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老太君正襟危坐在长椅中央，挥着左手示意玄殳上前。玄殳咽了咽含了半天的唾液，清了清嗓子。望着老太君向前走去。大约在离老太君两三步距离，玄殳的双眼不由得一惊。“怎么这么像？”“怎么怎么了！”小葵赶忙飞到玄殳身边，大声叫道，随之目瞪口呆的说道：“这么仙雾缭绕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像……”还没等小葵说完，玄殳就兴高采烈的跑到老太君面前，高兴的说道：“师傅，真的是你。师傅，玄殳就知道，师傅不会不理玄殳的！”小葵本就有些迟疑，“以墨卿的功力来讲，怎会变成这个老太太来接近玄殳呢？该不会？”小葵本能的望向四周，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一切。“这是什么味道？像是迷烟？又像是浓雾？”当小葵看见墨卿所留在脸上的一抹轻笑时，小葵当机立断马上飞到玄殳身边告诉玄殳，这一切都是老太君的计谋。“玄殳，玄殳，你快醒醒呀！”小葵不停的摇晃玄殳的胳膊，大声呼唤玄殳，试图让玄殳清醒过来。没想到玄殳不仅没有清醒过来反而还当着老太君的面前提起小葵。“师傅，你看小葵它还在跟我开玩笑呢？”“小葵？谁是小葵？这屋子里不就余跟她两个人吗？莫不是奇烟下的过多，引得这孩子神经错乱开始胡言乱语了吗？本想着用着奇烟套一套她的底，没曾想却弄成这般模样。要是这丫头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人命一条……”“不可，若是现在放过她将来必会连累竹儿，况且这奇烟来之不易不可弃之！”老太君神色恍惚，面色凝重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玄殳满心欢喜的模样，老太君忍不住伸出右手抚摸着玄殳的脸颊，顺流而下的热泪不停敲击着他的右手，老太君没有丝毫的动摇，用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感染着玄殳，擦去了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我呀！最怕这样的事了！”此时的老太君好似被驯服的野马一般，不但放下架子，更对玄殳放下了戒心。

        老太君说完站立于正位之上，环顾四周后眼光则停留在一处呈放旧物的书架上斜视一眼。少顷，大厅的房门被人推开，厅中大量奇幻迷烟瞬时如同倾巢涌动的飞虫般飞往各处，而玄殳也逐渐恢复成原样。“我，我这是？”玄殳下意识的喊道。随后，她不停的晃动脑袋试图清醒过来，而眼前的景象也逐渐的清晰透明。“玄殳，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小葵见玄殳逐渐清醒，连忙飞到玄殳身边告知玄殳真相。“你刚刚中了这个老太婆的奇烟，意识渐渐模糊，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玄殳努力支撑着跪得麻木的身躯缓缓起身，强忍住疼痛：“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想罢了！”由于玄殳所处于偏座（靠近厅门的位置离厅门最近），随着烟雾的消散原本庄严肃静的昆仑殿变成了无数个摆放整齐的红木桌椅，郁郁葱葱的山林变成了几栋年份陈旧的白色木架，上面呈放着诸多古典茗记，想必也是有些年头的了。至于玄殳刚才受奇烟蛊惑叫的师傅，则变成了一位身穿褐色金丝团菊，头梳圆髻斜插柳木屏玉簪的花甲老人。

        玄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老妇人身上，喃喃自语道：“消失了，都消失了。”随后便失去知觉昏倒在地。“玄殳，丫头！”小葵与老太君大声呼喊道。老太君心中本就不是滋味，看到玄殳的反应心里就更不好受了。赶忙过去搀扶，但由于年过花甲，身体有些迟钝，便让人过去扶玄殳起来并宣了郎中过来看看。

        “走开！”玄殳大声叫道。“我不要你们的同情跟怜悯！走开，走开！”丫鬟们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怎样才好。“下去吧！”老太君淡淡的说道。“是。”众人随后消失在正厅中。

        老太君走到玄殳面前，俯下身子静静的望着玄殳。玄殳的目光竟在那一刹那间有所动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师傅，那目光多么慈祥，多么和蔼。玄殳有些望得出神，但随后转念一想老太君方才所做之事，便扭过头来不在看她。老太君倒是一脸平静，失落的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有些意思，不像他们只会唯唯诺诺的百般讨好我……”玄殳听后，一脸茫然，随机扭过头来正视老太君。忽然起身说道：“难道这就是您对我施烟的理由吗？”见老太君沉默不语，玄殳接着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用奇烟试探我以便查清我的底细，那么？为什么就在快要套出我的话时又将奇烟放出？能够令人产生幻觉令人身临其境的烟雾，亦是世上少有。我不明白老太君这么做的目的？还请老太君明示。”玄殳一边说一边搀扶着老太君移至正座，待老太君安然入座时，玄殳微笑着给老太君奉茶，随后便恭候一旁，等待着老太君的话语。

        午后的阳光逐渐落下，偶尔有几只鸟在屋旁飞过，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与美好。舒宁斋内，老太君睁开双眼，拿起桌旁的茶杯，慢慢的饮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太聪明的人反而死得快，没错，余用奇烟试探你不假，至于为何将奇烟放出，与你好像并无瓜葛。”老太君说完斜视玄殳一眼，起身说道：“这茶不错，但总归是二月采来的，味道有些稚嫩，不像四五月份的老茶，喝起来耐人寻味。来人！”“老太君。”“把这西湖龙井给表小姐送过去，让她也尝尝！”“是！”丫鬟应声答道，低头看了看玄殳，就在玄殳发现时，赶紧把头低了回去。

        “玄殳，多谢老太君！”不管老太君意欲何为，这谢总归是要说的。“嗯！我乏了！想早些休息！”老太君打着哈欠懒散的说道。“这还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婆嘛！竟然在我们面前露出这等丑态！”小葵激动的说道，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皇宫贵族官宦世家最拿手的不就是隐藏吗？下人们都走了，自然无须伪装。”“可，可，可我们还在呀！”玄殳看着老太君孩子气的一面，笑道：“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的百花仙灵吗？还有你所疑惑的事呢？”“你，你！”小葵气的直发抖，不停的在背后指着玄殳说她坏话。“好了，快来帮忙！”玄殳一边搀扶着老太君入榻，一边严肃的说道。

        就在此时，屋内的房门被人推开。“陆玄殳！你在干什么！”“老太君需要休息，不得大声喧哗！”“你！”乞巧瞪着玄殳愤恨的说道。“原本以为老太君把我支开是为了对付陆玄殳，所以我才至今未归。可如今老太君怎么让陆玄殳服侍起她来了，要知道老太君的性格只有我一个人能摸得清呀！那些闲杂人等老太君平时连看都不看，这，这……”想到这些乞巧连忙走上前，拱开玄殳，为老太君点熏香，放床帘。还不忘说道：“老太君，乞巧来迟了，还望老太君恕罪！”不得不说，乞巧装可怜还是有一套的，不停的跪下哭泣乞求原谅。“无妨，无妨。倒是玄殳有空可以常来！”老太君说的这几个字无疑是令人喜令人悲。两人听后反应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太君！！”最先说话的是乞巧，“老太君，她可是不详的人呀！她来历不明，会连累将军府的！”“看来这个乞巧也不傻嘛！”小葵双手抱胸高傲的说道。“老太君！玄殳……”玄殳刚要说什么，老太君随后一句，便让乞巧万念俱灰。“从今以后，就叫余，外祖母吧！”玄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是。玄殳不打扰外祖母休息了，玄殳告退！”此时的乞巧正瘫坐在老太君的床榻旁，失落的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玄殳。

        “嘻嘻，玄殳，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将军府中最难缠的家伙已经搞定，想来乞巧也该安分守己不敢轻举妄动了吧！没有她的干扰，日后也能省出些祸端，我们也可以腾出功夫来好好修炼修炼！你放心！以你的的底子，只要加以修炼想要恢复以往功力并是不难事呀！”小葵翘着二郎腿高兴的说道。小葵用一只眼睛偷瞄玄殳，见玄殳沉默不语，小葵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本大仙也会从旁协助的！有本大仙的加入必定事半功倍的！”小葵见玄殳失魂落魄的走于长廊之上，还不理睬自己。心中泛起了嘀咕：“怎么回事？往日自己吹牛，不对，不是吹牛！是炫耀自己的本事时，玄殳不管多么生气，都会与自己一同嘻闹，如今这是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

        “啊！”一声尖叫，引得小葵止住思考，朝着玄殳飞去。“玄殳，玄殳！”小葵连忙大声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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