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诉他

“啊？什么？”

        艾莎很懵，抬头看见爱丽儿认真的神色，有些迟疑：“……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哦！我的上帝！”见她点头，艾莎有些恨铁不成钢，“爱丽儿，你怎么这么傻！”

        艾莎想要数落她，却仿佛词穷，只能重复地嘟囔这一句，替她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站起身来在房间踱来踱去。

        “现在就算我相信你，王子也一定不会相信你的，除非你有证据！”

        “……我可能真的有。”爱丽儿迟疑地说着，心思却不免活络了起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艾莎好奇地追问，“是什么呀？”

        爱丽儿从铁火炉中取出那三颗珍珠，郑重地擦干净上面的黑灰：“这是……王子胸前衣服上掉落的一串珍珠，我想应该可以拿来做证据。”

        “太好了！”艾莎也忍不住替她高兴起来，“你这就去告诉王子殿下，是你救的他！”

        “只有你知道王子掉了一串珍珠，他一定会相信你的！”

        爱丽儿被她说的，呼吸不免急促起来，但她还是忍耐下来了：“现在已经挺晚了，王子殿下可能已经休息了。”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打扰王子殿下确实不好。”艾莎想了想，也表示同意，同时忍不住八卦：“爱丽儿，你是怎么救的王子啊？”

        爱丽儿激动的心情也需要排解，索性将事情模糊掉一些细节，讲给了她听：“我们不是要下海嗯……打渔吗，然后昨天我偷偷溜了出去……”

        ……

        她们聊到很晚才睡，两人友情也迅速升温。

        夜里，爱丽儿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救王子的时候，王子醒了过来，对她一见钟情。两人不仅相恋了，还在富丽堂皇的王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第二天，清晨。

        大概是心里想着事情，两人早早就醒来了。

        吃过早饭，艾莎和爱丽儿在门口分开。

        临行前，她偷偷拉住爱丽儿说悄悄话：“爱丽儿，你要快点来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会的。”爱丽儿手下意识放在腰间，笑容有些羞涩和期待。

        大姐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目光有些担忧。

        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在她看来，爱丽儿虽有些小聪明，但性子太过单纯，很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不是家里除了她都是两个人睡一张床，自己是不会让艾莎这个陌生人和她一起睡的。

        现在看来，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今天晚上就和爱丽儿说说，就说祖母想她了，让她和自己换一下，去陪祖母睡。

        爱丽儿并不知道她大姐心中的担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少女的活力，和昨天形成鲜明对比。

        六姐惊奇地问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以“应该是休息好了”搪塞过去。

        可惜，她的捕捞效率并没有比昨天高，反而更低了，一些个海鲜倒是捞了不少上来。

        原因有可能是她神思不属，也有可能是，大部分蚌昨天已经被捕捞过了。

        捕捞过的蚌里面还有未成型的珍珠，会被他们丢回远海里。虽然换了个海区，但也有可能被别的村民光顾过。

        等到了休息时间，爱丽儿没有和家人坐在一起，而是回到了昨天碰到王子的那里。

        她坐在了那颗大礁石上面，面朝大海，整理好发型，将脚放进海水里晃荡，开始唱歌。

        从背后看过去，像是一只偷偷上岸嬉戏的美人鱼。

        虽然在唱歌，但她却把三分心神放在了身后。

        让她失望的是，王子并没有来。

        爱丽儿花了一些时间收拾好落寞的情绪，就和姐姐们汇合，继续下海了。

        但却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中午回家完吃饭，利用休息的时间去找王子。

        终于熬到了午饭时间。

        爱丽儿匆匆吃完饭，换上衣服就出门了，没有注意到大姐就在身后看着她。

        怀着忐忑的心情，爱丽儿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比起爱丽儿家更大，房屋众多，围着大院子排列，装潢也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在大门前停住，踌躇不决，想敲门，几番抬手又落下。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村长家的厨娘。

        “爱丽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厨娘把泔水桶提出来，看见她和善地问，“是来玩的吗，怎么不进去？”

        因着祖母和村长的缘故，两家关系还算亲近，加之村长家总有些新奇玩意儿，爱丽儿以前也常来村长家玩。

        “阿婆，你知道王子住在哪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厨娘疑心地看着她。

        无它，这两天慕名来找王子和公主的人太多了，村长发了话，不能随便让人打扰他们。

        “有一个姑娘住在我家，她叫艾莎，是王子的侍女，我来找她送点东西。”

        听她这么解释，厨娘的脸上恢复了笑意：“原来是这样。”

        她麻利地把泔水倒进废水沟，转身对爱丽儿说：“好，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好的，谢谢阿婆。”

        “不用客气，爱丽儿。”厨娘说着，带她来到一间房屋前。

        从外面粗略看，应该和村长住的主屋差不多大。

        这应该是全村最豪华的客房了吧。

        “就是这了。”厨娘说，“爱丽儿，你自己进去吧，厨房那边我还没有收拾完。”

        “好的，您慢走。”

        爱丽儿等她走后，抬眼看向房门，膨胀的情绪几乎要将胸腔挤炸。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孩：“你是？”

        “你好，我找艾莎。”

        “好的。”女孩说，“你稍等一下，我去叫艾莎过来。”

        “好的，谢谢。”

        爱丽儿等了不一会儿，她便领着艾莎出来了。

        “爱丽儿！”

        艾莎有些兴奋，被离开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才堪堪没有叫出声：“你来了。”

        “嗯嗯。”爱丽儿点点头，小声对她嘀咕，“我该怎么见到王子殿下呀，你帮帮我。”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小小的扫地侍女，也帮不上忙。”艾莎苦恼地思考着，突然想到什么，“爱丽儿你不是说你和王子见过面吗？”

        “……是的。”

        “那你当时在干嘛，有发生什么容易被王子记住的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告诉他。”

        “对呀。”爱丽儿反应过来，眉开眼笑，“你就跟他说，昨天海边唱歌的姑娘想见他。”

        “哇！海边唱歌，听起来好浪漫呀！”

        “哎呀，你别取笑我了。”爱丽儿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你赶紧去帮我说一下吧，我的好艾莎。”

        “好吧。”艾莎冲她挤眉弄眼一番，“那我进去了。”

        爱丽儿双手紧张地摩擦着，手心不停地冒汗，察觉后开始往衣服上蹭，衣角被蹭皱了又赶紧抚平。

        她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脚很多余，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走来走去，最后在旁边蹲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过去了很久，门终于被打开了。

        艾莎探出头，脸上带笑：“爱丽儿，快进来吧！”

        爱丽儿心跳加速，血流上涌，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几乎头晕目眩，同手同脚地向房间里走去。

        她被艾莎领到了里间，敲响房门后，抬头就看见了那位王子殿下。

        “进来吧。”王子笑着对她说，同时伸手作出请的姿势。

        爱丽儿进去了，艾莎为他们关上了门，留在外面。

        “王子殿下，你好……我叫爱丽儿。”

        “好的，爱丽儿。”王子看见她那么拘谨的样子，顿感好笑般学着说了一句，“你好，我叫埃里克。”

        “我、我知道的，王子殿下。”

        “你不必这么紧张。”埃里克为她端来一把椅子，“爱丽儿，坐下吧。”

        “谢谢王子殿下。”

        爱丽儿坐了下来，心情刚有些平复，就听见他说：“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爱丽儿。”

        “不、不可以。”她手心又开始冒汗了，“王子殿下，这是不合礼法的。”

        “埃里克。”

        “王子……”“叫我埃里克吧。”

        “埃、埃里克王子……”

        “好吧。”埃里克眉眼无奈起来，没有强求，毕竟，他可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那爱丽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爱丽儿又吞吞吐吐了起来，房间一时静默。

        隐约间，房间角落似乎响起一道敲击声。

        与此同时，埃里克开始说话了：“说吧，别害怕，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在他满是温柔又暗含鼓励的目光下，爱丽儿终于克服了心中的不安与羞怯。

        她飞快地开口：“是我救了您。”

        “我是说，那天晚上，是我把你从海里救上来的。”爱丽儿补充道，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似乎怕他不相信。

        埃里克看着她的眼睛，那清澈得仿佛能看见他自己的倒影：“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可爱的姑娘。”

        “你相信我？！”她不可置信地抬头。

        “为什么不呢？”

        埃里克的神色认真而温柔，像是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有什么理由说谎呢？”

        爱丽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好了，你不必这么紧张。”

        “是你救了我，应该我紧张才对。”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露出那迷人的笑容，“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啊？”

        爱丽儿出神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的脑子像是又卷进了那晚凶猛的海浪中，已经无法思考了。

        “你救了我，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埃里克耐心地重复一遍，甚至微微弯腰，刚好能直视她那双眼睛，尽管此刻里面充满了无措不安，但仍旧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

        两人凑得极近，爱丽儿慌乱地后退一步，疯狂摇头：“不用、不用你做什么！”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埃里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笑出了声。

        这时，身后的角落又传出了轻微的声响。

        “都要走了，你还在这拈花惹草。”有人从角落走了出来，语气不满，“这就是你让我藏起来的原因。”

        埃里克的笑容微微收敛，转过身来看着她：“我们还没结婚，还没举行婚礼——”

        “红桃公主，你就管起我的私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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