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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美丽的邂逅暗藏杀机


晚餐虽然不豪华,但采自山区最时令的食材,经过简单的加工就成了鲜美的佳肴。小宇和小西每尝一道菜就发出一阵惊呼,弄得三位临时大厨都不好意思了。
  吃饱喝足,大家围坐到别墅前的院子里品茶。月朗星稀,春风醉人,茶香袅袅,绿幽幽的竹林发出轻轻的响声。明亮的灯光从客厅的大面落地窗里透出来,照得院子亮堂堂的。
  大家都尽量聊一些轻松快乐的话题,都很默契地避开那些让人痛苦的日子。小宇兴高采烈地回忆和小西在大学生艺术节上的邂逅。两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
  这是属于李光瀚的久违了的天伦之乐,人间烟火。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小贝提议请李老师演奏一曲,应一应这良辰美景。
  小宇惊讶地问:“爸,您什么时候学会的弹古琴呀?这可是很难的。”
  “呵呵,你爸不用学。”陈艾丽说到。
  小西也注意到了客厅落地窗前的茶几上摆放的七弦古琴,温润典雅,没有一丝尘,散发着光泽。她惊喜地说到:“原来李叔叔会弹古琴呀,我还以为纯粹是一件摆设呢。我也会一点儿,古琴和琵琶有相通的地方。”
  李光瀚笑呵呵地坐到古琴前说:“我给大家演奏一曲《阳春白雪》吧。这首曲子能入肺经,助长平衡肺气,能将肺从里到外梳理一遍。让大家更舒坦。”
  李光瀚开始轻拢慢捻抹复挑,小西听到熟悉的民族音乐手脚就痒了。
  她自然而然地站起身,踩着节拍即兴舞动起来。科班出身的小西身段轻盈,手如柔丝婉转缠绵,连指尖的颤栗都能拨动大家的心弦。素颜的她在月光和灯光的辉映下,清冷疏离,纯洁无瑕。转身回眸间,气若幽兰,宛如仙子。
  小宇甜蜜蜜地看着小西,陈艾丽和小贝也都感叹美极了。
  第二天早晨,山间的薄雾一散去,阳光就洋洋洒洒地从落地窗照进客厅。自从李光瀚从太溪镇回来后,他终于可以见光了,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再也不用在白天蒙个严严实实了。
  昨夜聊得太晚,加上对重逢的期盼激动了很久,李光瀚终于感到乏了。他睡了个懒觉,反正大家都没起床。
  阳光照在落地窗前的古琴上,散发出特有的光泽。一阵磕磕绊绊的曲声传来,像在摸索着前进。渐渐地连贯起来,激昂起来,节奏加快,铿锵有力。如同旌旗蔽空、战鼓隆隆。
  这是小西试着在弹古琴,她在演奏琵琶名曲《十面埋伏》。
  突然,曲声戛然而止,伴随着“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物体砸到古琴琴弦上,激起了共鸣声,久久不散。然后是“咣当”几声响,凳子被绊倒的声音,茶杯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
  大家纷纷起来冲到客厅,赫然看到小西倒地不起,地上有一滩呕吐物,嘴里流着口水,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眼睛紧闭,身体时不时地抽搐。
  李光瀚惊愕地觉得小西怎么像是脑卒中也就是脑梗的症状?陈艾丽迅速查看了四周,屋内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也不可能是无人机干的。不可能是谋杀,难道真是病了?脑梗?这么年轻,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位于郊区的竹林小庄园位置隐秘,不可能叫救护车了。事不宜迟,只能赶紧送医院。
  山路上风驰电掣的车里,李光瀚只得先用中医方法尽量减轻她的病情蔓延。他用针刺破她的十指穴位放血,再加上针刺大拇指末端的少商、中商、老商三个穴位,这些穴位是大脑皮层神经分布最广的位置,有效且风险较小。
  在颠簸的车上施针对李光瀚来说也是一个考验。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针刺头顶的百会穴。
  小西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地坐在长椅上。
  小宇说,小西精力充沛,思维敏捷,身体灵活,不可能脑部有问题呀,一点先兆都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是食物引起的,昨晚大家吃的都一样,今早还都没吃早餐呢。
  陈艾丽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会不会问题出在古琴上?
  “古琴能有什么问题呢?我昨晚还弹得好好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琴音可以杀人吧?就算有,那也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才做得到的。小西显然不是。”李光瀚说到。
  小贝感叹好在上次没让李老师弹奏《十面埋伏》。
  手术中的灯熄灭了,主刀医生严肃地走出来,遗憾地说:“通知家属准备后事吧。很可惜,时间耽搁太久了,颅内大面积弥漫性出血,已经没有抢救过来的可能了。我们尽力了。”
  大家听后都震惊得呆傻地站着。原本以为送到医院应该救得过来,哪里会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该怎么跟她的父母说呢?
  原来,小宇也没见过她的父母,对她的家庭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来自云南。
  接下来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小西就读的舞蹈学院回复说,查无此人。
  根据她的身份证查证,那个叫小西的女孩待在云南好好的。
  这个小西在京城的住所有两处。一处是租的舞蹈学院的教师宿舍,一处是租的京郊的别墅。而且起租日期都是在大学生艺术节前不久。
  李光瀚顿时明白自己的傻儿子上当了。对手是有的放矢,钓不到老的,就钓小的。
  陈艾丽双眉紧锁,额头的皱纹又增加了,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预期。自从李光瀚重出江湖后,她眼见着苍老了许多。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西是被灭口了吗?不可能啊?自杀吗?更不可能啊?这岂不是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难受的就是小宇了。本来他是这几天最幸福的人了,他一下子跌落到冰谷,寒冷彻骨。原来,美丽的邂逅,甜蜜的时光都是假的。小西死了,但小宇也被深深地划了一刀。
  小西之死连同她的真实身份成了亟待解开的谜团。
  陈艾丽和其他同事再一次检查了竹林庄园,没有异常。小西的尸检报告查明她的确是死于脑卒中。小西简直是从天而降,从她的住处查不到有用的线索。但这样也正说明她是专业人士。陈艾丽不由得一身冷汗,好在没让她得逞。
  谜团解不开,生活还得继续。小宇黯然回京了,李光瀚在雨中和儿子拥抱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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