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雪夜潜行 难过情关

暗夜中的云层低垂着，很沉重的样子，不一会儿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李光瀚和陈艾丽心里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天气。
  156艺高人胆大
  雪越下越大，片片雪花迎着挡风玻璃呼呼地扑上来。路面已经有积雪，车轮压在上面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凌晨的公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远远地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丘陵和山谷小镇里零星的灯光——快到了。
  驾驶座上的陈艾丽戴着金发套，脸上贴着人造皮肤制成的假脸，加上她原本的灰绿色眼睛，妥妥的一个本地中年妇女的形象。
  李光瀚穿着隐身衣坐在后排，手里紧紧地抱着“太微星眼”。
  车窗外的鹅毛大雪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积雪的厚度目测很快就会埋没脚面。两人虽然没说话，但心里都在想着对策。
  按照迈克尔提供的智能眼镜的指引，物理研究中心安保最薄弱的部位就是送进生活补给，运出生活垃圾的货车通道。他们的原定计划是趁着清晨货车进出频繁的时候隐身溜进去，利用工作时间强子对撞机开启时储存能量，等到黄昏再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为这次行动陡然增加了难度。踏雪留痕，隐身衣也不管用。
  李光瀚刚想开口，陈艾丽就说：“李老师，您是不是想到了一个老地方，一条古老的秘道？”
  半小时后，陈艾丽将小电车停进了山谷小镇旁的树林里。雪还在下，他们踩在杂草树枝上的印迹很快就被大雪掩盖了。
  山谷小镇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欧式的石木结构的民居沿着山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昏暗的路灯仿佛很是疲惫，在冬天的凌晨依然守在石板街的角落。
  那座熟悉的民居倒是破败了许多，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但是大门上的防盗系统还在。陈艾丽穿着隐身衣身手灵活地爬到民居侧面二楼的窗台上，将监控摄像头调整了一下方位。
  两人从侧面二楼的窗户翻进民居，直奔地下室寻找那条中世纪秘道的入口。
  还是那把椅子开关，工具架后面的那扇门慢慢地打开了。一股阴冷带着潮湿霉味的风弥漫开来，风好像在秘道里憋了很久，终于可以出来吐口气了。
  李光瀚心里觉得这些“深空骑士”也太大意了，太自负了，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两个中国人还敢再来走一遭。
  快步走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又吹到了新鲜冰凉的风，李光瀚发自内心地畅快地“啊！”了一声。
  从神像底座的格栅往外望，大雪纷飞，这个时候走在花园广场上肯定会留下脚印，但好处是很快也会被覆盖。希望值班人员正在打瞌睡。东方即将吐白，只能趁着夜色的掩护搏一搏了。
  两个隐身侠从神像底座爬出来，快速躲进了堆放在花园角落的废弃的巨型观测器。这些个巨型的“大玩具”平时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了。
  天渐渐放晴了，物理学家们陆陆续续进入了各个实验室，开始了一天的科研工作。
  随着深藏在地下100米的粒子加速器的启动，天空中突然聚集了一团团打圈圈的云彩，久久悬停在空中，很是诡异。
  据说这种特殊现象只在此时出现。周边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当地政府几年前就开始利用加速器启动生成的热量给居民们提供热水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热量的原因，物理研究中心花园广场上的积雪消融得很快，黄昏时分地面几乎都干了。
  李光瀚和陈艾丽趁着晚餐快结束的时候溜进了餐厅。这个时候的餐厅大门敞开着，直接联通着通往各个实验室的走廊。物理学家们走得差不多了，偶尔有几个加班的需要乘坐电梯。
  电梯门开了，一位皮肤白皙、优雅精致的女士坐着轮椅出了电梯。“苏瑶光！”守在电梯旁的李光瀚和陈艾丽正好迎面看得真切。
  这是从地下100米深的加速器实验室上来的电梯，在那种强磁场的地方，苏瑶光无法使用脑电波收集电极胶垫头套借助脑机接口设备帮助行走，只能坐轮椅。
  苏瑶光淡定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熟练地戴上电极胶垫头套，然后又在外面罩上了一顶淡紫色羊毛软帽。
  她将辅助联动系统中的软骨骼套在腰上，膝盖上，脚踝上，脚踩着特制的“可伸缩电动轮滑鞋”，然后——站了起来。
  她不紧不慢地往身上披了一条超大的鲜艳的羊绒披肩，轻轻地启动了电动轮滑鞋，气定神闲地稳稳地向餐厅飘去。远远望去，这种没有步态起伏的位移在夜里的走廊上有些瘆人。
  一旁隐身的李光瀚默默地看着曾经的恋人在经历了人生的高光时刻后坠落低谷，内心百感交集。没想到她仍然能体面地活着，顽强地工作着，这让李光瀚油然而生一丝敬佩之情。
  虽然她爱虚荣、有心机、耍手段，虽然她见利忘义伤害过自己，但她已经受到严厉地惩罚了，从春风得意到半身不遂的惩罚。在漫长的黑夜里，她一定经受了痛到骨髓生不如死的折磨。此刻的李光瀚一下子释然了，将这些年来对她的怨恨都化作了怜惜。
  陈艾丽虽然看不到李光瀚的表情，但她能猜到他的心理活动。果然是“人怕见面”，这还只是单向，苏瑶光尚未发力。幸亏她看不见李光瀚，万一两人重新见面，会不会节外生枝呀。陈艾丽胡思乱想起来。
  “小陈，我们等下部电梯。”周围空荡荡的，耳旁传来李光瀚的低声。陈艾丽这才回过神来。
  陈艾丽小声嘱咐李光瀚，“在地下强磁场地带千万不能脱掉隐身衣。”因为李光瀚大脑里的纳米芯片和干扰器遇到强磁场的环境会让他剧痛到失控的，目前只能靠隐身衣屏蔽掉磁场干扰。陈艾丽还有一层意思是，不要露出真容与苏瑶光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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