里显示的综合灵能……这涉及到不能说的试炼者任务，没法解释，能强行拉开话题：“阿婆，什么叫天书？”

        申婆婆深深看了燕红眼。

        这小丫头有秘密，申婆婆用膝盖猜得出来。

        忽然间灵『性』大增，看不懂天书偏又记得天书内容，必然是有过番奇遇。

        但所谓法不传六耳，有些事确实不便他人，申婆婆也不深究，：“所谓天书，以形载意、以形载法。你能看懂‘形’，这天书就进了你的脑子，想忘也忘不掉，看不懂，那这天书就与你无缘，不必强求，到你也是理解不来的。”

        燕红：“……”

        燕红默默起身，走到乔家洗染布的石板前，安详躺平。

        “你做甚？”申婆婆头雾水。

        “心好累，我休息下。”燕红疲惫地。

        申婆婆哭笑不得，语重心长：“你有什么经历，既不便说，阿婆也不问。缘法这种东西说不清的，冥冥中自有定数，你莫强求，顺自然便好。”

        燕红默默爬起身。

        阿婆果然是有真事的，说话与燕师兄个调调。

        撒手不管马家集之事，大约也是有意让那『妇』人亡魂自去报仇。

        “我晓得了，阿婆。”燕红叹，“我身上的事，阿婆帮我跟我姐保密下，我怕担心。”

        有个张氏时不时耳提面命已经够心累的了，再来个大姐跟着啰嗦，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申婆婆笑，：“放宽心，你阿婆不是多口舌的人。你也别去做会让你阿姐『操』心的事，有什么难的，先来找阿婆商量。”

        “嗯嗯。”燕红又想到了什么，目光炯炯抬头望向申婆婆。

        燕赤霞是剑客，会斩妖除魔、会做法事超度，但不会御鬼，所以燕红没考虑跟他学事。

        但申婆婆——还不知申婆婆具体的事呢！没准儿申婆婆会？！

        想到这点，燕红当场就问出来了：“阿婆，你会不会御鬼法门？”

        慈祥的申婆婆瞬间勃然变『色』，怒喝：“你阿婆怎么可能会这种邪门歪！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问问、是问问！”燕红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燕红蹿出老远了，还听到申婆婆中十足的叫骂：“你要敢去学那种偏门左，就别来你阿婆家了！”

        在申婆婆那儿碰了壁……燕红依然没有放弃。

        虽然申婆婆说御鬼是歪门邪、碰不得，但反正燕红又没打算利用神仙阿姨去做坏事——理直壮认自己还是可以往这方面努努力。

        半个月时光悄然流逝，芯片系统又允许燕红进入任务排队序列了。

        这小丫头依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当即选择了任务申请，丁点儿多拖延几天的想法没有。

        二级任务者就能进入殊空间与他试炼者交流，完全搞不懂怎么就学不了秘籍的燕红，非常迫切地希望能把试炼等级提上去，好去找认识的试炼者请教。

        在排队序列里又煎熬地等了两天……芯片面板总算“大发慈悲”、弹了新提示出来：

        “试炼场地开启倒计时：六个时辰又三刻钟。”

        “次试炼任务场地二十纪主魔法科技侧，副神秘侧，副未知侧位面。”

        “场次任务模式限时生存模式，请试炼者做好万全准备。”

        燕红盯着最后条提示说看了好会儿，脑门上缓缓升起问号：“限时……生存？”

        “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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