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去

湖心亭里，秋风萧瑟。
  秦晓芸讲述了很多关于城主府和陈王府的情况。
  新阳城主府由常威负责。
  常威名义上是陈王下属，实则是武王陛下设在西南三州的眼线，他实际听命于武王。
  新阳城位于青州地界，北接幽州，西邻益州，东望云州。
  武王派常威驻军新阳，目的是为了能同时掌控青、益、幽、云四州的真实情况。
  陈王作为大周异姓王之首，拥兵百万，富可敌国。
  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却要时刻注意武王猜忌，否则顷刻间就会掉进万劫不复之地。
  听完秦晓芸的话，李长秀若有所思，黑龙会连一个老瘸子都比牛业强大，那其背后的李承麟修为必定深不可测。
  “李承麟想要得到雷鸣草，必定是想利用雷鸣草在修为上更进一步，他到底强到何种层次？”
  李承麟的强大，令秦晓芸也感到压力沉重，她望着李长秀眼睛，认真道：“在你见过的人当中，最强大的是谁？”
  “青仙宗执法殿天刑长老。”
  除弟子居所外，青仙宗内门外门皆设有四殿三堂。
  四殿分别是执法殿、传法殿、功勋殿、护法殿。
  李长秀的修为便是内门执法殿天刑长老所废。
  天刑掌管执法殿，素来师心自用，容不得任何人侵犯他的权威。
  李长秀本以为执法殿能分清青红皂白，哪料偌大的执法殿内，所有人与陈凌不无两样，皆是一丘之貉。
  青仙宗掌门清忧道人或许很强，但在李长秀看来，若论真正地战斗力，必然是天刑更胜一筹。
  李长秀的答案并没有让秦晓芸感到意外。
  她筹划多年，不惜安排自己的人拜入青仙宗，对青仙宗的了解，在某些方面并不比李长秀这个青仙宗弟子知命得少。
  “天刑的境界与青仙宗掌教一样，都处于无尘巅峰境界，当然，这是一年前的情报。”
  说到此处，秦晓芸沉默了一下，接着认真道：“我说过，若是比拼战力，黑龙会稳胜青仙宗，虽不清楚李承麟强到何种地步，但铁定强过天刑。”
  李长秀揉了揉脑门，质疑道：“何已见得天刑弱于李承麟？”
  秦晓芸所说的话实在太过牵强，很难让李长秀信服。
  “亏你还是青仙宗弟子，十年前的青仙宗后山曾经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难道你不清楚？”
  “拜托，那个时候我还没拜入青仙宗。”
  李长秀尴尬道，他是八年前与好友及未婚妻三人一起入的青仙宗，距离秦晓芸所说的大战已有两年时间。
  “是这样啊…”
  秦晓芸眼睛微眯着，看她那模样，李长秀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以前好像的确听师兄师姐提及过，曾有一人只身闯进青仙宗后山，欲要与青仙宗掌教比试，两人的惊天大战，震得青莲山坍塌矮了数百年，后来天刑也与那人比斗，最后的结果是那神秘人安然离去，天刑与青仙宗掌教随即闭关一年之久，才重新现身。”
  李长秀不禁惊叹道：“如果当年那个神秘人就是李承麟，那过去十年了，如今的李承麟不知到了何种境界？”
  可是很快，李长秀脑海中又冒出来一个问题。
  既然李承麟如此强大，那能够压制住李承麟的陈王，又强到何种地步？
  李长秀没有丝毫遮掩，向秦晓芸袒露了自己的疑问。
  仿佛已经料到李长秀会问这个问题，秦晓芸苦笑道：“我虽是陈王郡主，但父王的心思我永远也猜不透，他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真正实力。”
  李长秀见过陈王，那是在雪村。
  陈王以一敌二，独自面对青仙宗两名知命中期长老，游刃有余，将两名青仙宗执法长老耍得团团转，随手就废除了两名知命境强者修为。
  “雪村所见，并非父王真身。”
  秦晓芸解释道，她也清楚李长秀在雪村见过她父王。
  李长秀不知为何，此时提起陈王，他竟从秦晓芸的口吻中听出了些许感伤。
  “当年在北原禁地深处，父王习得一种非常强悍的武学，那种武学能够将自身魂体分为三魂七魄，通过修炼三魂七魄，修出十道化身，每道化身都强大无匹，你当日见到的，便是我父王的一具神魂化身。”
  李长秀不敢相信，仅仅是一道神魂化身，就能轻松废掉两名青仙宗长老。
  他也不得不相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说得清为何陈王能压制住黑龙会的李承麟。
  “我想，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李长秀突然起身朝远方望去。
  那里是青仙宗的方向。
  一个陈凌就足以让他卯足劲地追赶。
  要想如秦晓芸所求那般，将青仙宗道统连根拔起，对他而言，会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他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秦晓芸不知道他的心思，斟了一杯茶，品味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父王当年也没想到他会封王，没想到会成为大周王朝异姓王之首。”

  差的是时间吗？
  李长秀问着自己。
  突然，他眼中的落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空前的自信。
  “我还年轻，我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从他那毫不动摇的坚定眼神中，秦晓芸看到永不熄灭的自信火焰，她不敢轻视，甚至在李长秀的感染下，内心也选择相信他。
  李长秀不再想知道李承麟找雷鸣草的目的。
  因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不可能将雷鸣草送给对方。
  李长秀也不再胡思乱想敌人有多强大，他要做的是默默变强。
  “我想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多谢郡主的照顾，之前在武道会的事，我很抱歉。”
  李长秀坐下喝了一口茶，语气平缓至极。
  “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你要闭关，这段时间，我会吩咐金锁封闭湖心亭，没人会打扰到你。”
  “这次闭关会很久，我不想麻烦你，所以我打算自己去找一处隐蔽的场所闭关，可能会闭关一个月，三个月也说不定。”
  秦晓芸疑惑道：“五柳山庄有五品聚灵阵加持，湖心亭又是阵眼，在此闭关，即便比起一些洞天福地，效果也绝对差不了多少，你既然想快速提高修为，何必拒绝在此处修炼？”
  李长秀没有多做解释，他不愿将黄泉石和九极天功暴露给任何人。
  即便是秦晓芸，也不行。
  对方执意要走，秦晓芸并没有多作挽留。
  新阳城外。
  秦晓芸知道李长秀曾经在多宝楼购买过五行属性的宝物，特地准备了一件大礼送给李长秀。
  “五枚…五行属性…极品灵石！”
  打开秦晓芸所赠的礼盒，李长秀顿时目瞪口呆。
  五枚对应金、木、水、火、土的极品灵石！
  若论起价值，这五枚极品灵石堪比五百万中品灵石。
  但对李长秀而言，这却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存在。
  黄泉石内，虽然李长秀收集有五行属性的各种宝物，但其等级不一，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他修炼九极天功。
  这五枚极品灵石不一样，用来修炼九极天功在合适不过。
  “郡主，李长秀重返新阳之日，你我的目标，必定能实现。”
  李长秀笑着承诺道，他飞身上马，乘黄昏逐远方，渐行渐远。
  穿新阳城而过的洛水河畔，秦晓芸带着侍女金锁，循着河坝而走。
  “郡主打算如何处置殷亦航？”
  点点秋雨斜飞，金锁小心翼翼地为郡主撑着油纸伞，轻声询问。
  秦晓芸淡然道：“他说他是李长秀的人，不像假话，放他去便是。”
  秋雨绵绵，如烟如雾，秦晓芸轻喝叫停了金锁，独自一人走进雨中，秋水明净，红衣起舞。
  “殷亦航此人自恃才高，傲骨嶙嶙，既然他说他是李长秀的人，就不会有假，他必然与李长秀交过手，结果应当败了。”
  秦晓芸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平静地解释着。
  “有人来了，你且前去将其打发走。”
  闻言，金锁点头。
  魏世阳得知郡主于城外为李长秀饯行，特地赶来一见。
  远远地，魏世阳见红裳舞于秋雨，呆呆看了许久，直到郡主侍女带来不见的传话。
  但他依然立在原地，不曾离去。
  洛水河畔，并非五柳山庄。
  郡主来得，他也来得。
  魏世阳笑道：“我只在此远观，足矣。”
  随行食客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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