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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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烛丢下这句话,推门而出。p
她穿过寂静的走廊,来到了扣押楚云的审讯室。p
房间很安静,楚云独自抽着烟,神情淡漠。p
咯吱。p
孔烛反手关上房门,令审讯室与世隔绝。p
然后,她心绪不太稳定地坐在楚云对面。一言不发。p
“快一年了。”p
近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孔烛抬眸望向楚云:“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p
啪嗒。p
楚云续上一支烟,仍不开口。只是抽烟的频率明显高了。p
“那一仗,没人后悔。留下的血泪,也是值得的。”孔烛深吸一口气,情绪微变。p
她仿佛在试探,又似乎畏惧着沉默寡言的楚云。p
“他们是战士,是民族的脊柱。”孔烛深深看了楚云一眼。“你应该为他们骄傲。”p
“而不是耿耿于怀。”孔烛咬了咬牙。p
说完这番话,她仿佛耗尽浑身力气。就连那挺拔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大片。p
啪啪。p
楚云吐掉嘴里的香烟,面无表情地鼓掌:“说的这么伟大,你怎么没替他们去死”p
孔烛俏脸僵硬,说不出话来。p
如果可以,她愿意上战场,愿意追随队伍血染疆土。p
但她职责所在,走不开。p
砰p
楚云像个疯子,猛地一拳砸在桌面。p
伴随啪啦一声响,那坚硬的桌台竟被砸裂。p
“回答我”楚云目露凶光,如一头盛怒的猛虎。“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你没死”p
一股滔天戾气充斥审讯室,恐怖的压迫感令人窒息。p
孔烛俏脸苍白,紧咬牙关。p
就连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握成拳。p
她在默默承受从楚云身上爆发出来的威慑力。p
她比谁都清楚,楚云需要一个宣泄口。而她,也许就是那个最适当的宣泄口。p
所以她说了一些不太恰当的言辞,一些有可能会激怒楚云的话语。p
她怕楚云憋太久会发疯。p
快一年了。p
他始终没有走出来。p
仿佛离开基地时那样,他的怨恨与怒火,竟没有衰减半分。p
一旦压抑久了,心理出问题了,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干出多么恐怖的事儿。p
他的能量,孔烛一清二楚。p
啪p
孔烛将腰间的手枪拍在桌上,神色平静道:“如果我死了,你能开心一点。”p
“开枪吧。”孔烛面不改色道。“朝心口打。”p
“你以为我不敢”楚云面目狰狞,抓起桌上的手枪。手臂沉稳而强壮地对准了孔烛的胸口。p
哐当一声。p
审讯室大门被推开。p
那刚才在院子里狂妄之极的便衣青年此刻满脸紧张:“老大。虫姐这一年没睡过一天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当年那一仗,虫姐也是被迫执行。不能怪她啊。”p
“滚出去”楚云目光一扫。后者登时如遭电击。立马关上房门守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p
孔烛冷酷的脸庞逐渐软化,望向楚云道:“你只是个人,不是机器。别什么压力都扛在肩上。你会累死的。”p
楚云将那尚有余温的手枪砸在桌上,冷冷说道:“要不是看你后台硬,我一枪崩了你”p
孔烛沉默了下,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p
宣泄过后,他也许会好受一些吧p
孔烛不仅是楚云的律师,还是他的心理咨询。不仅楚云,很多战士都受过她的恩惠。并亲切地称呼她为虫姐。p
如果没有一年前的那一仗,如果那群民族脊柱还活着。或许他们仍然会开心地生活在一起。p
但这世界,哪有如果p
“他们还好吗”楚云点了一支烟。神情落寞。p
“都好。”孔烛点头。“你呢”p
“明知故问。”楚云喷出一口浓烟。“我过上了全天下男人都向往的幸福生活。你说呢”p
孔烛闻言,忍不住皱眉:“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受这么大委屈”p
“你疯了我现在吃香喝辣的,网络上人气急升。每天有花不完的零花钱。你说我受委屈”楚云沉声说道。“虫子。你是不是大锅饭吃多了,连生活品味都没了”p
孔烛抿唇,没接茬。p
片刻后,她主动说道:“老总上午抵达明珠,结束会议后,晚上返京。”p
顿了顿,孔烛看了楚云一眼:“老总想见你。”p
“不见。”楚云喷出一口烟。p
“一年前你突然离队,还有份功勋没领。老总的意思是”p
“能兑换奖金吗”楚云问道。p
孔烛怔住了。p
她缓缓收起枪,吐了口气:“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p
楚云没出声,沉默抽烟。p
“这不该是你的生活。”孔烛摇摇头。p
楚云仍没出声。p
“帮我给嫂子带个好。”孔烛眼神复杂,红唇微张道。“我就不登门拜访了。”p
“她也不喜欢社交。”楚云终于打破了僵局。p
可这番话,更令孔烛感到悲伤。p
“我们随时欢迎你归队。”孔烛缓缓站起身,向楚云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p
楚云心软了。p
他伸出手,与孔烛握住。p
手心有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渗出来的。p
“你体虚”楚云问道。p
收回了手掌。p
“被少帅吓的。”孔烛说道。p
“哦。”楚云掐灭了香烟。“看来我宝刀未老。”p
孔烛没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p
略一停顿,孔烛暗示道:“老总让我全权代理。”p
“闹的越大越好。”楚云微微眯起眸子。“闹得越凶越好。”p
孔烛意外地看了楚云一眼。p
这不像他当年的风格。p
狂,不代表爱惹事。那只是对待敌人的态度而已。p
现在,他似乎变了。p
但很快,孔烛意识到了什么。p
她红唇微张:“为了她”p
“为了装逼。”楚云斩钉截铁。p
孔烛话不多说,拉开审讯室大门道:“王旭。晚上回京之前,能闹多大闹多大。能搞多大动静,就搞多大动静。”p
“出了事,老总担着”p
“是”p
王旭视线掠过孔烛,望向楚云。p
那年那月,他认识楚云,此生无悔。p
“敬礼”p
王旭抬手,跺脚,敬礼,红了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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