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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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子童置身在熙攘的苍蝇小馆里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无所适从四个字，赵深取餐回来看见她笔挺的坐在那
取笑道“徐警官体态管理不错啊”
徐子童幽怨的看着他，赵深呵呵一笑把面优先端到她的面前“怎么，没吃过小馆子啊”
徐子童弱弱的点了点头“我姥姥管的比较严很少让我在外面吃”
赵深可惜的抿抿嘴“可惜了，错过了多少乐趣”眼神示意她“先尝尝看”
徐子童瞟了一眼面前的大骨面尝试性的夹起一小绺咀嚼，随即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赵深“不错哎”
赵深笑道“好吃吧，她家虽然地方小装修也不怎么好但味道都是一顶一的”说着舀起一勺汤
“看见没有，这都是精心熬制的高汤，正宗猪骨香着呢”
徐子童含糊附和他只专注吃着面前香喷喷的大骨面
在医院里程乔也正一口口喝着蒋百川特意为她学的猪脚汤，在蒋百川又盛了满满一碗的时候程乔惊恐的推开他递过来的手
“还有啊，我都喝了三碗了”
蒋百川试图说服她“吃哪补哪，你现在手骨折了多喝这个才好得快”
程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封建迷信了”嫌弃的瞥了一眼油乎乎的汤面道“而且就算补也应该是骨头汤才对的上啊你熬猪脚干什么”
程乔抬头看着蒋百川的笑意一点点上涌瞬间反应过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谢谢你”
蒋百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荷兰猪”
说完自顾自的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程乔眼里的寒光亮的都可以当月光了才看见蒋百川恢复如常
当作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体贴的拿纸巾帮她擦手擦嘴
不经意的询问道“警察今天来过了？”
程乔点头“是赵深，还有一名女警察”
蒋百川抬眼“是刻意的？”
程乔向后靠“凑巧了”耸了耸肩“不过他又不认识我是他也没关系”
蒋百川没出声过了一会才道“是挺巧的，一直都是这几个人如果没有刻意安排还真的是挺有孽缘的”
程乔望着他“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一切都是我蓄意安排的？”
蒋百川回望“我只是希望如果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都不要瞒着我，所有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
程乔看着蒋百川炯炯的目光低头道“我知道”
蒋百川点点头“嗯”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清醒的人不要被它拉的越来越深才是最好的”
说罢抬头试探性的看了程乔一眼见她神情淡淡的的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下躺好
仔细的帮她掖了掖被角轻柔道“你先睡，店里还有点事我一会儿再来”
程乔乖巧的闭上眼睛过了半晌听见蒋百川关门离开的声音睁开眼睛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脑海中回荡着刚才他说的话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年她才十三岁因为在爸爸的婚礼上扔了一挂鞭炮导致喜宴变得鸡犬不宁在深夜还只能躲在避风的桥下不敢回家
就是这个时候让她遇见了同样逃出家门落魄的蒋百川，明明从未见过的两个人却莫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向将自己封闭的程乔破天荒的产生了倾诉的欲望，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蒋百川耐心的听着她语无伦次讲述的场景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依旧是程乔心里最温暖的回忆
她始终记得那晚那个倔强的少年在听完她所有的心里话之后轻柔的拉起她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走吧，送你回家”的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家是一个这么温暖的词，蒋百川独自一人认下了程乔所犯的错误为此被他的赌鬼父亲打的鼻青脸肿
可他从未多说就这么默默承受，程乔问过他好多次为什么对当时可能只是萍水相逢的人那么好，具体原因蒋百川没说过他只有一句话“想做就做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十五岁的瘦弱少年已经蜕变成担得起风雨的成熟男人但少时的承诺他没放下过一天
如今自己行事既偏激又自私回想过往种种程乔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制裁韩元俊有可能会牵扯到蒋百川好不容易有的平静生活那这一切还值得么？
她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把眼前的路继续走下去尽可能的让一切的漩涡都避开蒋百川
做了这个决定程乔立即掏出手机把早就准备好的视频和文字直接发送给一名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网络博主
看着已读的通知程乔轻轻的扯起嘴角手指快速在屏幕上舞动，等沟通结束手机在也没有提示音传来
她才把手机关机安然的进入睡眠状态而此时本应该在店里处理口中事宜的蒋百川正坐在没开灯的工具间对着面前正在发着蓝光的电脑陷入沉思
吃完饭也已经很晚了赵深先把徐子童送回了家想了想还是又开车驶回警局，刚下车就看见邹楠在送一名中年男子离开
提步走上前去邹楠看到他还略显意外“赵队？这么晚了不回家还来警局啊”
赵深耸了耸肩“职业病吧，不是从队里走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说着冲着男子离开的方向扬了扬头
邹楠明白他的意思虚虚揽了他一下两人一边往里走邹楠一边说道“程乔案子的那个摄影师，特意赶回来的已经做完笔录了”
赵深开口“怎么说的有新线索么”
邹楠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回来了你直接去看一下监控吧，挺重磅的”
赵深闻言侧头看了一眼邹楠能被他用重磅来形容那一定不普通，点点头立即像监控室走去
在视频回放里可以清楚的听到和看到每个人的声音和微表情，一名微胖男子听见邹楠打开审讯室的门时侧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警察叔”话没说完邹楠带着轻声制止“得了大哥，你这身份证上比我还大几年呢”
男子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邹楠继续道“李军是吧，你特意赶回来配合我们办案的行为和精神都非常可嘉”说着拧开一瓶水放在他的面前
“当然呢，你也别紧张我们就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李军诚恳的说“明白、明白一定积极配合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他的态度令审讯室的氛围都显得轻松起来邹楠看着他问道“七天前的晚上你去过城郊的画展么”
李军点头“去过，我和主办画家林小姐是合作关系她的好多作品都是由我拍摄的”
邹楠注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有人看见在画展过程中你和韩元俊攀谈过，你们很熟么又说了什么”
李军答道“你说的是小韩总吧，他之前约过我给他女朋友拍私房照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取消了那天碰巧遇见我就问了问”
邹楠从口袋里拿出程乔的照片举到李军的面前问“那这个女孩你见过么，有没有看见过她中途和谁接触过”
李军向前探身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她，小韩总女朋友”
闻言邹楠抬头探究的问道“你说她是韩元俊的女朋友？你能确定么”
李军见他突然变化的神情又仔细想了想弱弱的回应“没错啊，之前小韩总找我给他女朋友拍私房照的时候给我看过图片就是这个女孩
那天她也去了还一直盯着小韩总看呢后来俩人又前后脚的走了”
邹楠正色道“你说那天这个女孩也有一定盯着韩元俊？你怎么知道的”
“从我们聊天开始他就站在小韩总不远处看着我们这边我当时还纳闷呢怎么没见他俩说话后来看他俩前后脚走了就明白了应该是小情侣吵架了”
邹楠认真的看着他“你能够确定你说的信息属实么”
“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不可能认错就是同一个人”涉及到专业领域李军还特意挺了挺腰板
邹楠点了点头“如果你没有补充的了就签个字先回去吧，辛苦了”
李军呵呵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警官，是杀人了么？”
邹楠闻言提起嘴角“放心吧没出人命”说着起身送李军出去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赵深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通过监控看到的画面李军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他的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
按他所说的这种种视角所看到的一切的确可以用邹楠所说的重磅来形容
韩元俊的口供包括现场的痕迹确实都更成立，如今加上李军的证词程乔所述的经过就显得单薄起来
事实到底是如程乔说的性侵还是韩元俊的谋财还未可知，案件才刚起步就已经走到了瓶颈赵深不由的揉了揉额头
闹钟的声音突然在空挡的房间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一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立马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监控室
刚下夜班准备回家的林嘉一出门就听见嘹亮的一声“doctor(医生)”吓得猛地一扭头就看见赵深笑得皱在一起的脸
满脸嫌弃的走过去道“忙完了？”
“报告长官，今日完工明天继续”
林嘉连忙按下他敬礼的手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路过“干嘛呀你”
赵深笑着接过她的包揽着她的肩膀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汇报“接了个案子，可能又得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
说着愧疚的在她的肩膀上搓了搓林嘉无所谓的说“正好，最近雨下的勤外科来就诊的人比较多你要是闲着我也顾不上你”
赵深知道林嘉是怕他心里不好受故意说的这么轻松，但是他没有办法作为警察何时何地人民都要高出家庭
他只能在其他地方尽可能的去弥补“下个月咱妈的六十大寿我们一起回去给她过”
林嘉笑着往赵深的怀里靠了靠“你就算回不去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她对你这个女婿可比对我还要好呢”
赵深也跟着带上笑意“有人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林嘉眨巴着眼睛道“是啊，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啊”
赵深故作高深的点点头“我打算睁大眼睛使劲看着哈哈哈哈哈”
林嘉回头使劲打了他一拳“睁大眼是吧我让你再也闭不上眼”
两个人嬉笑打闹的声音冲破灰暗的云层让本不明亮的月色显出了几分惬意的慵懒
此时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正在有什么以蜘蛛结网般的速度迅速成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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