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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一句话就把明溪吓得不敢再动,她信沈玦做得出。

        沈玦身上带着深夜的寒气,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白皙纤细的脚踝,看明溪红透了耳朵,僵着腿不敢动。再吓一句,怕不是又要哭了。

        沈玦没有再做什么,他看了片刻,抬眼问明溪:“可曾上过药?”

        明溪忙不迭地点点头:“回来便上过药了。”她巴不得沈玦快点松手。

        沈玦薄唇微抿,浅淡的眸子看着明溪的脸,这两天才养出点颜色,今日显然受惊不小。

        他松开明溪的脚,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明溪身上。

        有了被子遮挡,明溪也没刚才那么慌,她心里怕极了,在明府的时候,偶也听下人嚼舌根说哪家的谁被处置了。她这样的人,没有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也没有为她撑腰的母家,身似浮萍,又惹了大人的祖母生气,应该是要被处置了。

        这么一想,她便一咬牙,扯住了沈玦收回去的手。

        沈玦有些意外,方才不过一句话便吓得她不敢动,现在竟敢伸手拉自己了,他耐着性子没动,听到明溪小声说道:“若大人不能留我,能不能求大人不要迁怒他人。”

        这是明溪入府以来最怕的事情,若只她自己一个人,也没这么多顾虑。可偏偏,她还挂念她阿娘。明远对她不好,她对这个父亲没多深感情,只是阿娘吃了许多苦,她不能侍候阿娘已是不孝,若再因她,让那些人恼怒,为难阿娘,她枉为人女。

        沈玦垂眸看着她那长长的青丝,和眼尾那个痣,说道:“你是我的人,没人能动你。今日之事是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

        说完,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明溪的发顶,发丝软软的,和明溪一样:“别乱猜我的心思,没说不留你。沈府家底厚,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明溪只觉得发顶被人轻轻抚过,她心里的慌乱被安抚,终是踏实下来,于是松开了沈玦,说道:“多谢大人。”

        “睡吧。”沈玦声音难得温和,见明溪乖乖躺下了,这才转了身。他脸上柔和褪去,眉目间尽是寒意,刚一出门,门口守着的那些人就被他吓得不敢说话,玉竹更是诚惶诚恐,生怕是明溪不懂事。先惹了老夫人,再惹了大人,明溪有几条命呢。

        沈玦一路沉着脸,步子迈开时衣袂带风,管事的一路小跑,等出了明溪的落梅院,沈玦才沉声道:“今日之事,一字不漏地汇报过来。”

        管事额角渗出汗水,一五一十地讲白日的事情讲的更详细了些。

        沈玦听到明溪并未给自己辩解,只是低头认错,只觉得心里跟猫挠了似的,划了一道小口。他长身玉立,月色照在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欣长的身形:“查,看看是谁给老夫人透的消息。”

        他身为都察院指挥使,向来只有他在别人身边安插眼线的事,如今竟不防有人也敢插手他的事。

        沈老夫人平日并不管他的事,明溪来府里次日就被他从到了别院,若不是有人告知沈老夫人,老夫人又怎会到今日才找明溪。

        管事的连忙领命,一路小跑下去安排。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事便查清楚了。再难的事情,只要沈玦想查便查得清,更何况只是后宅这点小事。

        “大人身边的丫鬟春貌日前见过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话里提过明姑娘。”管事垂手而立,等着沈玦的吩咐。

        春貌,沈玦的手在书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是沈老夫人送过来,他才收着的。平日没留意过,一时甚至想不起她的脸。虽说跟了他几年,但他平日几乎不要人伺候,是以没什么印象。

        想到明溪膝盖上骇人的淤青,沈玦心里怒意更盛。

        “你现在便派人去别院,让她出去跪着。”

        管事的心里一凛,沈玦也曾处置过人,一向打杀了便是,何曾跟个丫鬟计较过,这次怕是动了真怒了。

        他领命出去,唤人去传话。

        月色更深,不少地方已经熄了烛火。过来的人多嘴问了一句:“管事,咱们大人怎得跟个丫鬟费这么大功夫?可别是新主子。”

        怕大人是对这丫鬟另眼相看,他若不问清楚,话传不明白,下次受罚的便是他了。

        “你懂什么!”管事的低声斥责他:“明姑娘今日在府里挨了罚,大人这是给明姑娘出气呢。什么新主子,招子擦亮点,现在只有一个明主子!”

        对一个丫鬟费功夫,确实不是沈玦会做的事。管事的心如明镜,大人这么多日没动明溪,还把人好好养着,如今又这样破例教训一个丫头,明溪在他心里,必定是不同的。

        “多谢管事提点!”这人也是个聪明的,单这么一说心里就明白了。

        沈玦吩咐的事他不敢耽搁,连夜骑马去了沈府。

        府里春貌还不知道沈玦已经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了。几个不当值的丫鬟正借着烛火收拾床铺,准备入睡。沈府家大业大,便是丫鬟的住处也收拾得很是舒适。

        “听说今日老夫人动了怒,亲自罚了一个丫头。”

        沈玦规矩大,只是他身边没什么丫鬟。其他院里的丫鬟平日不会乱说话,夜里关上门,左右睡不着,也会闲话两句。

        春貌正在拆头发,闻言忍不住嘴角一弯。

        “你知道什么啊,别乱说,那个不是咱们府里的丫头,是别院的。”有人打断道。

        “大人在别院里还有丫头?”一个年纪小的好奇道:“能有春貌姐姐好看吗?”

        春貌是一等丫鬟,又是伺候沈玦的,样貌又好看,府里丫鬟喜欢拿她比。

        春貌终于忍不住,矜持着出声:“你们别瞎说,大人这等身份,要什么人都不奇怪。”

        她说着,抬起手,又拆下一枚发簪,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镯。有人惊道:“呀,春貌姐姐腕上这镯子,定是大人赏的吧,模样可真好看。”

        并不是沈玦赏的,可是春貌也不辩驳,反正没人会问到沈玦面前去,她但笑不语,其他人便更认准了这件事。

        若真是大人赏的,镯子倒是小事。春貌得大人欢心才是大事。其他人果然开始夸春貌:“也就是春貌姐姐这模样才能伺候大人。换了其他人,大人哪里入得了眼。”

        “过不了多久,春貌姐姐怕不是要成主子了。”

        一群人把春貌夸得眉开眼笑的,她说道:“都不要胡闹了!早些睡了!”

        正说着,门忽地被人打开,几个丫鬟吓了一跳,看向门口,是教导她们的妈妈,妈妈一向不苟言笑,此刻也是沉着脸:“夜里不可喧哗,你们几个明日出去领罚!”

        说完看向春貌:“春貌姑娘,别院里管事派人过来,出来见见吧。”说完转身又出了门。

        几个丫鬟被罚了虽然难受,但仍是瞪大眼睛看着春貌,压低声音兴奋道:“春貌姐姐!你怕是要飞上枝头了!这大晚上的,莫不是大人要见你?”

        春貌心里一惊,只是心里也做着这个梦,有什么不可能呢?别院里那个,也不过是因为眼尾有颗痣。丫鬟做通房的事不少见,轮到她也正常。

        这么一想,她赶紧把自己收拾一番,出了门。

        门外妈妈还在和别院来的那位说话,她心跳砰砰砰的,走过去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别院里派来这人皱眉看了她一眼,春貌被这表情一看,心一截一截凉了下去,不是喜事,否则这人不该是这种脸色。

        果不其然,这人出声道:“大人说,让你跪在院门口,好好反思。”

        春貌浑身一软,差点摔了,她脸色苍白,正要说话,传话这人又道:“即刻便跪,没有吩咐不可起身。”

        春貌心里又惊又怕,却不敢替自己说话。大人一向说一不二,要她的命都是小事,何况罚跪。

        她不敢耽搁,走到院门口,慢慢地跪了下去。这一跪,她便立刻想明白,这是替别院里那个教训她呢。大人全知道了,她手脚发凉,嘴唇都微微发抖。

        更深露重,寒意渗入骨髓,可她一动也不敢动。跪到第二日清晨,早起洒扫的下人看见她,一个个都眼神不明。

        春貌平日最是光鲜,此刻已经顾不得脸面了,这事还没结束,还不知大人会怎么处置她,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何况脸面呢。

        她跪得膝盖都快不是自己了,终于又有人过来传话,将她带走。

        沈老夫人一大清早便听说了春貌罚跪的事,她自是知道原因,沈玦今日当值,她见不到人,一直到了日落西山,沈玦才回来,一回来便去了沈老夫人的听霜院。

        祖孙二人相见,沈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就为着别院那个小姑娘,你便动这样大的怒气。若真有心,收做通房便是。”

        沈玦并没有收通房的心思,他回道:“别院里那个小姑娘自有我教导,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祖母,祖母不必和她一般见识。也并非是她主动过来,是我强留的她。她寻不了出路,她面前只有我给的路。”

        明溪未辩解的话,沈玦此刻一一说明,不能让个小姑娘替他担了错。

        “我身边的人给祖母嚼舌根,留用不得,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没要了她的性命。只是割了她的舌头,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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